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两人悄悄来到周家祖坟。这是一处被荒废的墓地，杂草丛生，但中央的祠堂却异常干净，仿佛有人定期打扫。祠堂门口立着两尊石像——不是常见的石狮，而是两条盘绕的蛇形生物，眼睛用红宝石镶嵌，在月光下泛着血光。
\"地龙守卫。\"颂猜低声道，\"别直视它们的眼睛。\"
玉香感到手臂上的纹路开始发烫，似乎在呼应着什么。她跟着颂猜绕到祠堂后方，发现地面上有一个被杂草掩盖的洞口，洞口的石阶向下延伸，没入黑暗。
\"下面就是地龙巢穴。\"颂猜点燃一支特制的火把，火焰呈现出诡异的绿色，\"跟紧我，别碰任何东西。\"
向下走了约莫十分钟，狭窄的通道突然开阔，他们来到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洞穴中央是一个圆形水池，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洞顶垂下的无数钟乳石。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水池周围立着七个玻璃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一具少女的身体——她们有着相似的面容，皮肤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植物化特征。
\"这是...\"玉香的声音颤抖。
\"周永财的实验品。\"颂猜面色阴沉，\"他一直在尝试复制茶灵血脉。\"
玉香走近其中一个培养舱，里面的少女突然睁开眼睛——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完全翠绿的眼睛。少女的嘴唇蠕动，发出无声的呼唤：\"姐姐...\"
\"慕雨！\"玉香扑到培养舱前，却发现每个舱内的少女都在重复同样的口型。她们都是慕雨灵魂的碎片，被周永财人为分割保存。
颂猜检查着培养舱底部的装置：\"这些舱体连接着水池——地龙就在水下，它靠吸食这些灵魂碎片维持生命。\"
玉香感到一阵愤怒涌上心头，她手臂上的金色纹路开始发光，越来越亮。不受控制地，她一拳砸向最近的培养舱。玻璃应声而碎，绿色液体喷涌而出，里面的少女身体迅速枯萎，化作一堆枯叶。
\"玉香，住手！\"颂猜急忙拉住她，\"这样会惊醒地龙！\"
但为时已晚。水池表面开始泛起涟漪，接着是剧烈的波动。一个巨大的银色生物缓缓浮出水面——它有着蛇形的身体，却长着四只利爪和一对鹿角，全身覆盖着玉香在地下室见到的那种银色鳞片。
地龙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对竖直的、如同猫科动物般的瞳孔，死死盯住了玉香。
\"茶灵...\"地龙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周主人说过你会来。\"
玉香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迫使她跪下，但她咬牙抵抗着：\"放了慕雨！\"
地龙发出刺耳的笑声：\"她已经是我的部分，就像你即将成为的那样。\"它突然伸长脖子，朝玉香喷出一股银色雾气。
颂猜迅速将玉香推开，自己却被雾气笼罩。他发出痛苦的惨叫，皮肤上开始浮现出与玉香相反的银色纹路。
\"颂猜！\"玉香想去救他，却被地龙的尾巴扫中，重重撞在石壁上。她咳出一口金色的血，看到地龙正缓缓爬向无法动弹的颂猜。
绝望中，玉香注意到水池边有一个小祭坛，上面放着一个熟悉的青铜匣——正是她记忆中周永财埋在茶王树下的那个。不顾一切地，她冲向祭坛，在碰到青铜匣的瞬间，匣子自动打开，里面是一把翠绿的小刀，刀柄雕刻成茶叶的形状。
\"茶灵之刃...\"地龙的声音突然变得警惕，\"放下它！\"
玉香握住小刀，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她不再犹豫，冲向地龙，将小刀刺入它的眼睛。
地龙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整个洞穴开始震动。它疯狂扭动身体，撞碎了所有培养舱。六个少女的身体迅速枯萎，但她们的灵魂化作绿色光点，汇聚到第七个舱体——那个最接近慕雨原本样貌的身体。
\"现在！\"颂猜挣扎着爬起来，\"用你的血唤醒她！\"
玉香划破手掌，让金色的血液滴入第七个培养舱。血液接触到少女身体的瞬间，整个洞穴被刺目的金光充满。地龙在光芒中痛苦地翻滚，最终化作一团银色烟雾消散。
当光芒褪去，培养舱中的少女睁开了眼睛——这次是正常的、人类的眼睛。她轻轻推开破碎的玻璃，赤脚踏上地面。
\"姐姐...\"她轻声呼唤，声音不再机械，\"好久不见。\"
玉香泪流满面地抱住慕雨，却发现妹妹的身体冰冷得不似活人。她惊恐地看向颂猜，后者悲伤地摇头：\"她只是暂时凝聚的灵魂，没有凤凰泪，无法真正复活。\"
慕雨却平静地微笑：\"没关系，姐姐。我已经很满足了。\"她指向水池，\"那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玉香看向水池，发现水底躺着一枚琥珀——与颂猜之前给她看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内部封存的液体是银色的。
\"阴阳凤凰泪。\"颂猜震惊道，\"原来周永财早就集齐了...\"
慕雨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去吧，姐姐。用它们解救所有被困的茶灵...\"
当慕雨完全消失，玉香跪在水池边，泪水滴入水中，泛起金色的涟漪。她伸手捞起那枚银色琥珀，与颂猜给她的金色琥珀放在一起。两枚琥珀在接触的瞬间融合，化作一滴悬浮在空中的七彩水珠。
\"这就是...真正的凤凰泪。\"颂猜敬畏地说。
玉香看着这滴传说中的神物，轻声道：\"但它救不了慕雨，对吗？\"
颂猜沉默片刻：\"不能让她复活，但可以让她的灵魂安息，回归茶王树。\"
玉香握紧凤凰泪，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决心在心中升起：\"那么，我们开始吧。\"
三年后，古茶寨出现了一位神秘的采茶女。她有着玉香的面容，慕雨的眼神，总是在月夜出现在那株奇特的茶树旁。寨子里流传着一个传说：当有人真心祈求时，采茶女会赠予一片神奇茶叶，能治愈一切伤痛。而颂猜则成为了茶树的守护者，手臂上的纹路变成了茶叶的形状，永远记录着这段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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