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屑砸在战术头盔上叮叮当当响，我被沈墨拽着往前狂奔，耳后是遗迹自毁程序发出的嗡鸣。
刚才周清羽坠落时擦过我掌心的温度还在，我低头看了眼自己发红的手掌，喉咙像塞了块烧红的炭。
\"前面！\"沈墨突然拽了我一把，我险些撞在凸起的岩墙上。
他的战术手电光束扫过前方——原本该是出口的地方，此刻被垮塌的巨石堵得严严实实，碎石还在不断往下掉，扬起的灰尘里，连条能钻的缝隙都找不着。
\"怎么办？
前面没路了！\"我急得跺脚，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跳出来，显示着后方塌陷区的逼近速度：0.3秒后到达当前位置。
沈墨抹了把脸上混着血的汗，光束突然往上抬：\"看上面。\"我顺着光抬头，岩顶有道半人高的通风管道，锈迹斑斑的铁栅栏歪在一边，露出黑黢黢的洞口。\"小白狐。\"他解下腰间挂着的毛绒挂件，那团雪白的毛球突然抖了抖，眼睛泛起幽蓝的光，\"去探路。\"
小白狐\"嗖\"地窜上岩壁，锋利的爪子在石面上抓出火星，转瞬就钻进管道。
沈墨弯腰把我往上托：\"踩着我肩膀。\"他肩口的血已经浸透了战术服，我踩着他受伤的地方时，他闷哼了一声，却反而把我托得更高。
管道里的金属碎屑扎得我手背生疼，我咬着牙往里爬，回头看见周清羽正拉着沈墨的手。
她腕间的银链在幽光里晃，和方才坠落时那道闪光重叠——原来那不是幻觉。\"抓紧。\"我朝她伸手，她借力翻进管道，发梢扫过我鼻尖，带着股淡淡的药草香，像以前战队医疗室里的味道。
管道比想象中狭窄，我蜷着膝盖往前挪，手肘不断磕在凸起的金属片上。\"这设计也太反人类了吧！\"我低声抱怨，指尖摸到管壁上刻着的痕迹——是些歪歪扭扭的代码，在系统解析下显出红色：\"未经授权者死\"。
\"这是李天佑特意设计的。\"周清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的指尖抚过那些刻痕，\"他说要在关键通道设置'清道夫'，防止有人闯入核心区。
那时候我还觉得...他是为了战队安全。\"她的尾音轻得像叹息，我却觉得后颈发凉——原来早在半年前，那个总拍着胸脯说\"我罩着大家\"的副队长，就已经在给队友挖坑了。
\"快到出口了。\"沈墨的声音从最前面传来。
管道尽头透进一缕天光，我正想松口气，突然听见金属摩擦的声响。
\"欢迎来到你们的终点。\"
阴恻恻的声音像蛇信子，从出口方向窜进来。
我抬头，看见李天佑倚在管道口，手里举着个闪蓝光的装置，镜片后的眼睛泛着冷光。
他穿着和我们同款的孤影战队战术服，胸口的队徽却被他用银线重新绣过，变成了扭曲的蛇形。
\"果然是你。\"我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敌方目标：李天佑（伪玩家），当前状态：数据融合97%，即将完成Npc到真实意识体转化】。
我喉结动了动——原来他不是单纯的叛徒，是在拿整个战队当祭品，换自己留在游戏里的资格。
\"为什么要背叛孤影？\"周清羽的声音在发颤，\"我们一起熬过了死亡沙漠，一起在幽灵船里找齐十二星盘，你说过...说过要带我们拿全球赛冠军的。\"
李天佑笑了，笑得肩膀直颤：\"冠军？
那东西能让我在游戏关服后继续活着吗？\"他举起手里的装置，蓝光映得他脸发青，\"看见这个了吗？
这是我爸当年留下的意识存储核心。
只要把你们的关键数据传出去，我就能成为第一个真正的'游戏住民'，永生不死。\"
沈墨突然拽了拽我的衣角，压低声音：\"你负责吸引他注意力，我和清羽绕侧面。\"他指了指管道侧壁——那里有道裂缝，能勉强挤过去。
我心领神会，故意提高声调：\"就你这破装置？
上次在沼泽副本，你连个毒雾陷阱都解不开，现在还想玩数据转移？
也不照照镜子，你配吗？\"
李天佑的脸瞬间涨红，镜片后的瞳孔缩成针尖：\"臭丫头，你找死！\"他抬手就是一道能量波，我侧身避开，那道蓝光擦着我耳边砸进管壁，炸出个焦黑的洞。
趁他分神，沈墨和周清羽像两道影子似的挤进裂缝，我继续骂：\"当年在冰原副本，要不是沈墨替你挡了冰棱，你早成冰雕了！
现在倒好，恩人都要杀，你比那些怪物还不如——\"
\"闭嘴！\"李天佑怒吼着又射出一道波，我踉跄着撞在管壁上，金属碎片划破了脸颊。
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传来风声——是沈墨的战术匕首，带着破风声扎进李天佑持装置的手腕。
周清羽紧跟着扑上去，银链缠上他的脖子：\"这是你欠战队的。\"
\"你们以为赢了？\"李天佑疼得额头冒冷汗，却笑得更疯，\"看看你们的系统！\"
我猛地抬头，视网膜上的系统界面突然跳出血红色提示：【隐藏协议激活——检测到核心数据威胁，启动紧急转移程序。
当前进度：99%】。
\"不！\"我扑过去想抢他手里的装置，可最后1%的进度条\"叮\"地走完，提示音冰冷得像刀：\"数据已转移至备用服务器。\"
李天佑的身体突然开始透明，他冲我咧开嘴：\"想找备用服务器？
去...去第七区的废...\"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化作光点消散，只留下那枚还在发烫的装置掉在地上。
沈墨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他的手掌还带着温度，可我却觉得浑身发冷。
周清羽捡起装置，银链在她指间晃：\"这是...当年战队研发部的备用存储核心，只有队长有权限启动。\"她抬头看沈墨，\"你爸爸的笔记里提过，说这东西一旦启动，数据会被传送到...一个连游戏公司都找不到的地方。\"
我盯着系统界面上那行字，喉咙发紧。
备用服务器...那里面存着的，除了李天佑想要的\"永生数据\"，是不是还有周清羽的意识？
是不是还有孤影战队所有牺牲队友的记忆？
通风管道外突然传来警笛声，应该是游戏管理局的人赶到了。
沈墨扯下衣角给我擦脸上的血，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先出去。\"他说，\"数据转移不是终点，备用服务器...我会找到的。\"
我望着他染血的指尖，又低头看了眼还在发烫的装置。
系统突然震动，弹出新任务：【解析备用服务器坐标，任务奖励：周清羽意识体完整度+30%】。
风灌进管道，卷着我的碎发。
我攥紧装置，指节发白。
李天佑没说完的\"第七区的废...\"在耳边回响，像根刺扎进脑子里。
数据已转移至备用服务器。
我盯着屏幕上的字，眉头慢慢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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