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月，在期中考试里季如考了本班第二名，把世界男主顾少禹挤到了第三名。
从这天开始，她连续多日没到学校上晚自习，连白天的课也经常请假。
感觉到季如不对劲，沉默了一段时日后，贺晗最终还是发了信息去问班主任，得到的回复是：[季如前段时间学习太用力了，得了严重的肠胃炎，每天要去医院打针。]
可是她都持续大半个月没有好好上学了，什么肠胃炎会需要每天都打针呢？
隔天，季如回到学校，看到桌面上放着一张名片。
私人医院？消化科医生？
这个私人医院系统在小世界信息网上一下就搜到了，是贺家的专属私人医院。
【宿主，这应该是贺晗给你的。】
系统不明白贺晗是怎么想的，它的宿主老占他便宜、欺负他，他还要关心她。
季如笑了笑，把名片放进了桌洞，然后又拿出复习资料继续做题。
又过了两天，她的微信收了一则好友申请。
申请人备注写着一个“贺”字。
这天是周末，不用上学。不知道小帅哥找自己是什么事情，于是便爽利地通过了。
很快，贺晗发来一条信息：[你的肠胃病一直不好有可能是治疗方案不对症。韩医生是很出色的消化科专家，你去找他重新做个检查吧，报名字就行，不用挂号。]
下面还发了一个医院地址。
季如手上有事情在做，看到不是什么紧要的事就又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前阵子系统帮她收集了不少信息，经过整理，她早已经有了给林青瑶一个迎头痛击的方案。
但是她一直没能真正去落实。
因为系统没有生物信息，不能在小世界留下活动痕迹，所以即使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关键所在，也需要季如亲自走一趟去把材料搞到自己手上。
最近她的成绩已经非常稳定，虽然还没越过贺晗，但要考进A大已经完全没有问题，所以她就趁这个时间点先出来收集一些东西。
这个收集过程并不轻松，即使她有信息优势，要绕开安保进入别人的领域对她这种武力值被时空管理局判定为0的人而言还是有难度的。
比方她现在所在的这个雅涛小区，安保系统做得实在是太好了，她做了好长时间的准备功夫今天才终于成功走进来。
小区里有个业主要给自己正在上高一的儿子找家教，业主的目标是贫困大学生，缺钱又有闲那种。
季如想过搞一个假学生证去应聘，但对方安全意识很强，肯定会查验她的身份，这个方法走不通。
季如只好改而去接近业主的儿子。
小男生每天下课后都会到学校附近的图书馆做作业，季如于是每天都坐他附近刷题，先混了个脸熟，然后故作不经意地指出他某道题目做错了，教他解题。
一来二去，二人就成了学习搭子，每天约在图书馆一起自习。
因为季如的出现，小男生觉得再请一个家教有点多余，就让家里暂时不用再找家教了。
家长肯定是不同意的。
一来季如已经上高三了，是准考生，耽误人家复习就是耽误人家前程；二来他们富豪家庭轻易也放不下防人之心。
奈何小男生很坚持，说：“她是我本校的学姐”、“学姐人很好”、“学姐考试的成绩一直在进步”、“我这个月还在学校光荣榜上还看到过学姐的名字”、“学姐说偶尔指导一下别人功课有利于她自己的查漏补缺”。
家长拗不过儿子，所以今天借感谢之名，特意邀请季如到家里玩，实则想见见季如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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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小男生亲自领季如进的小区。
季如进小区大门的时候连连感叹小区园林绿化做得特别雅致，还问以后有机会的话能不能再来玩。
小男生于是红着脸跟保安报备：“这是我的好朋友，你们存一下她的信息吧，以后她来玩的话直接放行就可以了。”
系统出厂以来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美人计”，一会激动得上跳下窜，一会又对小男生有负罪感。
【宿主，你这样欺骗小孩的感情会不会不好啊？】
季如非常淡定：【第一、我从来没有对他做过任何感情方向的诱导或承诺；第二、少年人的感情大都源自于青春期不可自控的性冲动，来得快去得更快，等我不出现了他转眼就能换下一个人喜欢。】
【宿主，你好懂感情。】而且好渣。
【那当然，我前世是导演，不懂感情怎么拍感情戏？】
虽然现实中她一次恋爱也没谈过，但这不妨碍她理论知识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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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贺晗的信息时，季如正在书房里给小男生讲题。
因为注意到季如看信息时眼里有明显的笑意，小男生忍不住想试探一下彼此之间的边界，“学姐，刚刚是谁给你发信息啦？”
“一个同学。”季如答得漫不经心。
小男生装作随意地又问了一句，“男的女的？”
季如这才转头看向小男生，笑着说：“小朋友最好不要管大人的事情哦。”
小男生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学姐……我只比你小一年零七个月……”
季如安抚性地揉了揉小男生的发顶，转移了话题：“后面我的作业会越来越多，以后可能不能陪你一起做题了，我会把高一的知识重点都给你整理一份，你一定要好好学习。”
拒绝的话没说过一句，但拒绝之意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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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季如该走了，小男生坚持要把她送上车。
知道以后恐怕很难再见一面，走在小区的小道上时小男生眼尾渐渐红了。
这个岁数的小男生在季如眼里就像小宠物一样可爱，她忍不住又揉了揉小男生的发顶，“好好加油！以后考到A大到去，继续做我学弟。”
小男生眼睛亮了，“学姐要考A大吗？”
季如笑了笑，“对。”
“所以，你会在A大等我对不对？”
看着小男生热切的眼神，季如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咳……我会，嗯……A大等你。”
贺晗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近他们的。
他家在雅涛小区有一套房子，不常住人。今天他家里长辈在搞聚会，他嫌吵，便过来住一晚上，没想到会遇上季如。
不是要养病吗？怎么跑到这里来的了？还是跟一个男生一起？
这个男生……是江家的人？江弛？
贺晗不悦地皱眉，停下脚步，看着二人。
看见贺晗的时候，季如有点紧张。
【小七，他什么时候过来的？他听见了多少？】
季如给的盯人名单里没有贺晗，万象眼只有一个线程，本身就不太够用，所以系统日常几乎不会主动留意贺晗的行动轨迹。
但它感知能力比人类强，所以比季如早了那么一点点发现了贺晗。
【没来多久，顶多就听见了江弛问你是不是要考A大之后的对话。】
系统看季如就像是看一个因为劈腿被抓包而心虚的女海王。
季如却在听了它的话后马上就松了一口气，【那还好。】
系统：【？】
【还好什么还好？】翻车了还好？
季如：【还好我口吃的人设不算崩。】
系统：【……】
万万没想到宿主的关注点是这个。
江弛是认识贺晗的，自己近似于表白的话被认识的人听到了，他难免有几分羞涩，想要上前说点什么，却见贺晗像是看不见他一样，眼睛一直只看着季如。
“病好了？”贺晗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他是什么意思。
江弛有点意外，也跟着问：“学姐你生病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啊，总算见识上了。】系统既紧张又兴奋。
季如却放松得不像是当事人。
“没生病，骗老师的。”她回答江弛。“你回去，别送了。”
放慢语气，只用短句，别人就看不出我到底有没有口吃的问题。
季如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听见季如说没生病，江弛松了一口气，但他能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本能地不愿意留下季如和贺晗单独相处，反而更坚持道：“不行，说好了要送你上车的。”
季如看了一眼贺晗，见他的嘴巴微张了一下很快又合上，似乎是不打算说话了。她于是对江弛说了一句“那走吧”，然后继续往小区大门走。
贺晗立在原地目送二人走远，心底一阵烦躁。
他刚刚差点就要张口问她为什么要撒谎逃课、为什么会和江弛在一起，在问出口之前，才猛然醒起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去质问她。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包括刚才，季如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话，也从来没有像对江弛那样对他笑过。
那种笑是只会出现在熟人之间的放松又亲昵的笑。
她和他之间的暗涌，从来没有被她定义过，一直就只是他单方面一厢情愿的解读。
渐渐，二人的身影完全走出了贺晗的视线。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终于回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系统把贺晗的动作表情实时反馈给了季如，结合贺晗之前的一些反常操作，得出一个结论：【宿主，贺晗肯定是对你上心了。】
系统很想看一看贺晗现在对季如的好感度，但贺晗不是任何一个任务的对象，系统没有这个权限。
系统：【贺晗各方面条件都不输给世界男主，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你撩到了呢？】
季如也不理解。
是喜欢她的相貌吗？不应该吧。
他初见她时正是这具身体颜值崩溃得最厉害的时候，直到现在这具身体的颜值也还没调养到应有的巅峰。
是喜欢她的性格吗？更不可能吧。
她在这个世界展示出来的性格一点都不可爱，甚至还被他目睹过她狠戾的一面。
季如越想越想不通，但她坚持要澄清一点：【我没有想过要撩他。】
她偷看他不过是觊觎他的美色。
觊觎他美色的人海了去了，怎么别人偷看他不算是撩，轮到她就是撩了呢？
她不接受被双标哈。
至于屈指可数的两次逗弄，一次是他先惹的她，一次是她拿他出气，怎么也不算是撩吧。
季如最后觉得青春期的躁动可以解释一切问题，于是把主要责任确定到了贺晗头上，并且不打算做任何善后工作。
季如：【还是那一句：等高考以后，再也不见了，到时谁还记得谁？随他去吧。】
她和他之间又没有什么共同的难忘经历，这种肤浅的感情就像水里的月亮。
——不捞的时候看着挺美，一捞马上就会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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