纪空青带着虞红药和旧约退进一片满是碎石的谷地。背后那道裂缝还在慢慢蠕动，像头睡久了刚要醒来的巨兽。虞红药大口喘气，把灾厄之刃插到地上，刀身还在轻轻颤动。旧约盘坐在地上，手心的金光一闪一闪，一看就是灵力快没了。
“这么下去不行。”旧约小声说，“不是他变厉害了，是这地方在给他力量。”
纪空青没说话，手指轻轻一动，因果链从指缝间滑出来，像条蛇似的在空气中游走。他想试试周围的空间波动，结果链条刚伸出去不到三尺，就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绞碎，变成金屑散了。
“系统。”他在心里喊了一声。
【宿主当前状态：灵力消耗87%，精神力过度使用，系统功能只能用30%。】
“……还剩多久？”
【‘宫殿’完全出现预计还有16分42秒。】
十六分钟，听起来挺长，可他们连三分钟都撑得费劲。
突然，虞红药猛地抬头，眼神跟剑一样锋利：“来了。”
话刚说完，一股像黑潮的气息从裂缝里冲出来，空气一下变得又粘又重，像有人把空间捏成了铁板。
纪空青眼睛一缩，赶紧抬手结印，想弄个屏障。可这次的冲击比之前猛多了，还没碰到呢，胳膊上的骨头就疼得像要裂开。
就在这时，天边突然闪过一道银白的光。
那光不刺眼，却能穿透一切，像另一个世界撕开的口子，照进这片被黑暗盖住的地方。接着，好几道影子飞过来，快得根本看不清。
带头的穿着玄色长袍，袖口绣着淡金色的花纹，脚踩着个转着的玉符，飘在半空中。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抬手，一道透明的屏障就出现了，把那股黑气都挡住了。
“你们……是谁？”纪空青压低声音问，眼神警惕地看着这些人。
玄袍男人终于开口，声音又低又稳：“援军。”
说完，其他人就行动起来。他们动作整齐，配合得特别好，手里结着不同的法印，围着裂缝站成一圈。
一个拿双刃的女人跳到空中，身子转了三圈，双刀一交叉砍下去，把那股黑气劈开了。一个戴青铜面具的男人站在地上，双手按在石头上，嘴里念着咒语，地都跟着晃起来，好多符文从地下冒出来，把那些扭曲的能量都压住了。
守门人又出现在裂缝边，看着突然来的这些人，脸上第一次有了紧张的神色。
“你们……不该掺和进来。”
玄袍男人冷笑一声：“你也不该存在。”
话刚说完，他一挥手，一把银白色的长枪凭空出现，带着能撕开空间的气势，直刺守门人的胸口。守门人赶紧往后退，可枪尖还是擦过他的胳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血没流出来，倒是一股黑雾冒出来，很快散开了。
“小心！”纪空青大喊，“那血有毒！”
几个本来要靠近的援军马上停下，有个人衣角被黑雾扫到，脸一下就白了，身上的灵气也跑得慢了。
玄袍男人皱了皱眉，从袖子里飞出一张符纸，轻轻一甩，符纸烧起青火，把黑雾都烧没了。
“看来，你是冲着那扇门来的。”他语气平静，可藏着一股杀意。
守门人嘴角一挑：“你也知道门后面是什么。”
“就因为知道，才不能让你打开。”
两人对视着，气氛僵得像冰。
纪空青趁机拉着虞红药和旧约往后退了几步，小声问：“这些人……你们觉得咋样？”
旧约眯着眼看那群援军，轻声说：“修为都不低，那个穿黑袍的，至少是渡劫后期。”
“更重要的是……”虞红药冷冷地说，“他们的招式，不像普通修士。”
纪空青点点头。确实，这些人的动作简单有效，配合得特别好，更像经过训练的战斗队伍。
“系统。”他又喊了一声。
【发现有身份不明的势力参与，建议小心接触。】
“废话。”纪空青在心里回了一句。
这时候，玄袍男人和守门人打起来了，两人速度快得很，每次碰撞都让空气荡起波纹，周围的石头都碎了。
援军分成两组，一组继续压着守门人放出来的黑雾，另一组开始布置封印阵，好像要把裂缝封死。
纪空青眼睛里闪过一丝思考，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那玄袍男人的气息，和之前在任务界面看到的“特殊因果波动”有点像。
他心里一惊，马上想到一种可能。
“难道……他们是……”
话没说完，玄袍男人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深意。
紧接着，玄袍男人一下张开双臂，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能量，加快了战斗节奏。
守门人一看，也不犹豫了，身体一下子变大，变成个大黑影子，朝玄袍男人扑过去。
两人撞在一起，发出刺眼的光。
纪空青眼前一花，再睁开眼，守门人被击退好几步，胸口黑乎乎的，气息也乱了。
“你……到底是谁？”守门人咬着牙问。
玄袍男人慢慢落到地上，轻轻掸了掸肩膀上的土，笑着说：
“我？我就是个送快递的。”
话刚说完，他身后的援军一起动手，十几道法术朝守门人轰过去，把他压在了原地。
纪空青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这不是开玩笑，是个信号。
送快递？
在这个世界，谁会用这种现代词？
答案很明显了。
纪空青紧紧盯着玄袍男人，心里有了些猜测。
这时候，天上的光越来越亮，远处的云被撕开，隐隐约约能看到一艘大飞行器正慢慢降落。
飞行器的外壳闪着金属光，上面刻着古老的符文。
纪空青眼睛一缩。
那是……
“系统。”他小声问，“有没有检测到不是这个世界的能量波动？”
【检测到高维干涉的迹象，不知道从哪来的，估计是跨界的力量。】
纪空青闭上眼。
果然是这样。
这场战斗，可不止是他一个人的事儿。
他睁开眼，看着慢慢降落的飞行器，嘴角微微上扬。
原来，不光是他借了“命格碎片”。
有人，也在借这个世界以外的力量。
而这，也许才是真正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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