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虚道长神色有些尴尬：“实不相瞒，当日殿下斩杀沈云起的那一夜，老道…老道正好在附近。”
赵羽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是吗？”
“殿下那一剑，蕴含着极为强大的力量，绝非凡人所能为。”玄虚道长继续说道，“而且，老道还感应到了殿下身上有某种特殊的气息。”
“什么气息？”
“妖气。”玄虚道长直视着赵羽的眼睛，“殿下身上有妖气，而且还不止一种。”
赵羽沉默了。他身上确实有妖气，那是因为吸收了不少妖怪的能力。没想到被这老道士察觉了。
“所以道长怀疑本王也是妖怪？”
“不。”玄虚道长摇头，“殿下虽有妖气，但本质依然是人。老道猜测，殿下应该有某种和妖怪沟通的能力。”
赵羽心中暗叹。这老道士的眼光确实毒辣，竟然能猜到这些。
“道长想让本王做什么？”
“请殿下下山收妖！”玄虚道长躬身一拜，“如今百姓惶恐，弟子死伤惨重，只有殿下能够解决这个麻烦！”
赵羽沉思片刻。他确实需要找到望月，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如果任由望月继续杀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可以。不过，本王有个条件。”
“殿下请说！”
“本王要单独行动，你们不得跟随。”
玄虚道长犹豫了一下：“这…万一有什么意外…”
“要么答应，要么本王立刻下山。”赵羽站起身，“道长自己选择。”
“好！老道答应！”玄虚道长咬咬牙，“不过还请殿下小心，那妖物实在太过凶残。”
赵羽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大殿。
走出道观，他并没有立即下山，而是来到了后山的一处僻静之地。这里人迹罕至，正适合他做一些不希望被人看到的事情。
赵羽盘膝坐下，闭上眼睛，开始感应周围的妖气。
很快，他就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望月就在不远的山谷中，而且气息很不稳定，时而暴躁，时而低沉，就像是在和什么东西斗争。
赵羽睁开眼睛，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山谷很深，两侧都是峭壁，只有一条小径可以通行。越往里走，妖气就越浓重，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终于，在山谷的尽头，赵羽看到了望月。
这个曾经豪爽仁义的妖怪，此时正蹲在一堆白骨旁边，双手沾满了鲜血。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赵羽。
“你来了。”望月的声音沙哑刺耳，完全不像以前那样爽朗。
“望月，你怎么了？”赵羽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了？”望月咧嘴一笑，露出满口血牙，“我很好啊，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你知道吗，人肉的味道真的很不错，尤其是那些道士，身上有股特别的香味。”
赵羽心中一沉。这真的还是那个望月吗？
“你为什么要杀那些无辜的百姓？”
“无辜？”望月站起身，舔了舔嘴角的血迹，“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无辜的人？他们都该死，所有人都该死！”
“包括我吗？”赵羽问道。
望月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又被血腥的红光取代：“当然包括你。不过，你会是最后一个。在那之前，我要让你看着这个世界一点点毁灭。”
赵羽深吸一口气。现在的望月确实不正常，但他能感觉到，在那残暴的外表下，望月的真正意识还在挣扎。
“望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望月仰天长笑，笑声中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愤怒，“你真想知道吗？那我就告诉你！”
说着，望月的身上突然涌出浓郁的黑气，那些黑气中似乎隐藏着无数扭曲的面孔，发出凄厉的哭号声。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给我的'礼物'！”望月指着那些黑气，“自从那天晚上以后，这些东西就一直在我脑子里，告诉我要杀人，要毁灭一切！我想反抗，但是没用！它们太强了！”
赵羽瞳孔一缩。那天晚上？他指的是自己杀死沈云起的那个晚上？
“我不明白…”
“当然不明白！”望月的声音变得尖锐，“你以为杀死沈云起就结束了？你以为那些被他折磨死的冤魂会就此消散？不！它们全都附在了我身上！因为那天晚上，我吸收了他的血！”
赵羽恍然大悟。那天晚上，望月确实吸食了沈云起的血液，用来恢复伤势。但他没想到，沈云起身上竟然附着如此多的冤魂怨气。
“所以，这些冤魂控制了你？”
“不只是控制。”望月痛苦地抱住头，“它们在折磨我，让我感受它们生前承受的所有痛苦。我想死，但死不了。我想停止杀戮，但身体不听我的。你知道这种感觉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撕碎无辜的人，却什么都做不了！”
赵羽心中涌起一阵愧疚。如果他当初更小心一些，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有没有办法驱除这些冤魂？”
“有。”望月突然安静下来，“杀了我。”
“不可能。”赵羽断然拒绝。
“那就没有其他办法了。”望月的眼中重新涌出血光，“既然你不愿意亲手杀我，那我就只能继续杀下去，直到你改变主意为止。”
说完，望月的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赵羽面前，利爪直奔他的咽喉而来。
赵羽险险避开望月的攻击，利爪擦着他的脖子划过，留下几道细小的血痕。
“望月！清醒一点！”
“清醒？”望月咧嘴狞笑，“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杀戮才是真理！”
他再次扑了上来，速度比之前更快。赵羽勉强格挡，却被巨大的力量震得连连后退。
现在的望月确实比以前更强了，那些冤魂怨气虽然折磨着他，但同时也增强了他的实力。
“你听我说！”赵羽边躲避边喊道，“这不是你的本意！那些冤魂在操控你！”
“操控？”望月停下攻击，发出刺耳的笑声，“你错了！我们是合作关系！它们给我力量，我帮它们复仇！这多公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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