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父亲这些话，陆言曦感觉胸口发闷，垂下了头。
她懂父亲的良苦用心，怕她吃亏，怕她嫁给原衡过得不好，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父亲对于一个女儿最真切的关怀。
女人沉默不语的样子落入原衡的眼底，他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手心，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良久，陆言曦缓缓抬眸，转头与他的眼神对视上。
她发现他也正凝视着自己，那双总是幽深的眼睛此刻盛满了复杂的情绪——歉意、决心，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东西。
“爸爸……”她深吸一口气，“我已经决定了。您说的话我都明白，但我还是希望你给我们一个机会，我想要和他在一起。”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陆父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看着父亲骤然变了的脸色，陆言曦感到一阵眩晕，但她没有退缩：“我真的喜欢他。我们会一起面对未来的所有困难。爸爸，请您相信我的选择。”
“言曦！”父亲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陆言曦眼里含着泪水：“也许未来某一天我会后悔今天的选择，但是以后的事还那么长，那么远，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您总告诉我要珍惜当下，至少我明白现在他对我很好，他也喜欢我，这就足够了。”
原衡听了这话，眼神黯了黯，喉结上下滚动，咽下所有辩白。愧疚与心疼交织，瞳孔深处暗潮汹涌。
她的眼泪，她的爱，她小声的喊他名字，这么多年来都一直扎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垂眸掩饰眼中翻涌的情绪，再抬眼时已恢复平静。
男人轻而易举地搂过陆言曦的腰身，“让我跟你父亲单独谈谈。”
陆言曦想说些什么，被他打断。
“相信我。”他只说了三个字。
望着他的眼睛，陆言曦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点头，自己先去外面的小花园秋千上坐着了。
具体两人在客厅里聊了什么，不得而知。
阳光倾泻在花园角落。
陆言曦坐在白色藤编秋千上，无意识地用脚尖点着草地。
父亲会和他说什么呢？会不会更加为难他？
她不免有些担心。
时间大约过去了半小时，陆言曦听见了脚步声，抬头望去，原衡的身影出现在廊下，她的眼瞳也慢慢浮现出他微蹙的眉心和紧抿的唇角。
“谈完了？”她轻声问，秋千停下晃动。
原衡在她面前单膝蹲下，这个姿势让他不得不仰视着她。
阳光落在她白皙的脸上，将那双小鹿般的眼睛照得通透如琥珀，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我爸爸和你说什么了，有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
他摇摇头。
原衡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脸颊上。他闭上眼睛深呼吸，喉结剧烈滚动着，像是要把某种汹涌的情绪硬生生咽回去。
当他再睁开眼时，眼眸深邃，“你那时问，我为什么突然这么喜欢你。”
“其实一点也不突然。我不喜欢你。我爱你。”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她不得不眯起眼睛，他忽然起来的表白也令她脸颊发热，虽然不知道这是太阳晒的，还是什么。
“如果我说，我曾经失去过你一次……在另一段人生里，我傲慢自负，直到你转身离开，我才明白什么是痛不欲生。”
他瞳孔随之收缩，“你信吗？”
陆言曦困惑地歪头：“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做梦了？”
“就当是个荒谬的梦吧。“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悠远，仿佛透过她看到了某个遥远的时空。
“但梦里失去你的痛苦太真实，所以这辈子，我发誓要早早找到你，好好珍惜你。”
原衡微笑起来，那笑容里藏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我爱你。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我对你没有任何企图，而是因为……你就是你。我想要的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陆言曦抓紧了秋千，抿唇，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不是喜欢徐念念吗？”
“我以前也一直以为那就是喜欢，但是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只是因为对她的补偿心理，因为她现在和你的哥哥在一起了，这是我的缘故，和我脱不开关系。”
“啊，哥哥？”她震惊地问，“怎么会？”
“说来话长……以后我再一点一点讲给你听。我不会隐瞒你什么。只要你想知道的，我全部都告诉你。”
她思考了很久，说：“那你现在说喜欢我……”
“不是喜欢，是爱。我爱你。”他纠正她。
陆言曦问：“区别很大吗？爱一个人，就是像我这样吗？”
他低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那时候闹离婚，她就总是质问他爱不爱她，然后他反问她爱是什么。
他眼里染着淡淡的思绪，“爱可能就是，你希望那个人把他所有的一切都给你，毫无保留，而你也愿意把你的一切都分享给他。”
她认真地对他道：“那我想我也爱你。”
他笑着点头，“我信。”
她略带幽怨的语气对他说：“原衡，你不能骗我，你今天说的这些话，我全都要当真了，你不许骗我。”
“以后你就知道了。我绝对没有骗你。”
他会用余生交出他的答案，让她信任。
陆言曦终于抿唇一笑，从秋千上倾身向前，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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