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周岁岁故作惊讶：“竟然有这种事！
那当兵的竟然非礼一个老太太？”
老大爷：“姑娘你小点声！
我还听我家亲戚说，那当兵的是个军官，秦老太一口咬定了人家非礼他，估计是要吃花生米了！
说实话，我不是头一次看见那当兵的，他对象好像住我们这一片，小伙子挺和善的，而且对人也有礼貌！
真让人想不明白，那秦老太为什么就死咬人家小伙子！
什么仇什么怨呦！”
周岁岁皱眉，连外人都不相信周放会做那种伤风败俗的事！
可偏就秦老太一口咬定，就是周放对她耍流氓！
这件案子，才陷入了僵局！
“秦老太是什么人？”
“最近一段时间，秦老太总来这边找人！”
“找人？”
“说找什么大夫！来我这问询过几次，好像是找岳家的！”
周岁岁微微眯起眼眸。
想了想， 周岁岁还是对着卖报纸的老大爷，道了一句谢谢！
然后急匆匆的离开了。
周岁岁决定，去找那秦老太单独谈谈！
秦老太住在三叉胡同里的棚屋区。
这边住的，基本上都是穷苦人家。
越往深处走，道路就越泥泞。
周岁岁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里面，看见了一个穿着单薄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身子摇摇欲坠，看样子像是要晕倒，手里还拎着半桶水，瘦的跟一把骨头架子似的，看着怪可怜的！
她快步上前，一把抄住了小姑娘手里摇摇欲坠的水桶，顺手扶住了那小姑娘：“小妹妹，你没事吧？”
那小姑娘头上戴着一顶毡帽， 遮挡了大半张脸，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都是不正常的白皙。
像是吸血鬼一样。
白的不成样子。
小姑娘重重的喘息，许久才调整好，对着周岁岁道：“我没事，谢谢你了姐姐！”
“你要去哪？
我帮你把水拎过去吧！”
这小姑娘，看上去太过虚弱，就像是得了一场大病似的。
周岁岁拎着水桶，跟着小姑娘回到了家，目前来说是一个搭的很简陋的窝棚。
不足两平方米的地方，有被褥，有吃饭用的饭碗，还缺了个口。
周岁岁实在是难以想象，寸土寸金的京城，会有这样一个贫民窟！
有人在这样穷困的地方，像傀儡一样活着！
小姑娘对着周岁岁道谢：“姐姐实在是太谢谢你了！
咳咳咳……”
小姑娘剧烈的咳嗽，好像要把肺都咳出来。
“姐姐，你来棚户区干什么？”
周岁岁开门见山：“我是来找一个人的！
小妹妹，认不认识……”
周岁岁还没说完话，就听见了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妮儿，谁让你回来的……”
说着，周岁岁就感觉到了身边多了个人，夹起一股凉风。
来人正是秦老太。
她被扣留在公安局，接受着公安同志一遍又一遍的盘问，到了天亮才被放回来。
她回来之后就去了医院，却被告知小妮儿偷偷的从医院跑！
这才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小妮儿果然回家了！
而且跟她家小妮儿在一起的，还有一个陌生姑娘！
看见生人，秦老太立刻警觉，一把抓住了小妮儿的胳膊，将人藏在了自己身后！
就像是护崽的老母鸡似的。
“你是什么人？
你来我家干啥？”
小妮儿骨瘦如柴的小手，轻轻地拽了拽秦老太破破烂烂的衣裳，声音虚弱而又低沉：“外婆，刚才是这个姐姐，帮我把水提回来的！
她是个好人……
咳咳咳……”
小妮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秦老太见状，赶紧给她拍着后背顺气，眼神里尽是温柔。
“你这孩子，外婆跟你说了多少次！
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你咋就一点记性也不长！
还有，谁让你出院？
你不在医院里呆着，病咋能好？”
小妮儿：“外婆，我这病是治不好的！
在医院里住着也是浪费钱！
你还不如把钱省下来，留着自己养老！
以后小妮儿死了，外婆就轻松了！”
祖孙二人的对话，令人莫名觉得心酸。
周岁岁看着秦老太安抚好了小妞，又把小妮儿塞进了被窝里，满眼慈爱地抚摸着她头上的毡帽，看着小姑娘闭上了眼，才起身，走到了周岁岁身边。
压低声音说道：“你是什么人？
找我有事？”
“秦奶奶，我叫周岁岁,是周放的妹妹……”
秦老太的脸色冰冷，说话的语气，又冲又倔：“别跟我提那个畜生！
你们姓周的，没一个好东西！
你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
说着，秦老太就开始用力的推搡周岁岁。
毫不客气。
周岁岁：“秦奶奶，昨天你和我三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心知肚明！
我只想告诉你，我三哥是一个军人，几经生死，为了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才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陷害他？
你知不知道，你一个莫须有的罪，我三哥有可能会赔上一条性命！”
秦老太眼眶通红，看着对她声声斥责的周岁岁，心里难受至极，窝棚里隐隐约约能够听见小妮儿一声接一声的咳嗽。
就像铁一般的拳头，一下接一下的砸在她的胸口上！
秦老太脖子一梗，对着周岁岁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昨天就是那畜生把我拉到巷子里，意图对我耍流氓！
他是当兵的那咋啦！
我的两个儿子也都死在了战场上！
我也没说啥！
他为了国家，牺牲奉献，那是他的事！
可对我这个无辜老百姓，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也是事实！
我是不会让这样的一个禽兽，逍遥法外的！”
说着，秦老太撒泼似的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拍着大腿：“来人呀，救命呀！
姓周的一家子没好人！
那小畜牲害我晚节不保，现在又来了这么个疯丫头，想要逼迫我这普通老百姓就此咽下这委屈！”
周岁岁：“你最近一段时间总在家属院附近转悠，是要找岳灵？”
秦老太心虚：“什么岳灵，我不认识！
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老婆子无儿无女，和我这位孙女相依为命，我们的命就这么贱？
任由着旁人糟蹋？”
秦老太的哭喊声，引来了不少人看热闹。
陆晏回来时候就说，组织上察觉周放的案子，有颇多的疑点。
可是即将审讯秦老太，这老太太严防死守，不肯松口。
就是一口咬定，周放对她耍流氓。
案子陷入僵局。
上面也非常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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