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李主任清晰而详尽的描述，陈默脑海中原本有些模糊的“保送流程”变得无比清晰和具体。从签确认书，到保持成绩，再到去北大“聊天”，高考报名，网上公示......每一步都指向那个确定的终点——北大的录取通知书。
虽然还需要一年多的时间，需要完成这些步骤，但那份沉甸甸的未来，已经触手可及，并且路径清晰。他心中最后一点悬着的石头也落了地，只剩下满满的踏实感和对未来的憧憬。
他郑重地对李主任和马东、叶绅说道：“谢谢李主任！谢谢马老师！谢谢叶叔叔！我一定会按要求做好每一步。”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叶妍也终于摆脱了其他高校招生老师的热情“围攻”，走了过来。她看着被北大招生办主任如此细致安排未来的陈默，再看看自己手中那张虽然也代表顶尖学府、但选择权还在自己手中的一等奖证书，心中百感交集。为他骄傲，也为自己即将到来的、需要尽快抉择的高三终点感到一丝紧迫和淡淡的离愁。
媒体的喧嚣和招生老师的热情终于渐渐退去。
李主任与陈默、马东、叶绅又简单确认了一些细节，便带着满意的笑容告辞，去与其他获奖者沟通。马东也忙着去和相熟的带队老师分享这巨大的喜悦。
人群散开，陈默和叶妍终于从漩涡中心暂时脱身。
叶绅看着并肩站立的两个年轻人，眼中既有为女儿骄傲的欣慰，也有一丝了然。
他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又对陈默点点头，语气温和：“妍妍，你和陈默聊聊吧，关于学校的选择，爸爸晚点再和你细谈。记住，这是你自己的路，选你最喜欢的、最适合你的。” 他没有过多干涉，只是将选择权交给了女儿，目光在陈默身上停留了一瞬后，又转移而去。
“嗯，爸，我知道了。”叶妍轻声应道。
叶绅又对陈默说：“陈默，恭喜你！好好享受这一刻。” 说完，他便走向其他教育界同仁交流的区域，将空间留给了两个年轻人。
...
冬日下午的阳光带着些许暖意，洒在未名湖畔的小径上。积雪早已消融，只余下湿漉漉的石板和清冷的空气。陈默和叶妍并肩走着，离开百年讲堂的喧嚣，周遭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光秃树枝的细微声响和远处零星的自行车铃声。
两人起初只是随意说着典礼上的趣事，比如赵志强在台上差点同手同脚，比如林家姐妹中林雅欣激动得抱着姐姐林雅黎撒娇...
气氛轻松而自然。
“感觉，像做梦一样...”叶妍突然说起感受，声音带着一丝飘忽的喜悦和尚未完全平复的激动。
陈默的目光扫过四周，并没有在意身边女孩的说话，在确认小径前后暂时无人后，他的心跳微微加速，但面上依旧平静。他伸出手带着一丝试探性地，轻轻握住了叶妍放在身侧、微凉的小手。
叶妍的手明显僵了一下，指尖微微蜷缩。陈默能感觉到她瞬间的紧张，但出乎意料地，她并没有抽回手。
短暂的停顿后，她纤细的手指反而放松下来，甚至带着一点点回应，轻轻地回握住了他的几根手指。她的脸颊迅速飞起两朵红云，一直蔓延到耳根，但她没有低头，只是微微侧过脸，假装看着旁边的松树，嘴角却抑制不住地悄悄上扬，像偷吃了蜜糖的小猫。
掌心传来的柔软和那份小心翼翼的回应，让陈默的心瞬间被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填满。他握得更紧了些，拇指在她光滑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陈默侧过头，他的目光清澈而温和，落在叶妍微微泛红的脸颊上，说：“那现在呢？也是做梦吗？”
他的声音略带调侃，叶妍抬起头，看向他。冬日的金辉勾勒着他清晰的侧脸轮廓，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眸此刻映着湖面的微光，格外明亮。
见叶妍不语，陈默又问，“刚才看你好像有心事？”
叶妍没想到他观察得这么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纠结，“嗯~就是觉得，准备了那么久的高考，突然不用考了，好像...前面那些努力都白费了似的。虽然知道这样想有点傻，保送多好啊...”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喜悦是真的，毕竟寒窗苦读十几年，能在高三上学期就锁定顶尖名校，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幸运。但那一丝空落落的不甘也是真的，做了那么多套模拟卷，刷了那么多题，熬了那么多夜，结果...不用高考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场准备了很久的马拉松，突然被告知可以直接坐车去终点，虽然轻松，却少了那份冲过终点线的酣畅淋漓。
但同时她自己又很清楚，以自己的实力，正常发挥也大概率只能考上现在保送的这几所学校之一，万一考场失手，后果不堪设想。保送是稳妥的最优解，可就是...有点说不清的遗憾。
她声音很低，但陈默还是听清了。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她，眼神里是了然的笑意和一丝宠溺。
“小傻瓜。”他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平时没有的亲昵，抬起另一只手，用指腹轻轻捏了捏她因为害羞和冷空气而微凉的脸蛋，“那些努力怎么会白费？没有那些日日夜夜的积累，没有扎实的基础和稳定的心态，你怎么可能在这次大赛里脱颖而出，拿到一等奖？那些刷过的题，熬过的夜，都是你实力的证明，它们让你赢得了选择的自由，而不是被高考分数所束缚。这才是努力最大的意义啊！”
他的话语像一股暖流，瞬间冲散了叶妍心中那点矫情的遗憾。
「是啊，他说得对！保送的资格，正是我过去所有努力的勋章！」
叶妍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带着依赖和信任，“那，那你说我该选哪个学校好？”
陈默认真地想了想，“这要看你自己更喜欢哪个方向。京师大人文范围浓，海大社科强，江大综合资源多，南大底蕴深。不过......”他顿了顿，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仿佛要看进她心底，“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更想来京城呢？”
他没有直接点破“离我近”这个原因，但语气里的期待已经不言而喻。
叶妍的脸更红了，被他看穿心思，又羞又窘，但心底却涌起巨大的甜蜜和勇气。她微微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呐，却清晰地传入陈默耳中：“嗯，京城...机会多，爷爷也说资源好...而且...”她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那份“想和你离得近一点”的渴望，已经通过紧握的手和绯红的脸颊传递得清清楚楚。
看着她这副娇羞又勇敢的模样，陈默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所有的克制、所有的顾虑，在两人都已手握未来通行证的此刻，瞬间土崩瓦解。
他没有任何犹豫，手臂一展，将眼前这个让他心动的女孩，结结实实地拥入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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