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年底，到了学校跨年晚会的筹备时间。
明城外国语学校作为私立学校，最大的特色之一就是学生多才多艺，所以，每年的跨年晚会都搞得有声有色。
与低年级参加汇演要先通过试演和评比不同，高三是受邀参演的。
学生会文艺部通常会根据历年演出的得分情况，邀请几位现场效果最好的准毕业生作返场演出。偶尔也会邀请一些当期的高人气学生。
然后，季如就毫无防备地收到了邀请函。
而且，对于其他受邀人，如果没有时间或者没有意愿，完全是可以在公布表演名单之前就拒绝的。
季如收到邀请函的那一天，几乎同时学生会就发出了表演名单，名单上赫然有她的名字。
对方就没给她say no的机会。
季如受邀的理由很有趣：「自开学以来期待值最高的人气人物。」
从何而来的人气？不就是上了一次论坛头条嘛。
真有什么期待的话，大概就是期待看她闹笑话了。
本校别的女生人均掌握三四门才艺，连插班的苏微微都是钢琴十级，但原主是罕见的文艺小白。
不是时三少和韩总没想到要培养女孩的文艺气质，而是原主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被验证了身上没有一点文艺细胞。唱歌跑调、跳舞踩不准拍子、画画连个鸡蛋也画不好的那种。
把季如弄进这个名单的人显然很清楚这一点。
苏微微十分愤慨，“这到底是做的？一看就没安好心。”
系统附和：【对，做这事的人坏得很。给我20个积分，我帮你查出来是谁，我们搞ta！】
季如：【呵，你当我的积分是大风吹来的吗？】
苏微微：“我们去找胡老师吧，让胡老师帮你拒了。”
季如屈指弹了一下邀请函的页角，“不用拒。”
这件事是冲着她来的，而不是针对原主。因为上一世原主并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她向来不喜欢让搞她的人得逞。
名单已经公布了，这时候才拒绝无异于公开认怂。
她正好认不了一点点。
苏微微：“但是……”
系统：【对，我们不拒，拿你的演奏级小提琴出来闪瞎他们……啊不，你不能ooc！】
季如：“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在季如的名字出现在汇演名单的同时，有人在论坛里带起了节奏。
[天啊，她怎么敢应邀啊？我跟她一起上过音乐课，她完全是五音不全的啊。]
[听说她学过打拳，可能是表演劈木板吧。]
[楼上的，练空手道的才劈木板。]
[不是真的吧，女孩打拳？好粗鲁哦，以后会嫁不出去吧。]
[虽然说表演武术也没什么问题，但谁想看啊……]
……
时璟寒也注意到了这些信息。
他的助理程昊来请示他，是不是要作出处理。
过往学校论坛里出现对季如不利的言论时，每次向老板请示，老板都会让直接删除的。但自从上次季如因为化浓妆上学而上头条后，程昊就不是很确定了。
那一次，因为季如主动回复了，时璟寒觉得她也许不需要别人出手，便没有采取任何动作。
而这一次，时璟寒采取了第三种决定：“你去查一下是什么人在带节奏，又是什么人把她加进表演名单的。”
程昊领命后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要不要帮她解决掉这件事？”
时璟寒眉头皱起，“怎么解决？”
程昊：“可以让校方将她从表演名单中删掉。”
时璟寒：“她向老师或者学生会提过这样的要求？”
“……没有。但是，按我这一年多以来对季小姐的观察，她似乎是那种很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人，有需求也不会向别人提的。”
在时璟寒回国之前，季如的各种事情都是韩砚的助理在跟进，然后是韩砚就近做决定。在时璟寒回国后，直接跟季如对接的还是韩砚的那个助理，但程昊会同步跟进，并且改由时璟寒做决定。
程昊在交接工作的时候就发现了，几乎找不到季如主动向资助人提出要求的记录。在程昊跟进的一年多里，更是非常确定一次诉求都没收到过。
哦不，有过一次。唯一的一次是季如提出想要一次性拿到全年的生活费。但在这个情况之外，几乎是资助方对她作什么安排她都无条件配合。
让她住哪她就住哪，让她在哪里上学就去哪里上学，让她上什么培训班她就上什么培训班。
这种表现跟校方对她的评价多少有点割裂。
时璟寒沉默了数秒。
那个灰蒙蒙的画像又浮现于脑海。
可是，很快，取而代之的是在校医那里他亲眼见过的那张脸。
她主动要求加他好友。
一再坚持。
动作从容，眼神清明。
时璟寒摆手，“不用，她不是不敢开口的人，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
“好吧……”
程昊转身准备离开。
时璟寒喊住了他，“表演那天安排一个人去现场，轮到她表演时，我要看现场直播。”
程昊：“好勒！”
-
正式表演前几天，学生会组织了一次彩排。
说是彩排，其实是最后一次筛选，将准备得不充分的节目从表演清单中剔除。
像是防着季如被提前淘汰一样，她再次没有被通知去参加彩排。
理由是：「总得有一个节目自始自终保持神秘，以给大家惊喜。」
苏微微痛斥学生会搞权力腐败，季如却觉得正合她心意。
季如：“我还怕他们觉得我的节目太好，恼羞成怒，找借口将我踢出群呢。”
苏微微：……
自信是好的，但咱们能不能将自信建立于现实？
在季如决定应战以后，苏微微一直在帮季如出主意，然后不得不认清了季如根本不可能表演唱歌、乐器或舞蹈的现实。
至于武术，这确实是季如的长处。
但是被论坛的水军带过节奏后再拿出来表演，就算做到满分也还是会被嘲笑。
最后，她甚至提议了由她和季如一起表演四手联弹。
虽然「强+弱」没有「单强」精彩，但至少能交出一份合格的答卷。
算是无功也无过。
但季如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甚至还对她隐瞒了自己的表演项目，不要她给任何参考意见。
季如说：“不管表演得怎么样，我尽力了就问心无愧。就算最后得不到掌声，也是我赢了我自己。”
苏微微：……
鸡汤虽好，但多喝有害啊！
老天奶啊，让孩子醒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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