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锁链断裂的嗡鸣还在耳畔震颤，苏灵悦整个人撞进潮湿的苔藓堆里。
墨寒渊的玄色衣袖堪堪擦过她发顶，在石壁上蹭出刺目的火星。
\"这可比迪士尼跳楼机刺激多了。\"她揉着发麻的手肘，灵火在掌心噗地燃起。
幽蓝光芒映出方圆五丈的青铜平台，那些嵌在石壁里的甲骨文正像活物般缓慢蠕动，忽明忽暗的金光勾勒出十八根盘龙柱的轮廓。
墨寒渊突然拽着她后领往右侧翻滚。
三道猩红的光束擦着耳际掠过，在苏灵悦方才趴着的位置烙出焦黑的孔洞。
\"机关启动间隔三息。\"男人沾血的指尖按在她腕脉上，将人死死压在冰凉的石板上，\"东南角的饕餮纹在发烫。\"
苏灵悦偏头避开又一轮激光，发现那些猩红光束总会在符文转成朱砂色时停滞半秒。
她反手抓住墨寒渊护腕的裂口，借力翻身跃上最近的盘龙柱：\"借你剑穗一用！\"
玄色流苏被灵火裹挟着掷向穹顶。
当燃烧的丝线穿过三枚旋转的甲骨文，整个空间的符文突然像卡壳的齿轮般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苏灵悦趁机咬破指尖，在掌心画出召唤阵：\"千机锁，开！\"
青铜齿轮咬合的轰鸣震得人牙酸。
十八根盘龙柱缓缓沉入地底，露出后方幽深的甬道。
墨寒渊甩出断剑挑飞最后一束激光，剑锋擦过苏灵悦鬓角时，突然用染血的拇指抹掉她嘴角溢出的灵能反噬。
\"下次用禁术前，记得先找阵眼。\"他指腹残留着冰玉扳指的寒意，却把滚烫的喘息喷在她颤抖的睫毛上。
苏灵悦拍开他的手，从荷包里摸出块桂花糖含住：\"阵眼不就是你腰上那块龙纹佩？
我扔剑穗的时候看见它在发光。\"她故意踩过男人染血的袍角，灵火照亮甬道尽头十丈高的石门。
墨寒渊按住腰间玉佩的动作证实了她的猜测。
石门上的囚牛图腾正与玉佩产生共鸣，那些缠绕着星图的锁链纹样，让苏灵悦想起穿越前在三星堆见过的青铜神树。
\"需要祭品。\"墨寒渊的剑鞘划过石门底部的凹槽，那里积着层暗褐色的污垢，\"不是牲畜血，是......\"
\"是执念。\"苏灵悦突然蹲下身，指尖拂过凹槽边缘细密的齿痕。
这些半月形痕迹与墨寒渊护腕暗格的机关如出一辙，她转头时正撞上男人晦暗不明的眼神。
阴风突然卷着腥气扑来。
苏灵悦腕间的铃铛无风自动，那些沉睡在石缝里的甲骨文又开始流转金光。
墨寒渊猛地扯开她束发的缎带，乌发散落的瞬间，十八盏青铜灯沿着甬道次第亮起。
\"拿着。\"他将染血的发带缠上她手腕，自己则褪下那枚从不离身的冰玉扳指，\"若石门开启后看见任何与我相似的面孔......\"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传来细碎的震颤。
苏灵悦的灵火倏地窜高三尺，照亮石门底部正在龟裂的土层。
某种带着铁锈味的呜咽声从地底渗出，与她腕间铃铛的震动频率渐渐重合。
（正文续）
地面轰然炸开的瞬间，苏灵悦被墨寒渊揽着腰甩上青铜灯架。
碎石像暴雨般砸在两人方才站立的位置，七八只青灰色石怪从裂缝中爬出，关节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你们是青铜器成精吗？\"苏灵悦指尖在灯柱上划出血符，召唤阵绽开的刹那，三只金翅千机鸟破空而出。
这些由机关零件组成的灵鸟俯冲而下，尖锐的喙部精准啄在石怪眼窝的晶石上。
墨寒渊的断剑在石壁上擦出连串火花。
他借力跃至半空，玄色衣袂掠过石怪头顶时突然折返，剑锋狠狠刺入其中一只的后颈：\"胸口晶核会位移！\"
苏灵悦闻言甩出缠着发带的铜钱镖。
当暗器击中石怪心口时，原本坚硬的青石竟泛起水波纹，藏在肌理间的血色晶石瞬间暴露。
墨寒渊的剑尖几乎同时抵达，冰玉扳指撞碎晶石的刹那，三丈高的石怪轰然坍塌成满地沙砾。
腥臭的黏液溅上苏灵悦的裙摆。
她踩着石怪残骸翻身落地，腕间铃铛突然发出刺耳鸣响——最后两只石怪竟融合成双头巨物，龟裂的躯体渗出暗红岩浆。
\"借个火！\"墨寒渊突然扯开她束腰的缎带。
苏灵悦尚未反应，整个人已被甩向穹顶，燃烧的灵火顺着缎带蔓延成火网。
那些沉睡在石缝中的甲骨文突然活过来似的，化作金线缠住石怪四肢。
双头石怪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胸口的晶核因挣扎过度浮现裂纹。
苏灵悦趁机咬破舌尖，混着血的召唤咒震得青铜灯剧烈摇晃：\"九幽玄煞，听吾号令！\"
地面突然钻出无数白骨藤蔓。
这些缠绕着磷火的植物疯长着刺入晶核裂缝，墨寒渊的断剑裹挟着冰玉寒气直贯而入。
当晶核炸裂的蓝光吞没整个空间时，苏灵悦重重摔进男人带着血腥气的怀抱。
\"第三次了。\"墨寒渊抹掉唇边血渍，指腹擦过她泛白的脸颊，\"再乱用召唤术，我就把你那些糖莲子全换成黄连丸。\"
碎石堆里突然传来清脆的碰撞声。
十八盏青铜灯同时照向石怪残骸，暗红晶核碎片正自动聚合成棱镜状物体。
苏灵悦用发簪戳了戳这枚温度灼人的晶体，发现其棱面倒映的正是石门囚牛图腾缺失的眼睛。
当棱镜嵌入图腾眼眶的刹那，整扇石门突然渗出粘稠的血浆。
那些青铜锁链在血水中疯狂扭动，囚牛双目迸发的红光竟将两人影子钉在地上。
苏灵悦正要甩出铜钱镖，墨寒渊突然按住她颤抖的手腕：\"别动。\"
低沉的咆哮声贴着石门缝隙渗出。
不是兽吼，更像是千万人重叠的呜咽，震得甲骨文簌簌掉落。
苏灵悦腕间铃铛应声炸裂，飞溅的青铜碎片在血光中凝成钥匙形状，精准插入锁孔。
石门开启的瞬间，裹着霉味的阴风掀起苏灵悦散乱的长发。
她本能地捏紧墨寒渊的袖口，灵火却只照出前方三寸地面——更浓重的黑暗在门后翻涌，某种巨型物体鳞片摩擦的声响由远及近，震得她后槽牙发酸。
墨寒渊突然将冰玉扳指套上她拇指：\"数到三就往后跑。\"他剑锋挑破掌心，血珠悬浮成血色罗盘，指针正对着黑暗深处剧烈震颤。
苏灵悦反手攥住他滴血的手，桂花糖的甜腥混着铁锈味在舌尖炸开：\"要跑也是踩着你的蟒纹靴跑。\"灵火顺着相扣的十指暴涨，终于照亮门后空间的一角——数不清的青铜棺椁倒悬在穹顶，每具棺盖都刻着与龙纹佩相同的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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