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紧贴冰冷的墙面，侧耳倾听，右手食指的指节，在粗糙的墙壁上有规律地轻叩着，嗒、嗒、嗒……计算着对方抵达门口所需的时间。
室内的死寂被投影仪切换画面的轻微声响打破。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结构复杂的组织图谱。
“魔隐集团，”张雨墨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你们真以为，它仅仅是个跨国投资公司？”
她的手指在触控板上优雅地滑动。
屏幕上，一个个在场的董事、高管们无比熟悉的企业标志，如同多米诺骨牌般接连亮起，嵌入那巨大的图谱之中。
金融巨头、科技新贵、能源寡头、医药龙头……甚至还有几家知名的传媒集团！
每一个标志，都代表着一个曾经让他们趋之若鹜或仰望的存在。
“它到底控制了多少产业？”张雨墨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环视着一张张失色或呆滞的面孔。
“而各位，以及你们所代表的公司……不过是人家牵在手里的线罢了，随时可以替换掉的棋子。”
陈副总喉咙里咯咯作响，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脸上青筋暴跳，猛地一蹿，手直接掏向西装内兜！
几乎是同一时间，几个坐在角落的董事也弹了起来，如同受惊的兔子，慌不择路地扑向会议室的各个出口。
“砰！”
会议室门轰然洞开！
十几道黑色身影如同鬼魅般涌入，动作迅猛，配合默契，没等那几个慌不择路的董事跑出两步，就被死死摁在原地。冰冷的器械抵住了陈副总僵在半空的手腕。
领头的安保人员，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面无表情地转向张雨墨：“张总，人都控制住了。警方已经在路上。”
刚才还试图挣扎的董事们瞬间蔫了，一个个面如土色，瘫软在椅子上或地上。陈副总的手还保持着掏东西的姿势，却一动不敢动。
“李文昌呢？”张雨墨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直刺陈副总，“你的主子，现在在哪？”
陈副总眼珠乱转，试图挤出一丝镇定，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你…你以为这样就赢了？魔隐的力量，根本不是你能想象的！就算今天抓了我们，明天，后天，会有更多的人来接替！”
“他接替不了了。”赵玄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迈步走进会议室，手中举着的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实时监控画面——画面里，李文昌被几个同样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押解着，背景似乎是一处豪华别墅的地下室。
“赵家在三个小时前，已经全面接管了他名下所有的产业和住所。”赵玄武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陈副总死死盯着那手机屏幕，瞳孔骤然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最恐怖的事情。“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赵家……赵家怎么会……”
“魔隐，早就被盯上了。”赵玄武收起手机，目光转向张雨墨，微微颔首，“该进行下一步了。”
张雨墨点头，指尖在触控板上一点，投影屏幕再次切换，显示出一个新的文件夹图标。
“现在，”她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回荡，“谁愿意主动交代魔隐集团的内部联络网络和运作方式？坦白从宽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死寂。
几秒钟后，会议室靠后排的位置，一个看起来最年轻的董事，脸色变幻了几次，最终颤抖着举起了手。
仿佛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第二个，第三个……原本还心存侥幸的人，在巨大的压力和求生欲面前，纷纷选择了妥协。
夜色渐深。
张氏集团顶层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永不熄灭的灯火辉煌。
张雨墨关掉了面前的电脑，抬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内部的清洗，远比想象的更复杂，牵扯也更广。
“光处理掉这些暴露出来的棋子，还远远不够。”赵玄武站在窗边，身影被窗外的霓虹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魔隐的根扎得太深了，各行各业都有他们的影子，必须连根拔起。”
“李文昌的底细，查清楚了吗？”张雨墨问，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
“查到了。”赵玄武转过身，递过来一份电子档案，“难怪他能潜伏这么久，还爬得这么高。”
张雨墨快速浏览着档案。
“李文昌，原名李虎，二十年前是魔隐门下‘武部’一个重要角色的亲传弟子。后来武部内斗，争权夺利，一片混乱，他趁机脱离，伪造身份，改头换面，潜入了商界，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张雨墨的眉头越皱越紧。“他为什么要盯着我父亲的公司？”
“两个原因。”赵玄武走近，手指点在档案里一张已经泛黄的老旧照片上，“一是为了张氏集团掌握的资源和渠道，二是为了复仇。”
照片上是几个穿着老式练功服的年轻人，面孔有些模糊，但其中一个，依稀能辨认出几分李文昌年轻时的轮廓。
赵玄武指向照片上的另一个人：“这个人，和你父亲，曾经是武部同一期的学员。”
张雨墨盯着那个模糊的面孔，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了上来。“你的意思是——”
“叮铃铃——！”
刺耳尖锐的电话铃声猛地划破了办公室的宁静。
赵玄武迅速接起电话，只听了几句，脸色骤变。“什么时候的事？在哪里发现的？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
他挂断电话，神情无比凝重地看向张雨墨。
“赵无极，找到了。”
张雨墨猛地站了起来！“他没死？在哪找到的？！”
“医院。伤得很重，但人还清醒。”赵玄武语速极快，“他拼死带出来一个消息——李文昌只是魔隐推到台前的一颗棋子，一个弃子！真正控制魔隐集团核心的那个人，马上要亲自出手了！”
“目标不只是张氏集团，”赵玄武的右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侧那柄随身匕首的柄上，“他们的目标，是搅乱，甚至控制整个金融体系！”
“我们必须立刻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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