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 研究所外的天空依旧沉沉月亮像是被黑雾吞噬 昏黄不清 叶尘站在控制室外的走廊上望着远处寂静无声的夜色他的手中拿着那本破旧的记录本 那是母亲留下的笔记 某些他从未读懂的片段此刻却一字一字地清晰起来
“他不是梦境 他是我意识中投下的影子 他会从镜中来 他会从我的心底走出来”
这句话现在看来 就是预言 是诅咒 更是提醒
瑶溪轻轻走来 披了件白色大衣 站在他身旁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他沉默良久
“你知道吗”叶尘忽然低声道“在最后一刻我抱住他的时候我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情绪 不是恐惧 不是恨 是一种类似于……释怀的感觉”
瑶溪点点头轻声说“他只是想被看见吧”
两人并肩站着四周只剩下风声仿佛世界暂时安静下来可叶尘心中却隐隐生出一种不祥的躁动 他低头看了眼镜面 镜子里的自己没有异样 但某种说不清的模糊感却让他不安
回到房间后叶尘打开笔记 其中几页被撕去 但有一页新近夹进来的纸条赫然出现 上头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一行话：
镜子闭合 但门仍开着
他猛然坐直身子翻遍房间 这纸条绝非之前所见 林青与瑶溪也从未提及 这说明有人或“某物”进入过他房间
他立刻叫来林青 检查房内监控
然而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凌晨一点零五分 监控画面中房门自动打开 一道模糊的人影走入 影子没有头发 身形瘦小 动作极慢 仿佛漂浮而来 他直直地走到叶尘的床边 弯下身 将那张纸条放进笔记本 然后慢慢转身 消失在角落
而整个过程中镜子没有反应 门未被破坏 房间无任何警报
林青看得脸色铁青瑶溪捂住嘴几乎要吐出声来
“这不是他……这不像那个孩子”她低声说“那影子……没有眼睛 他面部是空的”
叶尘沉默片刻 拿出那张纸条重新看一遍 纸质略显潮湿 像是刚从水中捞出 上头还有点点血迹
林青忽然打开他那台用于侦测镜频波动的仪器 仪表急剧跳动 显示数值已超越警戒值
“什么情况”叶尘问
林青声音发紧“不是原有镜域的波动 是一种新出现的频段 它在……在模仿”
“模仿？”
“它在模仿我们记录过的镜象数据 它不是过去的那个孩子 也不是镜中诞生的那个你 它是……镜之后的存在”
屏幕闪动间 一幅幅人脸闪现 镜中之人 叶尘的脸 瑶溪的脸 林青的脸 每一张都被拉长 扭曲 最终化为空洞无眼的脸孔
那不再是人类意识诞生的镜像 那是一种更深层的窥探者
瑶溪脸色苍白 地问“你说‘镜之后’……它是什么”
林青咽了口唾沫“我们一直以为镜子只是载体 是媒介 但现在我开始怀疑 镜子或许是‘门’ 只是这道门太久未开 所以我们误以为它是边界而不是通道”
“我们封了一个出口 却没看见 另一个已经被悄悄推开”叶尘苦笑“我们只是安抚了自己那部分恐惧 却忘了恐惧本身还有源头”
监控突然一黑 接着一行红字浮现屏幕：
你看我了吗
叶尘瞬间站起转头看向那面墙角镜子 镜面一如既往 但深处多了一只眼睛 黑色的瞳孔没有白眼珠像黑洞般凝视着他
瑶溪也看见了 她喃喃“那是什么……”
“它还在进化”林青喃喃“它不是我们创造的 它……在创造我们”
这一夜三人没有再合眼镜子被布遮盖 监控全部断开 研究所陷入戒备
清晨六点 镜面不再异动但所有人心里都明白 事情远没有结束
叶尘回到房间 重新翻开那本笔记的最后一页 忽然发现 下方还有一行用红笔写的小字：
它知道你想忘 它愿替你记 但它也会成为你
他怔怔望着这行字 心底泛起久违的战栗 他终于意识到 一场更深层的“镜梦” 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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