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洋巨兽机械核心附近。
一处密闭房间内。
幽蓝色的微光将房间内照亮，大量的微型计算机如同爬虫一样铺满一整面墙壁，其上显示的是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小黑点。
但若是将它们放大数十万倍，才能看清那是Z海里一个个永夜漩涡。每一个永夜漩涡都是由上亿只极端掠食者组成。
它们没了意识，没了灵魂。
只剩下侵蚀的欲望。
它们如同黑色潮水一样填满了整个Z海，而这潮水的形状在不断改变，上升，积蓄力量。
就连远洋巨兽自身庞大的躯体，在它们面前也太过渺小。即便是在Z海生活的人，也没人知道永夜之潮的具体规模。
而在这处房间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它的全部，庞大到让人绝望。
祂就像一道翻滚的巨浪。
而祂的目标并不是远洋巨兽，而是Z海边界的高墙。
一道宏伟又冰冷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
“永夜之潮预计撞上上帝之墙剩余时间15d：21h：48min：17s。
海瑟威，你制造的基因病毒的成功率在我的计算中，只有9.814％。
如果我现在继续前进，与永夜之潮正面撞上，会导致我躯体前方314号—435号引擎严重受损，战斗力下降4.17％。”
“这点伤势，你都无法接受？”
男子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真没想到，你们海洋重工当初把你设计出来，却给你这么一个胆小怯懦的性格。”
“我是纯粹的机械造物，并不拥有任何情感。”
远洋巨兽淡漠道：
“之所以允许你胡闹，关闭莫雅意识人格的再次清醒，是因为你在这数个海洋历积累的足够价值能抵得上这一次尝试。
但在我本身看来，你推动本次计划的情绪中，嫉妒占据了34％，你依旧没有摆脱在海洋生态研究所的那一套。”
“天才至上！”
海瑟威微微笑道：“有什么错？”
“我并不否认你的观点，但你本身貌似并不是天才。
这就是你最大的问题，海瑟威。
你花了数个海洋历谋划这件事，但即便是现在，你依旧不敢让莫雅再次清醒过来。
你怕她否定你基因病毒的研究成果，就像当初在七巨头时代的那样成为陪衬。”
“够了！我一定会成功的！”
海瑟威压抑着怒气说道。
“希望如此。”
远洋巨兽的声音沉寂下去，只剩下海瑟威一人表情阴沉不定。
与此同时，在另一端，苏夜早已与克罗索在一次意外中分开，不知道来到了哪里，然后又迷路几天掉进了一个空房间。
在这里，他独自一人见到了远洋巨兽的本体意识，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那个叫海瑟威的，就是海洋生态研究所的人？”苏夜问道。
远洋巨兽缓缓开口，“海洋生态研究所在第六海洋历，出现了一个名为海瑟威的天才。
他在研究永夜之潮时，实现了许多开创性成就，一时之间风头无量。
这一点直到第七海洋历。
一位名叫莫雅的天才出现，她短短数年就超越了海瑟威。”
“而现在，他们俩是同事。”
苏夜想了想，“莫雅沉睡，是他搞的鬼？”
“是，但也只是沉睡而已，并无危险。”
“为什么？”
“他想要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神经病吧！”
苏夜原以为，这两人当中或许有一人真的出事了，结果是海瑟威将莫雅关起来了。
而面对永夜之潮的来袭，他更是放纵自己任意胡闹，不顾一点Z海安危。海洋生态研究所的，都是这样的人？
远洋巨兽却给出了截然不同的回答，“他的计划有一定价值。”
“有什么价值？深入永夜之潮，弄死Z海那些人？”
“他们本来就是要死的。”
远洋巨兽接下来的话，让苏夜毛骨悚然。
“本次永夜之潮爆发，定性为可能波及到全海域的灭世天灾。
截至目前为止，祂还在一直积蓄力量，等到祂爆发的一刹那，在我身躯上外环、内环上层全部都会消失。
我自己本身也有很大概率在此次事件中受到重创，需要调整休息几个海洋历。”
“所以说…”
“首席执行官大人，这是无可避免的牺牲。”
远洋巨兽语气低沉，“你来到Z海迄今为止接触到的，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苏夜沉默许久，抬头问道：“我身上的病，海瑟威和莫雅谁能治好？”
“莫雅，她研究过纯白信徒。”
纯白信徒，看来就是指白神子嗣了。
苏夜了然，“那她什么时候能醒？”
“海瑟威计划能否成功结果出现时，我会重新唤醒莫雅。”
“现在不行吗？”
“抱歉，首席执行官大人。
在我诞生之时，海洋重工与海洋生态研究所签订了一系列条约，需要我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他们进行对永夜之潮的研究。
这是我的底层逻辑。
海瑟威一切行事虽然不道德，但都是按照条约来的，我无法违抗条约的约束。”
“行吧，莫雅什么时候清醒叫我一声。”
“我知道了。”
苏夜将全部情况重新梳理了一遍。
首先，以黑神的能力，莉莉娅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那就是基因病毒完全不起作用。
其次，对于他本人来说，与维瑟希的合作并不算重要了，但他还是想帮对方一把。
毕竟目前他还在第五次灾难考验里，如果能在永夜之潮爆发中掌握一部分力量，系统评价肯定会更高。
那么，克罗索就不能那么快放出来。
“抱歉了，克罗索。”
苏夜感叹了一会自己的卑鄙，朝远洋巨兽说道：“送我回去吧。”
“与你同行的那一人呢？”
“给他关上几天，不要让他太快出来。”
苏夜又回到了寂静市，看了一眼通讯终端，基因病毒计划已经开始了。
维瑟希与圣血骑士已经赶往了Z海现如今的前线，位于外环内部了。
疯王威戈、舞会女王克莱雅与暴君之死歌唱团也全部现身，指挥着身边的下属与三大军工火拼的十分激烈。
他立刻动身前往了外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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