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钻进来，地上斑驳陆离。
李希月背着背篓，头上戴着顶草帽，带着小白在山林中穿梭。
采药、捡蘑菇、顺便捡柴。
忙碌一上午，背篓满了，手上还提着两捆柴火。
她轻松地走着，远远传来小白叫声。
过去一看，是一片野果林，有红红的杨梅、还有山葡萄，果子挂满枝头。
光嗅着就觉得酸，没敢尝。
不过还是摘了一些放进背篓里，带回了村子。
正好下工时间，遇到了回来的黄心蕊，“我在山上摘了些野果，你要不要吃？”
“要！”黄心蕊长了一张馋嘴，只要是口吃的就没有不喜欢的，她扒拉着背篓，“呀，是杨梅和葡萄。”
她拿了颗杨梅放进嘴里，下一刻，皱脸，眯眼，“……酸。”
“那拿给秀兰婶儿好了，她怀着孕，爱吃酸的。”李希月弯了眉眼。
黄心蕊不甘心，又拿葡萄，绿色的酸掉牙，紫色的倒是有点甜，但还是偏酸，撅嘴，“野果子就是不好吃。”
“可惜了，一大片的野果子呢，没人爱吃的话，就会落了地，挺浪费的……对了，我听说果子和粮食一样也能酿酒，要是咱会酿酒就好了。”
果酒要是酿得好，也很好喝的。
“我会啊！”黄心蕊双眼泛起亮光。
“你会酿酒？”
她一脸骄傲，“当然，我妈教过我。”
“那成啊，酿好了，可以拿到……去卖。”李希月凑到她耳边说了两个字。
黄心蕊四下看了看，低声问：“那地方，咱敢去吗？”
“有一定的风险。”李希月说。
但目前来说，想赚钱就只有这一个去处。
黄心蕊想到什么，凑到她耳边说：“听我家老王说，周知青经常晚上鬼鬼祟祟出门，后半夜才回来，搞不好就是去那地方卖东西了。”
自从周云霞病好了后，她时常能在山上打到猎物，兄妹俩的日子最近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十有八九就是拿猎物去黑市换钱了。
李希月当然知道这事，不好明说。
“也许吧……不过别想那么远，当务之急是先把酒酿出来，要是好喝，我买，就不用去那里了。”
她喝过药酒、白酒、红酒、烧酒，就是没喝过果酒，很期待。
黄心蕊高兴得不行，“那咱们得了空就去山上摘果子。”
“让小白带你们去，我没空啊。”李希月只是提示她一个赚钱的点子，具体还得他们自己去干，她不参与。
黄心蕊满满的干劲，“成！”
回到知青点，黄心蕊把酿果酒的事和王嘉兴一说，王嘉兴举双手赞成。
于是，接下来，中午下了工，黄心蕊和王嘉兴也不睡午觉了，背着背篓往山上跑，一背篓一背篓的野果子背回来。
但知青点人多，怕被人发现，俩人就借了卫生室的后院存放。
王嘉兴还想办法弄了几个腌酸菜的瓦缸回来。
两人进进出出，忙碌了一段时间后，还真让黄心蕊酿成了果酒。
她酿了两种，杨梅果酒和葡萄果酒。
李希月品尝过后，夸道：“好喝，酒中带着一股果子的清香，口感极好。”
“那咱们成功了？”王嘉兴激动问。
黄心蕊一脸自豪，“有我在，能不成功吗？”
“太好了，咱们有赚钱的门路了。”王嘉兴拉住黄心蕊的手，总觉得这日子越来越好，越来越有盼头了。
黄心蕊抽出手，嗔了他一眼，“出息。”
李希月觉得黄心蕊酿的这酒是真好喝，喝了一杯还想再喝。
“月月，你别喝多了，果酒容易入口，但也容易醉。”黄心蕊赶紧阻止她。
李希月确实觉得有点上头，豪爽道：“心蕊，你这些酒我买了。”
“嗐，你喜欢随便喝就行，哪用得着买。”黄心蕊不以为意地摆手。
王嘉兴也说：“对对，要不是李医生的提点，咱们也想不到这个赚钱的法子。”
“这些果子是你们一趟一趟从山上背下来的，酒也是花了许多时间和精力酿出来的，哪能不收钱？”李希月说。
点子虽然是她提的，但也得他们自己有本事，否则再好的点子也是白搭。
黄心蕊和王嘉兴对视一眼，仍是坚持，“月月，这活路我们不是做一次两次，我们要长久做的，总不能次次都卖给你？你也喝不了那么多啊。”
“对啊，卖你一次也才一次，为长远计，还得去那地方试试。”王嘉兴也说。
李希月想了想说，“这样吧，你这不是有五六缸吗？我每种各买一缸，剩下的你们拿去别的地方试试。”
黄心蕊和王嘉兴不同意，最后双方讨价还价后决定，买半缸送半缸。
两缸酒，李希月只付了一缸的钱。
大缸不好运输，王嘉兴又去旧货市场淘了一些小酒坛回来分装好。
当天晚上，周云泽出门时，王嘉兴叫住了他，“周知青，你去哪？”
“咳咳！”周云泽没想到动作那么轻了，还是吵醒了室友，尴尬找着借口，“上厕所。”
王嘉兴有些好笑，“别装了，其实你每次出门我都知道，我只是没说而已。”
“啊？那你……”不会要举报我吧？
王嘉兴拍拍他的肩膀安抚，“放心，我不会举报你，我想跟你一块去，你能带带我吗？”
“带你？”周云泽笑说：“王知青，你没必要冒这个险吧？”
他和妹妹走这条路是不得已，以王嘉兴的情况吃喝应该不愁，完全没必要去冒险。
“你知道我家的情况，如果我想让黄知青过上好日子，我就必须……兄弟，就当哥求你，你就带带哥呗。”王嘉兴态度十分虔诚。
周云泽犹豫再三，“那好，你跟我一块去。”
王嘉兴人不错，他和妹妹下乡来也帮了他们许多，带一带他也没什么损失，就当还他这些时日关照的情份了。
王嘉兴高兴极了，把藏在床底的五六个酒坛拿出来。
“这是？”周云泽不知道床下还藏着东西，吃惊。
“果酒，黄知青酿的。”王嘉兴也没瞒他。
周云泽笑了，“真有你们的，酒都会酿。”
两人提着东西，摸黑去了公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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