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已经三天没洗澡了。
身上黏腻的汗混着灰尘，头发也结成一绺一绺的，连她自己都嫌弃。
“陆哥……”她扯了扯领口，可怜巴巴地凑过去，“咱们能不能找个有水的地方？”
陆凛正在擦枪，闻言抬眸瞥了她一眼：“怎么，脏得受不了了？”
沈昭疯狂点头：“再这样下去，我都要长蘑菇了！”
陆凛嗤笑一声，起身拎起背包：“跟上。”
沈昭眼睛一亮，屁颠屁颠地追上去：“陆哥！您真是我亲哥！”
陆凛头也不回：“再废话就把你扔去喂丧尸。”
沈昭立刻闭嘴，但嘴角却偷偷翘了起来。
这狗男人嘴硬心软的样子……还挺可爱？
。
陆凛带她找到了一处废弃的温泉度假村。
“这里的水是活水，应该没污染。”他检查了一圈，确认安全后，指了指角落的淋浴间，“去洗。”
沈昭欢呼一声，抱着陆凛给她的干净衣服就冲了进去。
热水淋下来的瞬间，她舒服得差点哼出声。
——爽！
她仔仔细细地搓着身上的泥垢，连指甲缝都没放过。
洗到一半，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没、有、沐、浴、露！
沈昭扒着门缝，小声喊：“陆哥……”
“说。”门外传来陆凛冷淡的回应。
“那个……有肥皂吗？”
外面沉默了几秒，然后一块香皂从门缝里塞了进来。
沈昭接过，发现是全新的，还带着淡淡香味……
和陆凛身上的味道一样。
她莫名脸一热，赶紧缩回去继续洗。
半小时后，沈昭穿着陆凛的黑色t恤和战术裤出来了。
衣服太大，裤脚卷了好几圈，袖子也长到遮住指尖，但她却莫名觉得……很安心。
“陆哥，我洗好……”
话音戛然而止。
陆凛站在庭院中央，正抬头看她。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他的眼神依旧冷淡，但瞳孔却微微收缩了一下。
像是看到了什么意外的东西。
沈昭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脸。
糟了，忘记伪装了！
她平时总是把脸涂得脏兮兮的，现在洗干净了，真容完全暴露……
“陆哥？”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陆凛回过神，移开视线：“……去把头发擦干。”
沈昭眨眨眼，突然起了坏心思。
她故意甩了甩湿漉漉的长发，水珠飞溅，有几滴甚至落在了陆凛脸上。
“陆哥~”她拖长音调，“帮我擦嘛~”
陆凛：“……”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墙上，声音危险：“沈昭，你找死？”
沈昭仰着脸，笑得无辜：“陆哥舍得杀我吗？”
陆凛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松开手，转身就走。
“自己擦。”
沈昭看着他的背影，噗嗤笑出声。
耳朵又红了。
。
晚上，沈昭坐在火堆边擦头发。
陆凛丢给她一包压缩饼干：“吃。”
沈昭接过，小口小口地啃着，时不时偷瞄他一眼。
陆凛被她看得烦了，冷声道：“看什么？”
沈昭咧嘴一笑：“陆哥，我好看吗？”
陆凛：“……”
他面无表情地起身，拎起睡袋就走。
沈昭赶紧追上去：“哎哎哎！陆哥别走啊！我错了！”
陆凛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沈昭。”
“啊？”
“再闹，明天就继续脏着。”
沈昭立刻捂住嘴，疯狂摇头。
陆凛轻哼一声，转身进了帐篷。
沈昭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颊，突然笑了。
还挺纯情？
。
半夜，沈昭被一阵窸窣声惊醒。
她睁开眼，发现陆凛正坐在帐篷口，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陆哥？”她小声喊。
陆凛回头，月光下他的眼神格外幽深。
“睡不着？”他问。
沈昭点点头，凑过去：“您在看什么？”
陆凛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是一张老旧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小男孩，站在实验室里，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
沈昭一愣：“这是……”
“小时候的我。”陆凛淡淡道，“注射病毒前。”
沈昭心头一颤。
她突然意识到，这是陆凛第一次主动提起自己的过去。
“陆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笨拙地握住他的手，“都过去了。”
陆凛看着她，忽然笑了。
“沈昭。”
“嗯？”
“你洗干净的样子……很好看。”
沈昭愣住。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陆凛已经收起照片，躺回了睡袋。
“睡觉。”
沈昭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心跳突然加速。
这狗男人……是在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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