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妃，不介绍下自己吗？”
看皇上没开口的意思，皇后只能开口询问。
愉妃知道大势已定，此时也不装了，坐在椅子上的背往后靠了靠，语气散漫了几分，嘴角也挂上了笑。
“皇后娘娘，臣妾不明白您的意思，臣妾是愉妃啊，愉妃就是愉妃，也只能是愉妃了...”
说完，愉妃叹息了一声，满是感慨与释怀。
是啊，她是愉妃，也只是愉妃了。
原本的名字，原本的亲人，原本的一切...
时间太久远了，她都记不清了！
记不清也好，这么多年，他们是否活着的消息，她也有...十年不曾得到了吧？
“愉妃？那愉妃能不能跟本宫说一说受命于谁？又有什么任务？”
“皇上和皇后娘娘不是都知道了吗？又何必来问臣妾呢？”
见愉妃依旧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皇后有些恼了。
她想保愉妃一命，愉妃却这般不配合，难不成真想死吗？
皇上从进来起就沉默的看着这一切，此时终于沉声开口。
“愉妃，若你配合，朕可以答应你自身一个请求。”
愉妃的眼神终于变了，转头与皇上对视，语气急切。
“皇上，此言可当真？”
“君无戏言！”
闻言，愉妃的呼吸都重了几分，不顾一切目光死死的看着皇上。
仿佛要把皇上的表情变化都收入眼中，丝毫不放过。
“如果我说...我要出宫，抛却现在的身份，只去宫外做‘我’呢？”
“愉妃，你疯了？”
皇后不由得惊呼出声，愉妃是真的想死不成？
就算皇上放过她，难道她觉得出宫后她的东家会放过她？
那出宫是为了什么？
为了死前呼吸口宫外的空气？
愉妃依旧一错不错的看着皇上，不肯放弃。
“皇后娘娘，我没疯！”
“皇上，您是大清的皇上，只要您想，您可以保住我的命，让我作为一个普通老百姓活在宫外的，对吧？”
最后两个字，愉妃问的小心翼翼。
皇上迎着愉妃的眼神，依旧面无表情，只沉声开口。
“可以，朕可以。”
“好，我说，我什么都说！”
愉妃终于松了劲，一下瘫软在椅子上，眼神也不再敢与皇上对视。
可皇上与皇后二人都看得出来愉妃此时的放松与开心。
在椅子上稍坐了一会缓和情绪，愉妃就跪在了大殿中央，重重磕了个头。
磕完后也不起身，继续跪着回话。
“皇上，皇后娘娘，臣...不，奴婢统统交代。”
“愉妃是蒙古族珂里叶特氏家族出身，但其家族并非贵族，只是平民。”
“不过是明末才被编入蒙古镶蓝旗，归顺满清后，又被满化为海佳氏，才好听些。”
“说重点！”
皇后听着这些毫无价值的车轱辘话，有些不耐，她还想去趟漱芳斋呢！
“是，奴婢同样出身蒙古科尔沁部，是席鲁特氏支脉的一位嫡女。”
“席鲁特氏，居然派了位嫡女来。”
皇上不由的冷笑出声，愉妃闻言头又埋了下去。
她之前不在意，甚至巴不得把席鲁特氏拉下马来。
可如今她还指望着皇上把她放出宫，她才不想被席鲁特氏拖累！
见皇上一句话后又沉默不言，皇后只能继续开口。
“继续说！”
“是，奴婢虽说是为嫡女，但所在的那条支脉实在弱小。”
“奴婢已经十年不曾收到来自亲人的消息了，只怕如今奴婢所在都已经不在了。”
“这怕也是你这么痛快交代的原因吧？”
“皇后娘娘明鉴，奴婢自从被送进宫那刻起就不是席鲁特氏的人了。”
“前些年被用家人威胁，才为其卖命...”
“愉妃，这话说的你不心虚？你说已经十年不曾收到你家人的信息，说你家人怕是已经离世。”
“那为什么你近些年次次出手？席鲁特氏用什么挟持你的？”
皇后话音刚落，皇上也轻轻冷笑了一下。
愉妃刚抬起来一些的头立刻又叩了下去，满嘴都是苦涩。
她为什么一开始一心求死，就是因为说不明白，除非皇上信她所说！
可她又没办法，她现在就出宫这一个愿望，这一个毕生的愿望！
所以愉妃又重重磕了个头，壮着胆子开口。
“皇上，皇后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这些年...这些年奴婢出手一是前些年被拿了把柄，二是他们说哥哥尚有唯一的血脉在他们手中，三...”
“三是奴婢真的把五阿哥当做了自己的孩子，奴婢不动手，他们...”
“可笑，朕大清的宫廷，难不成能让他们进宫来行刺皇子？”
愉妃看到皇上发怒，头再次叩下。
她也觉得可笑，其实期间这么多年她不曾明显的动过手，那些把柄时隔多年也未必能威胁到她。
至于哥哥的血脉，有没有尚且另说，她被送进宫这些年家中又何曾真心想帮过她？
她何至于为了一个不明确的血脉让自己陷入险境？！
可永琪...
可五阿哥是她从小看大的啊！
入宫以来，她就只有五阿哥了！
刚开始进宫，她谁都不敢接触，生怕自己装的不到家，被看出来！
只有五阿哥，那么点大，压根不记人，自己进宫后，五阿哥就把自己当成了额娘。
从会翻身、会爬、会喊额娘、会走、会跑，一直都是自己在五阿哥身边。
五阿哥真的把自己当额娘，自己又何尝不是真的把五阿哥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再后来五阿哥大了点，她习惯了原本愉妃的种种，也想和宫中其他人打好关系。
可后宫本就是花一茬茬的开，那么久不曾露面，谁还记得谁是谁？
更何况原本的愉妃也不是盛宠、专宠，或者位分独特的。
所以她也就安安心心的留在永和宫教导五阿哥，后面在席鲁特氏的指挥下说自己因为孕育了五阿哥喜爱上佛法。
开始渐渐的在老佛爷面前露脸，到最后常伴老佛爷身边。
她...
她被要求给老佛爷长期下慢性毒，可她从来没害过人，长期那么做自己也一定会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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