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阳光明媚。
秦卫东起得很早，他在民政局门口站了很久了，路过的熟人说这门也没开呀，你在等什么？调动工作了？！
秦卫东心态好极了，他谦逊地点着头，非常有耐心地回答着问题。
九点，门开了，周南秦若水踩着点到了。
秦卫东问:“现役军人可以结婚吗？”
民政部的同志耐心解释：现役军人婚姻登记可以是现役军人部队驻，户口注销前常住户口所在地，也可以是配偶常住户口所在地。
“登记在我配偶常驻地吧！”
周南更多的考虑，是孩子上户口就读的方便，但老秦莫名其妙地开心。
“同志，你的户口已注销，转为集体户口。”
“动作好快呀！智武库的手笔。”
周南为这样的办事效率感到骄傲，这就是他将效力的单位，言出法随。
秦卫东没收了结婚证，将上面的照片看了又看，没有灰，他用洁白的衬衣袖口擦了又擦。
“爸妈，你们怎么也来了？”
周南看着周援朝和赵彩珍温暖的笑，一秒心疼，他明白自己是他们的所有。
“给，这本你俩保存着，我这有一本了。”
秦卫东难得大方，他居然挑了一会，给了周援朝一本，吃不准又换了另一本。
“真是天生一对，你看我闺女多俊！”
赵彩珍从周援朝手里夺过红本，先用袖子擦了擦照片，然后呲着牙仔细看了好一会。
周南摇摇头，踢了踢路边的冬青，冬青骂道：“你特喵的知足吧，你妈不全为了你？！”
……
一辆雷克萨斯从骆驼城出发，一路东去，目标帝都。
副驾是他只用过一次的新娘，九九成新，周南可以发誓。
后备箱装满了故乡。
后排座装着死党。
“老公，慢慢开，四小时必须休息半个钟头，路很长。”
秦若水的心系在周南身上，他的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牵动着她的神经。
“你们圆房了？这称呼好陌生。”
张永福躺着的人，噌地一下坐直了。
“嗯！”
周南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秦若水幸福地回眸一笑，递给张永福一个苹果梨。
“福娃哥，你和李咏梅怎么样了？”
秦若水对张永福的称呼不确定，一会大傻个，一会大傻哥，一会福娃哥哥，一会张永福哥，这依心情而定。
“唉……”
张永福一言难尽。
周南很关心的，但怕他和秦若水的脚步太快，让张永福气馁，所以没问，此时不得不问了。
“说吧，我给你诊断！”
周南非常希望张永福过得好。
毕业后，我们在校园告别，她答应我做女朋友。
我们也牵了手，她长得有点像叶倩文，我很喜欢她。
她脸部淤青，我拿热鸡蛋帮她敷，那次她很感动。
“嗯，我知道，席帅和谷慧珍带她去酒吧，差点被强的那次。”
周南记记得很清楚。
“她在老家的时候我们常常打电话联系，相谈甚欢；留给我的是座机，暗号是响三声不接，挂掉，再响两声就接。”
张永福回想起来还是快乐的。
“然后呢？”
秦若水眨巴着眼睛等着下文，她也想起张永福赶火车那个早上手机停机的原因。
“她爸接的电话，说要找个帝都的女婿……”
张永福抓了抓头发。
“那你亮清大呀，上了中医大就想登天？”
周南有点气愤。
“亮了呀，开学时她打来电话，说亲爱的那并不是爱情！他家人不同意，她也不想把自己交给前途未卜的我！”
张永福快哭了。
“她喜欢你字迹清秀的关心，会常想起那些你对她好的场景，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但亲爱的那并不是爱情，就像精灵住错了森林，就像来不及许愿的流星，再美也只能是曾经！”
周南哼了半段。
“义父，我在这伤心，你在唱歌呢？”
张永福被气笑，他可怜巴巴地望着秦若水。
“还联系吗？”
周南语气郑重了点。
张永福停了好久才吐了一个字：“有！”
“怎么说？”
“她说没想好，承认当时是冲动了，她想让我给她三年时间……”
张永福对周南没有保留的。
“换一个吧！喜欢白衣天使就多去和协和中医大转转，怕耽误学习就拿着书本去。”
周南想到了司马弦月的上一世作为，心有余悸。
“但我忘不掉她呀！”
张永福居然在哭。
“长矛斗不过机枪的，她和你不是一路人，她不是传统女性，在高学历加持下，她会鄙视她的出生地，上岸先斩意中人，听我的，远离！”
周南和以前不一样，以前他会折中，但现在他只看结果。
“老公，那我是传统的长矛？”
秦若水横插一杠，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男人，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是土匪！占了我的大本营，你的事迹我会告诉欢欢乐乐！”
周南白了一眼他心爱的妻子。
“欢欢乐乐是谁？”
张永福一头雾水。
“就是你未来的侄儿侄女……”
秦若水害羞又胆大地告诉了他们最好的朋友。
“好的！义父，我听你的，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丁是丁，卯是卯，不要完美，只要幸福！”
张永福突然悟到了，周南、秦若水能在一起，那本来就是一个等式！
“老公，时间到，前方服务区停！喝水，吃饭，休息！”
秦若水差点就控方向盘了。
“好的，媳妇，要不你来开？”
周南看着她用心而且负责的脸庞，很想亲一下，但张永福不是狗。
“我……我不会……我不会 但你也不能违背咱们说好的话！”
秦若水居然学会了无理取闹。
“好的，宝贝，我想吃点热面。”
周南稳稳地踩了刹车，拉了手刹。
三碗面，三杯茶。
张永福吃了两口，电话响了。
“张永福，是吗？”
“是的！”
“听出我是谁了吗？”
“李咏梅。”
张永福递给周南和秦若水一个眼神。
“你什么时候回校？”
“我在路上。”
“那不等我，我都想和你一起回校的，你是坐的周南的车吗？”
那边声音稍微有一点点亢奋。
“是的！”
张永福的声音已经趋于冷淡。
“我听说他的车过百万，真的吗？”
对面声音有点尖锐。
“周南农村户口……”
张永福铁了心想翻篇。
“哇！他若在帝都买房，我可以考虑成为他女朋友的……”
张永福没想到义父的话这么快就应验了。
“周南会买房，是我买，而且我告诉你，周南两年后会当我孩子的爸爸！我是秦若水。”
秦若水抢过电话，一通输出，直接撂了。
张永福和周南看到副驾驶，分明坐着头金渐层。
农村进城的姑娘，颜值都过得去，但有几个能守住本心？
张永福以前单纯，此时他也开始思考这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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