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在耳畔炸成碎片时，我跟着沈墨撞进数据中心的玻璃门。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我手腕的皮肤往骨头里钻，像根烧红的铁钎子，把我所有的慌乱都烫成了尖锐的清醒。
\"自毁程序暂停了。\"我盯着操作台上疯狂跳动的数据流，喉结动了动。
红色倒计时在暂停键按下的瞬间凝固成\"09:58\"，像枚卡在心脏上的钉子。
沈墨松开我的手，战术刀\"咔\"地收回刀鞘。
他俯身调出任务日志，眉峰在全息投影下投出冷硬的阴影：\"逆流之钥的任务链显示还有最后一个节点。\"指节敲了敲光屏上闪烁的问号，\"之前所有线索都在引导我们往这里走——\"他抬眼，目光穿过浮动的蓝光落进我眼里，\"游戏主城的核心区域，禁区。\"
我的后槽牙抵着腮帮。
禁区的传说我听过，说是存放着游戏最原始代码的地方，普通玩家连坐标都查不到。
可系统突然在这时弹出任务指向那里，总不会是巧合。
\"走。\"我扯了扯战术背心的肩带，金属搭扣发出轻响，\"趁自毁程序还没重启。\"
沈墨没说话，只是把战术头盔扣在我头上。
他的手指擦过我耳后震动的通讯器时顿了顿——方才系统提示的异常脑波还在持续，像根细针扎着神经。
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穿过三条泛着冷光的走廊，我闻到了铁锈味。
\"停下。\"沈墨突然拽住我的胳膊。
他的战术靴在地面碾出声响，我顺着他的目光抬头，就见走廊尽头的转角处，七八个机械巡逻兵正端着激光枪转过来。
金属关节的摩擦声刺得人耳膜生疼，他们眼眶里的红光像淬了毒的针尖。
\"系统，预判轨迹！\"我咬着牙在心里默念。
眼前立刻浮现出淡绿色的线条，像蛛网般缠上每个巡逻兵的关节。
它们的攻击路径在我视网膜上投出残影，左三右四，中间那个会先抬枪。
\"你走左边，我绕右边。\"我拽了拽沈墨的战术腰带，\"分散注意力，他们的火力网是联动的，落单的目标更容易突破。\"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喉结动了动，最终只说了句：\"别让我回头找你。\"话音未落就侧身冲进左侧的阴影，战术刀在掌心转出银弧。
我猫着腰往右边跑，靴跟在地面敲出急促的鼓点。
最近的巡逻兵已经发现了我，激光束擦着我耳边射进墙里，焦糊味瞬间窜进鼻腔。
我猛地翻身滚进消防栓后面，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右三秒后换弹！\"
机会！
我抄起墙角的灭火器砸过去，金属撞击声混着机械故障的电流音炸开来。
沈墨的刀几乎同时刺穿了左边巡逻兵的能源核心，幽蓝的数据流喷涌而出时，他冲我扬了扬下巴，眼神里有团烧得正旺的火。
突破第一道防线时，我的战术背心被划开道口子。
沈墨的目光在那道口子上停了半秒，没说话，只是把我往他身侧又带近了半步。
核心区域的门是暗紫色的，像块凝固的血。
推开门的瞬间，我打了个寒颤——这里没有任何游戏里常见的炫光装饰，墙面爬满扭曲的黑色代码，空气里漂浮着细碎的星芒，却冷得刺骨。
\"这是...数据海的边缘？\"我盯着脚边翻涌的光雾。
那些星芒撞在我靴子上就碎成光点，像极了之前在镜中看到的自己瞳孔里的幽蓝。
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检测到非法入侵，启动防御模式！\"
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嗡\"地升起，把我和最后一个任务节点隔在两边。
屏障后面，红色的\"逆流之钥\"标识正在疯狂闪烁，像团要烧穿虚空的火。
\"退开。\"沈墨的声音沉得像块石头。
他指尖蓝光一闪，那只总蹲在他肩头的小白狐\"唰\"地窜了出去。
狐尾扫过的地方腾起大片幻术，屏障守卫的红光顿时乱成一片，机械臂砸在虚空中发出闷响。
我趁机调出虚拟键盘。
指尖在空气中翻飞时，额头沁出的汗顺着下巴滴在战术背心上。
代码流里突然跳出段加密留言，绿色的字体在屏障上浮动：\"真正的钥匙，在你心中。\"
我愣了愣。
逆流之钥的任务提示里，确实有句\"心之所向，钥之所指\"。
原来不是玄学，是代码里的隐喻。
\"沈墨！\"我转身朝他伸出手，\"权限融合！\"
他没问为什么，直接把战术手环按在我腕间。
两个不同颜色的光团在我们交握的手间旋转，像两颗要撞在一起的星。
我闭着眼输入同步指令，系统提示音在头顶炸响的瞬间，屏障\"咔\"地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最终节点已激活。\"
机械音落下的刹那，整个核心区域的代码突然开始倒转。
我盯着节点光屏上浮现的地图，喉咙发紧——那是条我从未见过的路径，指向游戏主城最深处的某个坐标。
\"你们以为解开这些谜题就能阻止我们？\"
张总监的全息投影突然在节点光屏上展开。
他还是那身笔挺的西装，只是左眼角的血管暴起，像条扭曲的蚯蚓：\"数据同化是不可逆的，等那些实验体彻底融合......\"他的笑声混着电流杂音，\"你们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投影在我冲过去的瞬间碎裂成光点。
沈墨的手搭在我肩膀上，温度透过战术背心渗进来：\"他在拖延时间。\"
我低头看向节点光屏，刚刚激活的地图上，新的坐标正在闪烁。
那是个标着\"旧数据中心\"的位置，名字有些眼熟——好像是游戏内测时废弃的服务器，后来被官方永久封禁了。
\"走。\"沈墨扯了扯我的战术腰带，\"去看看他怕什么。\"
我最后看了眼碎裂的全息投影。
那些光点里，有几缕幽蓝的光丝正往我耳后的通讯器钻。
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异常脑波信号增强，建议立即检查神经连接装置。\"
但现在顾不上了。
沈墨已经当先迈出核心区域的门，他的影子在地面拉得老长，像把要劈开黑暗的刀。
我摸了摸耳后微微发烫的通讯器，跟着他走进走廊。
走廊尽头的指示牌上，\"旧数据中心\"的箭头在红光里明明灭灭。
（下章预告：旧数据中心的门锈迹斑斑，推开时扬起的灰尘里，沈墨突然攥紧我的手。
他的呼吸扫过我耳畔：\"听。\"黑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机械音，混着某个熟悉的女声——\"欢迎回到，影子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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