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的审讯室，白炽灯的光线在林薇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她攥着那张女儿的照片，指腹反复摩挲着照片边缘的折痕，直到郭爽递来的热牛奶泛起一层细密的奶皮，才终于抬起头，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响尾’真名叫陈曼，是鼎盛集团的前财务总监，三年前因为挪用公款被开除——但没人知道，她才是‘毒舌’组织在上海的真正负责人。”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所有线索的锁。郑丹妮立刻调出陈曼的档案，照片上的女人留着齐耳短发，右眉骨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正是监控里那个保洁员耳后痣的位置。“她和李伟是大学同学，”郝婧怡翻着两人的学籍记录，“都学的金融，毕业后一起进了鼎盛集团，五年前因为一场财务纠纷反目成仇。”
法医中心里，王奕正将陈曼的指纹与商场保洁员的登记记录比对。屏幕上的纹路逐渐重合时，韩家乐突然指着档案里的家庭关系栏：“她有个儿子，三年前在游乐场的安全事故中去世了——就是李娟女儿出事的同一场事故。”
王奕的呼吸骤然停滞。她想起李娟在游乐场说的话，想起陈曼伪装成保洁员时的眼神，突然明白这场横跨三年的仇恨，早已在罪恶的土壤里盘根错节。“她不是为了‘毒舌’组织杀人，”王奕抓起外套往外走，“她是在借组织的手复仇——李伟当年为了掩盖挪用公款的事，压下了游乐场事故的真相，还伪造了证据，让陈曼的儿子背负了‘操作失误’的罪名。”
警车呼啸着穿过凌晨的街道，郑丹妮的对讲机里不断传来新的消息：陈曼的住处已经人去楼空，但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一张去瑞丽的机票，起飞时间就在两小时后。“张昕和姜杉已经去机场了，”郑丹妮紧握着方向盘，“郭爽和蒋舒婷在查她的通讯记录，发现她昨天联系过一个叫‘老蛇’的人，对方现在就在火锅店仓库。”
当凤凰小队赶到火锅店时，仓库的卷帘门正半开着。宋昕冉率先冲进去，手里的探测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声——角落里的木箱里，除了伪装成玩具的氰化物，还有三枚与商场同款的定时炸弹，显示屏上的数字正一秒秒减少：01:59:47。
“是连环炸弹！”宋昕冉迅速剪断最粗的红线，额角的汗滴落在显示屏上，“她想炸掉这里，销毁所有证据！”
王奕的目光扫过仓库的货架，突然在最上层看到一个相框——陈曼和儿子在旋转木马上的合影，男孩手里举着的风车，和李娟女儿照片里的一模一样。“她还在附近。”王奕指着相框背面的字迹，“这是今天刚放上去的，墨迹还没干。”
话音未落，仓库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郑丹妮转身的瞬间，看到陈曼举着引爆器站在门口，右手里还攥着一把水果刀，刀刃上沾着新鲜的血迹——是从“老蛇”身上划的，对方正捂着胳膊瘫在地上。
“你们毁了我的计划。”陈曼的声音很平静，眼神却像结了冰的湖面，“我儿子在冰柜里躺了三天，他们说他是咎由自取；我去找李伟理论，他说‘死个小孩而已’——和李娟听到的一模一样，不是吗？”她突然笑起来，眼泪混着恨意往下淌，“你们以为抓了我就结束了？鼎盛集团的老板才是最大的保护伞，他的保险柜里，还有更多孩子的死亡证明！”
王奕慢慢往前走，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引爆器上——和李娟用的是同款，只是线路更复杂。“我们查到了，”她的声音很轻，“鼎盛集团的老板赵志国，就是当年游乐场事故的幕后推手，他挪用安全基金的证据，我们已经交给检察院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是陈曼儿子的学籍卡，“学校把他的名字刻在了纪念墙上，旁边写着‘勇敢的小骑士’。”
陈曼的手抖了一下，引爆器差点掉在地上。宋昕冉趁机扑过去，左手按住她的手腕，右手精准地夺过引爆器。郑丹妮立刻冲上去将人按住，手铐锁住手腕的瞬间，陈曼突然嚎啕大哭，像个被抢走糖果的孩子。
仓库外的天光已经泛白，第一缕阳光透过气窗照在炸弹显示屏上，数字刚好跳到00:00:00。宋昕冉长长舒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时，才发现后背的警服已经被冷汗浸透。“拆完了。”她对着王奕笑了笑，虎口的疤痕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清晰。
审讯室里，陈曼看着墙上的照片，终于说出了所有真相。赵志国为了省钱，采购了劣质的游乐设施，事故发生后又买通李伟和相关部门，伪造了证据链。她加入“毒舌”组织，原本是想借他们的力量复仇，却在接触中发现这个组织用儿童走私毒品，于是开始暗中收集证据，直到遇见李娟——两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在仇恨里找到了共鸣，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路。
“我给过她机会的。”陈曼的声音带着疲惫，“我告诉她赵志国的地址，让她去举报，可她只想炸掉商场……”她突然看向王奕，“你们会帮那些孩子讨回公道的，对吗？”
王奕没有回答，只是将一张李娟在看守所写的信推到她面前。信里说，她在管教的帮助下开始学习法律，希望将来能为像自己女儿一样的孩子辩护。最后一句是：“我终于明白，毁掉罪恶的不是炸弹，是让真相见光的勇气。”
走出审讯室时，阳光已经铺满了整个走廊。郑丹妮看着队员们脸上的疲惫，突然笑了：“去吃早饭吧，我知道有家生煎包店，凌晨五点就开门。”
郭爽举着刚买的生煎包跑过来，热气腾腾的香气驱散了残留的硝烟味。“技术科说，‘毒舌’组织的核心成员已经被一网打尽了。”她咬了口生煎，汤汁溅在警服上也不在意，“检察院那边已经对赵志国立案调查，那些被压下的事故报告，很快就能重见天日了。”
王奕咬着生煎看向窗外，晨练的老人牵着孩子从楼下走过，孩子手里的风车转得飞快，像极了照片里的那两个。韩家乐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递过来一张纸巾：“你看，宋昕冉在教朱怡欣拆模型炸弹呢，说要从基础学起。”
远处的训练场上，宋昕冉正拿着玩具炸弹给朱怡欣演示，郝婧怡和林舒晴凑在旁边看，时不时发出恍然大悟的惊叹。郑丹妮靠在栏杆上，看着这一幕笑了，指尖在手机上敲下一条消息：“通知食堂，今天加个菜，所有人都要来。”
生煎包的香气混着晨光漫过走廊，王奕突然想起费沁源在表彰大会上说的话——救赎不是终点，是在废墟上种下种子的勇气。此刻，她看着凤凰小队成员们的笑脸，看着远处公园里奔跑的孩子，突然明白这粒种子，已经在她们并肩走过的路上，悄悄发了芽。
警徽在阳光下闪着光，映在每个人眼底，像一簇永不熄灭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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