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思琪只留下五千块钱，一张不多。
江尧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好女孩啊。
这五千块钱是她的债务，她花掉自己的那四千多是她的生活费。
她一点没有给自己多留，甚至不考虑返回学校之后哪有钱生活。
陈汐也提醒她，“思琪，你总得有钱吃饭啊。”
高思琪摇摇头，意志坚定，“你们不用管了，告诉陈博，一刀两断，让他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陈汐又和她闲聊了半小时，没有说那些伤心事，只是聊了聊各自的学校，各自的家乡，各自的童年往事。
临走的时候，江尧问高思琪，“你刚才说你是学什么的？”
高思琪说：“法律。大一。”
江尧说：“等你毕业或者实习了，如果想到星港工作，联系陈汐，如果我那时候还在办企业，我让你免试入职。”
高思琪疑惑地看向陈汐，陈汐比江尧还自信地说：“这个承诺很值钱的。你到时候放心大胆地联系我。”
高思琪笑了笑，应道：“好的，江总。”
陈汐说：“那我们走了，你明天出院之后，回了学校记得给我打电话，平时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和我说。”
高思琪点头，“再见陈汐。再见江尧。”
从病房出来，陈博冲过来问道：“她人怎么样？钱收下了？”
陈汐说：“明天就能出院，没什么大碍了。钱只收了五千，她用来还债。”
陈博皱眉：“只收了五千？那她生活费怎么办？”
陈汐说：“她让我告诉你，一刀两断，你不要再骚扰她了。”
陈博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江尧，剩下的那两万五你先给我吧，等我妈打过来钱，三万块我一起还你。”
江尧从手包里拿出钱，递给陈博，“你拿着用，够不够？”
不等陈博说话，陈汐就提醒陈博：“你知道江尧的卡号吧？他要是离开盛京了，你也别忘了。”
陈汐知道江尧大方，但她一点也不愿意在金钱上沾江尧的光。
陈博也知道陈汐的心思，“我知道了姐，我还能赖江尧的账啊？”
江尧说：“真服了你们两个了，一起长到大的交情还说这个。”
陈汐不接江尧的话茬，继续对陈博说道：“反正你记得。”
……
下雪不冷化雪冷。
出了医院，寒风刺骨。
陈博对陈汐说：“姐，我在这儿等等高思琪的室友，看看能不能让她转交一下，你们两个去玩吧。晚上再见。”
陈汐想着刚才高思琪那样不容分说的态度，觉得陈博完全是在白费力气。
但她嘴上还是答应着：“行，那你试试吧，不要刺激她。”
陈博又返回了医院，但他不敢进病房，怕高思琪的情绪不稳定，只是在电梯口那儿等着。
下午，江尧和陈汐来到了盛京故宫。
雪覆琉璃瓦，朱墙映冰晶。有很多摄影爱好者在里面拍摄雪后的美景。
脚下的积雪发出细碎的爆裂声。
陈汐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事情，说道：“可能会溃疡的。”
“嗯？”江尧一时没明白她在说什么。
陈汐面颊微红，指了指自己的嘴。
江尧恍然大悟，确实，那一下咬得挺狠，现在舌头抵住嘴唇内侧的伤口，感觉火辣辣地疼。
他没有接陈汐的话，转而问道：“小汐，学校里有多少男生追过你？”
“星大？”
“嗯。只算星大。”
江尧想，要是算上初中高中，估计得算到天黑了。
陈汐也不知道江尧问这个干什么，掐着手指算了算，说道：
“有三个送花的，三个加上qq之后自报家门表白请吃饭的，这六个人是和我们一届的。
还有两个学长，一个是天文协会的，一个是校篮球队的。
不过没有我们班的。”
还真是五花八门。江尧想，当然没有他们班的，小汐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姿态，班上那十几个男生哪敢追啊。
陈汐问：“你要说什么？让我赶紧找个男朋友？”
江尧迟疑一会儿，摇了摇头，“我说不出来。”
陈汐一本正经地说道：“即使你能说出来我也做不出来。江尧，你永远不要和我说类似的话。这件事我不会听你的。”
江尧眼眸低垂，长叹一声，指了指前面收费拍照的摄影师，“走吧，我们去拍照。”
两人任凭摄影师摆布，摆着各种pose，拍了一套照片，立等可取。
陈汐拿着照片说：“没想到2008年快过完了，我们的合影还是补上了。”
之前每一年的暑假，他们两家都会结伴出去旅游，所以陈汐手里，有她和江尧每一年的合影。
但今年江尧的父母离婚了，裴若芸还住院，暑假旅游的机会自然搁浅。
她以为他们的合影会在这一年中断，可最终还是在千里之外的盛京续上了。
江尧当然明白陈汐的心思，“照片你都拿好。我们现在要去找一个人。”
“女主管？”
“嗯。”
“准备干嘛？”
江尧笑着说：“昨天本来说好，要和她一起去洗浴中心的，作罢了。”
陈汐听到这句话的反应，和叶嘉凌差不多，“刚认识，一起去洗澡？”
江尧也不解释了，眼含笑意说道：“不去了，晚上和她吃顿饭，明天我们要飞松海，办点事。”
陈汐有些失落，“那我们不能一趟飞机回星港了。”
江尧想了想说：“你跟我一起去松海也行。”
“真的？不耽误你们的正事？”陈汐突然很开心，嘴上挂着笑意问道。
江尧说：“不耽误，都是琐事，没有正事。”
……
宋初寒冒着寒风从家里出来，赶到江尧发的饭店位置，
隔着火锅的热气，看着对面的少男少女，她终于明白了江尧为什么取消了体验东北洗浴的计划。
自己这个少年老板，不是有女朋友吗？
那面前这个同样漂亮的女生是谁？
他们看着不像是恋人——
两人之间没有什么昵称，没有什么亲密互动，连座位都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那就是普通朋友？
可女生看江尧的眼神，明显有另一种情愫在里面。
当江尧和宋初寒说话的时候，陈汐就只是乖乖地听着，眨动着长长的睫毛，一点都不插话。
酒过三巡，时间不早了，江尧先出来，把陈汐送上出租车，她的行李还在那个酒店。
江尧说：“早睡早起，明天我打车过去接上你。”
陈汐点点头，叮嘱他，“少喝点酒。”
“怕我和我的女主管出事啊？”
“万一呢？”
“别瞎想。”江尧递给司机一百块钱，让陈汐下车记得找零。
回到酒桌，宋初寒微笑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别这么看我，有点吓人。”江尧给自己倒上酒。
宋初寒倒是对陈汐印象很好，“甜甜的，乖乖的，清纯的，轻声细语的，漂亮的邻家小妹。”
江尧说：“定语真多，不过总结得很到位。而且，她还真是邻家小妹。”
宋初寒问：“她明天和我们一起走？”
江尧说：“是的。”
宋初寒很聪明，问道：“江老板，去了公司，我需要对她这次的行踪保密吗？”
江尧厚着脸皮说：“我问心无愧。不过，还是保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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