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省委常委会会议室。
窗外的暴雨仍在持续，但会议室内的空气更加凝重。省长坐在首位，指尖轻轻敲击着那份刚刚传阅完毕的《关于东吴市金融中心倒塌事件的阶段性调查报告》。
吴欢坐在列席位置，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常委的表情——组织部长面色平静，政法委书记眉头紧锁，而常务副省长……正在用钢笔轻轻点着“赵立冬”三个字，墨迹晕开，像一滴血。
“同志们。”省长合上文件，“赵立冬的问题，性质极其恶劣。但更重要的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黑水资本的500亿注资协议，还签不签？”
会议室瞬间死寂。
东吴市财政局。 数据机房。
张小燕的耳机里传来键盘敲击声，技术组的同事正在远程协助她破解最后一道防火墙。屏幕上的进度条跳到99%时，突然弹出一条权限提示：
【访问需省级以上主要领导双因子认证】
她盯着这行字，忽然明白了什么，快速拨通吴欢的电话：“那份名单需要省长和政法委书记同时授权才能调取——他们早就设好了互相制衡的机制！”
省委大楼走廊。
程亮拦住正准备进会议室的政法委书记，递上一份密封档案袋：“书记，这是化工厂枪击案的弹道比对结果。”
政法委书记接过档案，却没有立即打开，而是意味深长地问：“小程啊，你父亲当年也喜欢这么‘直接’汇报工作。”
档案袋里根本不是什么弹道报告——而是程亮父亲殉职前留下的 handwritten notes，上面详细记录了钱建国与现任省长在90年代的秘密资金往来。
“现在对黑水资本注资方案进行表决。”省长举起手，“同意的请举手。”
七名常委中，三人缓缓举手。
“反对的？”
另外三人举手，包括政法委书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最后一人——常务副省长身上。
常务副省长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擦拭：“我有个疑问。这份注资协议的第17页附加条款，为什么规定黑水资本可以豁免反垄断审查？”
省长面色不变：“这是国际惯例。”
“是吗？”常务副省长突然调转平板电脑，投影幕布上显示出一份加密邮件截图，“那这个‘如遇阻力可启动b计划’的指令，也是国际惯例？”
邮件落款赫然是黑水资本cEo林雪，而收件人——是赵立冬的私人加密邮箱。
紧急休会期间。 省长办公室。
吴欢被单独召见。省长从保险柜取出一份泛黄的任命书，推到他面前：
“1998年，潘明、钱建国和我，是‘影子监管体系’的三人领导小组。”他指着文件上的朱批，“现在轮到你了。”
任命书上“吴欢”两个字已经打印好，只缺一个公章。
“条件？”吴欢没有伸手。
“三件事。”省长竖起手指，“一，让程亮停止追查他父亲的案子；二，张小燕必须交出她破解的所有数据；三……”
他拉开窗帘，指着远处正在集结的抗议人群：“处理好今天的群体性事件，用‘龙王’的方式。”
省委大楼前广场。
程亮站在防暴警察队伍后方，突然接到吴欢的电话：“人群里混着‘黑蛇’的人，他们准备制造流血事件——找到那个戴红色棒球帽的！”
与此同时，张小燕的电脑弹出警报：全省信访系统正在被批量登录，同一Ip段正在访问——中纪委举报平台！
常委会复会前五分钟。
政法委书记在洗手间堵住吴欢，递过一部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实时监控——常务副省长正在地下车库，往一辆车的后备箱装文件箱。
“他才是真正想毁掉‘蛇网’的人。”政法委书记低声道，“因为他的把柄全在里面。”
吴欢看着手机里同步传来的另一段画面：张小燕刚刚破解的全省官员境外资产清单，第一个名字就是这位常务副省长。
最终表决。
当省长再次要求举手表决时，会议室大门突然被推开。
中纪委第六监察室主任站在门口，身后是两名持记录仪的工作人员：“不好意思各位，需要请三位同志协助调查。”
他的目光依次扫过省长、政法委书记和——常务副省长。
三天后。 东吴市看守所。
程亮隔着铁窗问被双规的省长：“为什么选中我们三个？”
省长笑了笑，用矿泉水在桌面上写了三个词：
“刀 鞘 锁”
“吴欢是杀人的刀，张小燕是封口的鞘。”他指了指程亮，“而你——是确保刀鞘不会锈死的那把锁。”
窗外，新一轮暴雨正在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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