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陈晓飞紧随摄像师的脚步跃下地面，此时的他已经将化兽者的形变技能彻底释放出来，跳下来的时候已经直接变成了一个壮硕的半兽人，那熊爪轰的一声落在地上，在废墟地上激起一圈尘埃。
摄像师肩头的镜头猛地推近，林磊微微蹙眉，抬手挡开几乎怼到脸上的摄像机。
\"小飞，你带着其他人先和大部队汇合。至少找到铁血佣兵公会，跟在SS阶玩家身边更安全。\"
已经恢复人形的陈晓飞微微一怔，几乎是下意识转头看向身旁沉默的阿波罗：\"可是哥，咱们不是有阿波罗在……\"
\"别小看SS阶。\"林磊打断他，声音比较低，\"这次行动本就是围绕他们展开的。\"
陈晓飞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郑重地点头：\"那你多小心。\"
他知道林磊的意思，才不是什么找到铁血佣兵公会更安全，而是林磊一个人行动的话，他们跟着会成为负累。
林磊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却越过他与阿波罗短暂交汇。
阿波罗微不可察地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心照不宣的默契。
待林磊转身离去，陈晓飞与摄像师面面相觑，怪物潮远去之后，这片区域比一开始还要安静，林磊的背影隐于雾中之后，众人就只听得鞋子踏碎瓦砾的声响渐行渐远。
“顺着这条路往里走吧。”陈晓飞和周围几个人互相对视着，说道。
……
和陈晓飞这些玩家们不一样，对林磊而言，所谓的铁血佣兵公会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累赘，这座被迷雾笼罩的废弃城市俨然是为他量身打造的狩猎场，方才奔腾而过的怪物潮中，怪物等级都在30-35级之间，而且越往内部走，越可以遇到更高级的怪物。
这对于林磊来说可是升级的大补品，而随着他的等级不断提升，堂口中可储存的小弟数量也会水涨船高，从现在起，他不仅要收割经验，更要在这怪物遍地的修罗场中招兵买马。
\"芬里尔。\"
轻唤声刚落，身侧的虚空阴影中突然泛起白色的涟漪，空气如同被无形之手搅动的光焰，一匹足有两米高的巨狼出现在林磊的身侧，在头顶被诸多颜色不一的云彩遮挡过后变得极其微弱的阳光下，芬里尔流线型的躯体上镀了一层水银般的冷光，四只利爪深深嵌入混凝土地面。
林磊微微失神，他有些好奇的绕着芬里尔看了一眼：“芬里尔，你这……”
升到这个等级之后，林磊倒是很少将芬里尔召唤出来，此时重新唤出来，他发现芬里尔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难道随着自己的等级提升，自己堂口中的小弟居然也会出现外貌变化？
林磊笑了一声，也没有多想，纵身跃上狼背，开口道：\"往深处走。\"
\"嗷呜——\"
凄厉的狼嚎刺破夜空，芬里尔后肢猛然发力，这头雪狼王的速度快到令人目眩，劲风如刀割过面颊，浓雾尚未来得及聚拢，巨狼已如白色闪电般撕开雾障。
芬里尔在建筑群间腾挪跳跃，钢筋水泥的丛林对它而言不过是玩具积木，利爪在玻璃幕墙上留下四道寒光，几个起落间，它已驮着主人跃上城区最高的大厦天台。
八十多米的高空中寒风猎猎，林磊俯瞰脚下这片被迷雾吞噬的钢铁森林，破碎的霓虹灯牌在雾中若隐若现，远处不时传来建筑物坍塌的闷响。
看样子怪物潮不仅仅只在刚刚他们所在的位置处出现，这座城市的各个地方，只要有玩家出现的区域，可能都会遇到或大或小的怪物潮侵袭。
这样一来，林磊突然感觉A市被灭了实属正常，这种怪异的气氛下，林磊倒是越来越想知道这座城市到底经历了什么。
\"潘恩。\"他突然开口，\"要出来透口气么？\"
脑海中立刻响起小女孩怯生生的回应：\"老、老板……我还是不出来了……\"
\"怕刚刚就走豹子的黑雾？\"
\"嗯……这座城市里有股很可怕的精神波动，除了救走那只豹子，它还能操控整个怪物潮……我怕被它发现……\"
林磊低笑出声，指节梳着狼背的金属质感毛发：\"你怕它找上门，我倒是想会会这个牛逼人物。\"
\"老板三思啊！\"
\"站得高看得远。\"林磊眯起眼睛，\"以你的能力，能锁定精神波动最强的方位么？\"
潘恩的声音带着迟疑：\"可我的感知被屏蔽……\"
\"尽力而为。\"
沉默数秒后，脑海中传来认命的叹息：\"明白。\"
刹那间，林磊太阳穴突突跳动。某种无形的力量正以他的大脑为中枢，将脑电波化作万千触须向四周辐射。这种精神扫描带来的副作用令他眼前发黑，耳膜嗡嗡作响，喉头泛起铁锈味的恶心感。
对于这种能力，林磊倒是有些惊奇，他知道潘恩的能力可以影响心智和精神，可从来没有见过潘恩还有这一手。
十分钟后，当林磊扶住狼背干呕时，潘恩终于停止探查。
\"老板！\"她惊慌地呼唤。
林磊抹去嘴角涎液：\"你最好有收获。\"
\"发现个奇怪的地方……怪物们宁可互相厮杀也不愿靠近那里，即使用精神控制强迫它们也不行……\"
\"黑雾的主人就在那里？\"
\"很可能……那股威压太恐怖了，我不敢深入探查。\"
之后，潘恩就将那个地域的位置传输到了林磊的大脑中，林磊感受着脑内突然出现的类似游戏地图的界面，嘴角微微扬起。
\"听见了？\"他轻拍狼背。
芬里尔仰首长啸，声浪震碎周遭残存的玻璃窗。
下一秒，巨狼纵身跃下天台。
\"轰——！\"
地面在撞击下龟裂出蛛网状裂痕，芬里尔四肢巧妙弯曲将下坠的冲击力导入地下，又借着反作用力弹射而出。
它再一次化作一白色残影，速度快到周围的雾气被拉扯成螺旋状的真空通道。
原本需要驱车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芬里尔仅用二十分钟就抵达目的地。
\"就是前面！\"潘恩突然道。
“嗯？”
林磊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体内的力量躁动之下，他的体温也在不自觉的提升，而且脚步也变得有些沉重，身体内的力量似乎正在抗拒前进，不过也有一部分力量却反其道行之，好似在驱使林磊往前。
「注意，您已陷入特殊状态“重力枷锁”，该状态下，您的移动速度损失15％，且更容易被击倒、击飞效果影响，脚下显现出沉重光环和锁链虚影。」
「注意，您已陷入特殊状态“因果律偏移”，该状态下，您的气运值削弱30％，表现为暴击率、闪避率、格挡率、招架率、稀有物品掉落率、任务成功率等所有与概率相关的事件成功率都大幅下降。」
「注意，您已陷入特殊状态“装备腐蚀”，该状态下，您所佩戴的装备耐久度加速损耗，并且装备的附加属性（攻击力、防御力、特殊效果等）暂时性减弱15%。」
「注意，您已陷入特殊状态“灵魂颤栗”，该状态下，您陷入“恐惧”状态，您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对所有伤害的抗性降低15%，且更容易受到控制技能影响。」
听着脑袋里接踵而至出现的四道声音，林磊和潘恩都停止了对话。
低头看去，林磊发现脚踝处浮现出半透明的镣铐虚影，装备表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锈迹。
更可怕的是那种发自灵魂的战栗感，仿佛有无数冰冷的手指正在抚摸他的脊椎。
还没有彻底踏足前方的区域，林磊的身上就一股脑出现了这么多叠加的负面buff，前方到底有什么鬼东西。
这个地方的古怪程度出乎林磊的意料。
“老板，要小心，我察觉到有好多强大的能量体在周围出没。”潘恩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
说来，眼下的场面和氛围也让林磊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目前来说自己获得「破坏神」和「黑帮教父」之后一直都顺风顺水，目前倒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有一种危机感。
仿佛有一双眼睛正在黑暗中死死的盯着自己，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之下。
林磊缓缓抬头。
浓雾中，足足有一百多个身影从雾中缓缓露出峥嵘，猩红的眼睛正缓缓亮起，那些怪物形态各异，三米高的熔岩巨人浑身流淌着岩浆，藤蔓构成的树人挥舞着荆棘长鞭，还有半人半兽的缝合怪咧开淌着涎液的犷嘴。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停在废墟中的那辆锈蚀轿车，车顶上站着一个四米高的漆黑身影，它的体型和贝希摩斯相仿，但却不是简单的人形怪物，而是一匹半人马……
雾气渐渐消散，林磊也终于看到了这个半人马的真实面貌，它整个身体通身覆盖黑黄相间的猛虎斑纹，斑纹在肩背处尤为浓密，关节处生长着倒刺，灰白色的瞳孔里跃动着幽蓝鬼火，远远看去，它就像是一个古代行军的将军，极为威风！
最让林磊在意的，是这家伙的肩胛处生有一对巨型的羽翼，羽色漆黑，翅膀边缘还镶着金边……
当林磊目光与之相接的瞬间，这只长着翅膀的半人马怪物喉间挤出沙哑的低吼。
无形的威压如海啸般扑面而来，林磊的皮肤应激性地泛起鸡皮疙瘩。
与先前遭遇的豹子不同，这个存在带来的压迫感近乎实质化，连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
林磊抬头看向怪物的头顶，竟然再度出现了诸多问号！
「怪物：？？
等级：？？
能力：？？」
“妈的，这些都是什么鬼东西？”
林磊暗骂一声，视线放在了这只怪物后方的其他怪物身上。
好在另外的怪物头顶都有血条和属性页面，林磊这才松了一口气。
如果所有怪物都没有血条，那他也就不用打了。
前方这只怪物迈开马蹄从废弃汽车的车顶走下，马蹄踩在地上，发出“踏！”的沉闷声音。
不过即便如此，面对如此压力之下，胯下的芬里尔也毫不退惧的发出低吼，巨狼后肢刨着地面，露出一副挑战者的模样。
因为林磊没有惧怕，他的小弟也必将一往无前！
半人马没有继续一步的动作，林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前，前方好似有根无形的“线”，怪物们现在虽说没有行动，但只要林磊胆敢踏进其中，必将迎来这些怪物的扑杀！
有意思了。
林磊眼中罕见地露出一抹挑衅的意味，他轻轻地拍打着芬里尔的后背：“走，往前走。”
一朵朵白色的光焰开始在林磊的身体周围的虚空中绽放，堂口中的小弟们早就等不及了。
可还没有召唤出小弟，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英招？”
林磊一顿，他身周空气中的白色光焰顿时消失。
他转头，便看到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正站在距离自己不到十米的一处断壁上，女人的视线死死的盯着半人马，手中似乎拿着某种林磊没有见过的武器。
因为刚刚林磊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前方怪物们的身上，倒是没有发现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女人在说完“英招”两个字之后，也顺势侧头看向了林磊。
林磊眼睛一亮，这才发现这个戴着口罩的女人正是此次行动任务唯二的“SS阶”玩家，那个叫做楚梦瑶的铁血佣兵公会的女人！
不过对于这些头衔林磊没有多少兴趣，所谓的SS阶也就是隐藏职业罢了，林磊倒是对她刚刚说出的“英招”有些好奇。
“你认识这种怪物？”
听到林磊的问话，楚梦瑶耸了耸肩：“不认识，但是半人马，背后长着鸟翅膀，它难道不是很像是我们华国山海经中的异兽‘英招’么？”
当“山海经”三个字落入耳中，林磊心头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英招？
山海经？
如果这样说的话，他刚刚遇到的那只头顶长角，背后有五条尾巴的豹子……根据山海经的记载，岂不就是异兽「狰」？
山海经描述：「山中有异兽，其状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击石，其名曰狰。」
林磊懵了，这……还真是……山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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