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光水母群托着下沉的潜艇缓缓降落在海底火山口，林小桃指尖残留的血丝在咸涩海水中晕开成绯色烟雾，相柳的九条脖颈像警戒雷达般扫过四周，最暴躁的那颗头突然撞向火山岩壁：\"归墟入口被改了密码？！\"岩壁上浮现出九宫格符文锁，每个格子里都是不同时代的林小桃画像——民国穿护士服的、末日扛狙击枪的、星际戴机械臂的，最新一格空白处闪烁着\"请刷卡\"的电子提示。快递少年从防水袋里掏出poS机：\"相柳大人，您上次在鲛人夜市消费的九万贝壳币还没还款...\"话音未落，林小桃夺过poS机砸向岩壁，机器碎渣中飘出她三小时前在便利店刷爆的信用卡，精准贴入空白格。火山口轰然洞开，滚烫气泡中升起座水晶宫，牌匾\"三界轮回婚姻登记处\"的霓虹灯管缺了\"婚\"字，在深海中有气无力地闪烁着。
相柳的触须在踏入大殿瞬间自动打上了领结，九颗头被迫按高矮顺序排列。办公桌后打瞌睡的玳瑁精被惊醒，老花镜滑到鼻尖：\"哟，相柳大人来补办第137次结婚登记啊？\"林小桃呛了口水：\"多少？！\"玳瑁精已经熟门熟路地摊开巨册：\"按时间顺序，您二位在商朝那次只办了酒席没登记，西周时期登记了但战乱中档案被烧，民国时期...\"相柳最怂的那颗头突然钻进林小桃卫衣帽子：\"那次你嫌我原形恐怖，非要离婚冷静期...\"主头恼羞成怒地咬住登记表：\"这次要加急！\"玳瑁精慢悠悠推来指纹机：\"先处理历史遗留问题——您拖欠的137次工本费，加上滞纳金合计...\"计算器按到一半，整座水晶宫突然剧烈摇晃，五王集团的潜艇残骸卡在火山口喷射黑烟，cEo的咆哮通过水下扬声器传来：\"把妖丹交出来！否则我启动自爆程序！\"
林小桃的胃部结晶突然自发飘出，在空中与相柳逆鳞拼合成完整妖丹。玳瑁精见状猛地合上册子：\"妖丹合体触发终极条款——您二位需要重走三生石！\"大殿地板应声裂开，露出下方旋转的时空漩涡。相柳用触须缠住林小桃腰身，九颗头难得意见统一地大喊：\"不！\"可惜为时已晚，他们已坠入记忆洪流。林小桃在眩晕中看见无数个自己——穿白大褂给九头妖扎疫苗的、在机甲舱里给相柳维修触须接口的、甚至有个原始人版本正用石刀给蛇形相柳修鳞片。每个场景里相柳都摆着同款臭脸，但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最离谱的是星际副本，她竟然在给相柳的九颗头涂指甲油，而军装版相柳一脸隐忍地任她摆布。
记忆回廊尽头是三百年前的海滩月夜，林小桃看见古装版的自己醉醺醺趴在九头妖背上数星星。\"当年你为什么要答应血契？\"她忍不住问身旁的相柳。最文艺的那颗头突然深情款款：\"因为你说...\"画面里的醉猫少女突然打了个酒嗝：\"不签就烧了你的蛇蜕做腰带！\"现实中的相柳九双眼睛同时飘忽，林小桃笑得差点被珊瑚绊倒，突然被拉进某个记忆碎片——末日城墙上的自己正把相柳推下丧尸群，而城下的九头妖不闪不避，最温柔的那颗头仰望着她说了什么。林小桃拼命想听清，却被cEo的尖叫打断：\"原来你每次轮回都会杀他一次？！\"
他们跌出记忆洪流时，正落在民政局的后院温泉里。林小桃浑身发抖地抓住相柳：\"城墙那次我...\"九颗头突然同时贴上她脸颊，冰凉鳞片蹭掉她不知何时流出的眼泪：\"那次你说'敢死就改嫁鲛人'。\"cEo的潜艇残骸此刻完全卡进火山口，黑烟凝成巨手抓向温泉。玳瑁精突然递来鎏金结婚证：\"快签字！持证妖侣可调用三界法则之力！\"林小桃签完才发现证书背面印着五条小字：1.妖丹共享期间禁止家暴 2.轮回记忆需双方同意解锁 3.吵架时第九颗头有调解权 4.每年结婚纪念日需上交九颗褪鳞 5.违反上述条款罚没所有贝壳存款。相柳看到第五条时触须都僵直了：\"这是婚书还是卖身契？\"
黑烟巨掌拍下的瞬间，林小桃把结婚证举过头顶。鎏金封皮迸发七彩光幕，将cEo的执念黑烟照得无所遁形——那不过是缕被囚禁三百年的小蛇妖残魂，因目睹主人\"被杀\"而扭曲。相柳突然用古妖语念起超度经文，九颗头在光晕中化作庄严法相。林小桃心口突然飘出那支扶桑木箭，箭尖轻点小蛇妖额头，幻化出真实记忆：三百年前小夭自愿散魂时，亲手将守护幼蛇的使命刻入轮回。黑烟渐渐消散，cEo的执念化作透明小蛇，懵懂地游向深海。
温泉恢复平静时，结婚证上的金字开始流动重组，最终变成\"相柳?林小桃 永恒版\"的字样。玳瑁精推来海底拍照机：\"二位拍证件照吗？加送九头妖九宫格特写。\"相柳最臭美的那颗头立刻开始整理鳞片，结果被林小桃拽着领结拉进镜头。闪光灯亮起时，她突然凑近他耳边：\"第138次轮回，我要开家九头妖主题甜品店。\"相柳的九双眼瞳在快门声中同时放大，因为林小桃悄悄把\"相柳必须学做提拉米苏\"写进了结婚证补充条款。背景里，快递少年正追着逃单的玳瑁精喊：\"别跑！照片打印费还没付！\"而恢复平静的归墟海眼深处，三百年前小夭埋下的桃花酿，正随着潮汐轻轻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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