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的厮杀还在继续，但王瑾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赵羽吸引了。
这个在京城被人嘲笑为“废柴皇子”的七皇子，此刻站在城头最危险的位置，面对着数倍于己的北齐精锐，居然还能如此从容不迫地指挥作战。每一道命令都恰到好处，每一个战术安排都精准得令人发指。
“南段！弓箭手集中火力！给我压制住他们的攻城车！”赵羽的声音在风中清晰传来。
话音刚落，南段城墙上的弓箭手立刻调整射击方向，密集的箭雨呼啸而下，硬生生把一辆刚刚推到城下的攻城车给射成了刺猬。
王瑾看得目瞪口呆。这些弓箭手的配合度，这种令行禁止的执行力，哪里像是临时拼凑的屯田兵？分明就是训练有素的精锐！
“咚！咚！咚！”
城下传来沉闷的鼓声，北齐军开始第二轮攻势。这次他们学聪明了，不再盲目冲锋，而是分散成小股，从多个方向同时发起进攻。
“想玩分进合击？”赵羽嘴角微微上扬，“那就陪你们玩玩。”
他手一挥，城墙上立刻响起几声尖锐的哨音。王瑾发现，随着哨音的变化，城头的士兵竟然开始按照某种复杂的阵型重新布防。
这哨音是暗号？！
王瑾越看越心惊。这些所谓的“屯田兵”，居然还懂得如此复杂的战术配合？
“武将军！带人去北段！那边有漏洞！”赵羽忽然高声喊道。
武飞雪二话不说，提枪就走。她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城头的烟尘中。
王瑾这才注意到，武飞雪刚才在西段的表现简直称得上完美。那几架床弩在她的指挥下，硬是把北齐军的几次冲锋都给打散了。而且她的那队士兵，看起来也不像普通的龙牙镇守军。
这些人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嗖！”
一支羽箭带着破空声直奔赵羽而来。王瑾心头一紧，下意识想要提醒，却发现赵羽连头都没回，只是微微侧身，那箭就擦着他的肩膀飞了过去。
“想暗算老子？门都没有！”赵羽冷笑一声，抬手指向城下一个隐蔽的角落，“床弩！给我招呼那个龟孙子！”
几乎是话音刚落，一支粗如臂膀的弩箭就呼啸而出，直接把那个藏身于盾牌后的北齐弓手连人带盾一起钉在了地上。
王瑾看得头皮发麻。这反应速度，这观察力，还有这份杀伐果断……这真的是那个在宫里只会吟诗作画的七皇子？
“殿下！”一个士兵跑了过来，神色有些慌张，“北齐人又调来了云梯车！”
“云梯车？”赵羽眯起眼睛，“来了几架？”
“三架！都是重型的！”
赵羽沉吟片刻，忽然咧嘴一笑：“有意思，看来北齐人还真把咱们当回事了。”
他转身对身边的副将说道：“去，把咱们的'礼物'搬出来。”
“是！”那副将兴奋地跑开了。
王瑾好奇地看着，不知道赵羽又要搞什么花样。
很快，几个士兵抬着一个奇怪的装置上了城墙。那东西看起来像是个巨大的弩车，但构造明显更加复杂，上面还装着一根粗得吓人的铁管。
“这是什么？”王瑾忍不住问道。
“床弩的加强版。”赵羽随口答道，“专门用来对付攻城器械的。”
话音刚落，城下的云梯车已经推了过来。那东西足有三丈高，上面密密麻麻趴满了北齐士兵，看起来就像一座移动的小山。
“瞄准左边那架！”赵羽一声令下。
那个奇怪的装置立刻调整角度，铁管对准了左侧的云梯车。
“放！”
“轰！”
一声巨响过后，一根比普通弩箭粗了好几倍的铁矛呼啸而出，直接撞上了云梯车的底部。
“咔嚓！”
巨大的云梯车居然被这一击打得摇摇欲坠，最后轰然倒塌，上面的北齐士兵惨叫着摔了下来，砸成一片血肉模糊。
王瑾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他娘的还是床弩？这威力都快赶上攻城器械了！
“继续！把剩下两架也给我打掉！”赵羽的声音依旧平静。
“轰！轰！”
又是两声巨响，剩下的两架云梯车也步了第一架的后尘，在巨大的铁矛轰击下变成了一堆废料。
城下的北齐军彻底懵了。他们费了老大劲才搞来这三架重型云梯车，本以为能够一举破城，结果还没靠近城墙就被打成了废铁。
“撤！撤！”北齐军中传来急促的号角声。
眼看第二轮攻势也被击退，城头的龙牙镇守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王瑾看着这一切，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作为朝廷派来的监军，他本来是想找赵羽的麻烦的。可是现在，他反而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一个能在如此劣势下还能打退北齐精锐的人，真的会是朝廷的威胁吗？
“殿下，”王瑾走上前去，声音有些干涩，“您这些…装备，都是从哪来的？”
赵羽看了他一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检查了一下城墙上的伤亡情况。确认损失不大后，这才转过身来。
“王大人是想问，本王是不是私通外敌，这些装备是不是来路不明？”
王瑾被说中心事，脸色微微一红：“下官不敢。”
“不敢还是不想？”赵羽笑了笑，“实话告诉你吧，这些东西都是本王自己搞出来的。”
“自己搞出来的？”王瑾瞪大了眼睛。
“不信？”赵羽指了指那个刚才大显神威的超级床弩，“这东西叫'破城弩'，是本王根据古籍记载，结合现有工艺改良出来的。还有那些火油弹，也是本王的发明。至于这些士兵的训练…”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自然也是本王亲自操练的。”
王瑾听得目瞪口呆。如果这些话是真的，那眼前这个七皇子的能力就太可怕了。不但懂得军事指挥，还会发明武器，甚至连士兵训练都样样精通。
这样的人，真的只是个被贬谪的废柴皇子？
“殿下，”王瑾咽了口唾沫，“您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证据？”赵羽哈哈大笑，“王大人，本王在这龙牙镇待了快一年了，这些装备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搞出来的。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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