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昶对我的解释也不在意，因为能看出他不在乎。
我从车窗望出去，下面是妖界的夜晚，繁华的闹事里人头济济，飞行的车道里也是车挨着车。
但是，像太上古妖族他们是有专用的车道的，所以，他们永远不会堵车，还凌驾于所有妖族之上。
高空之中，万里云海，月光洒在起伏的云海上波光粼粼，让我们的妖车分不清是车，还是舟。
穿过云层，世界开始变得安静，下面的都市在云层下也变得弱音若醒，灯光密密麻麻，闪闪烁烁，像是繁星在闪耀。
很快，出了市中心，出现了一座座同样高耸的厂区，厂区大楼一样高耸巍峨，有各种形状，上面的LoGo一个比一个闪亮。
我看到了森语贸易的大楼的LoGo。
涅昶的飞车也随即降落，森语贸易的停车场上居然已经有工作人员等待。
“啧，我这身份果然不适合做卧底。”涅昶一边调笑自己一边看我，“看来我也想得太理想化了，如果真的按我原来的计划，估计什么都查不到，只会被界关里的人天天防着，哼。”
他自嘲地笑，我看着他：“既然我是卧底，今天我该怎么解释？”
他看看我，坏笑：“这次我也考验考验你。”
我不说话了，他以为之前在我这里遭遇的种种，是我在考验他。
估计这个思维也是在玄武樱说我是面试人之后有的。
现在，他也准备借机来报复性地“考验”我。
妖车停下，那些工作人员果然恭敬上前，主动给涅昶开门。
涅昶又傲然地扬起他的鸟头，大长腿伸出了车门。
对方的目光都在涅昶身上，可谓是簇拥着这位妖界尊贵殿下。
在我要出门时，他们完全没看见我地还“好意”地重新关上门，我差点撞门上。
还好，妖车把车门停住了，还发出“噗嗤嗤”像是排气一样的笑声。
我走出门，对方早跟着涅昶走远了。
好嘛，我都不用担心对方怀疑我，因为对方压根就没看见我！
“噗嗤嗤。”
妖车还在“排气”。
我转身冷冷看他，还笑？
但人家又不是普通的妖车，那可是涅昶殿下的妖车，直接怼脸笑，笑得嘴都咧开，露出了他闪亮亮的大白牙。
啊——
太气人了！
太上古妖族的妖车都那么拽。
我努力保持我的豚设，绕到他笑得发癫的车屁股后面。
然后，默默从幽婵前辈给我的水晶胸针里去出了一个小可乐罐，眯了眯眼，往他屁股后面的排气管狠狠一塞！
“嗷~~”他骚唧唧叫了一声，往前连蹦带跳。
恩，舒服了。
我拍拍手，走人。
我又是一路小跑才追上大部队，幸好对方也缠着涅昶想带他先参观一下大楼。
“您看，这一层都是我们的业务员……”
“殿下您来一趟辛苦了，先请去我们的休息室……”
他辛苦个啥？
论辛苦，难道不是载他飞过来的妖车？
森语贸易的大楼整体是森系风格，像是在一棵巨大的树木内。
墙壁是木纹的，上面还有苔藓和小花。
妖草妖花妖藤自然而然形成了美丽的墙壁，还时时变化图案。
一路过去，世界名画都是由妖界的植物来组成。
我站在一幅巨大的不知名的画前，一颗深红的星球，却透出死一般的静谧。
我摸了摸，画是由同样颜色的苔藓来呈现的，苔藓湿润，分泌出来的液体也是深红色的，像血。
“别怕，不是真血。”温和的声音出现，是一个长相文静又温柔的男生，长长的头发像是柳树上顺直的柳条。
我看着他，眨眨眼：“我知道，这是妖苔分泌的汁液。”
他微微一笑，和我并排站在一起，看着面前那颗巨大的星球：“很壮观是吗？”
“恩，像冥界。”
“冥界可不是这个样子。”他微笑地说，眼睛弯弯像月牙，他看上去比蚩战学长还要温柔。
我继续看着画：“它比冥界还冥界。”
他看我一会儿，继续看着前方：“它让你感觉到了死亡？”
“也不算是……感觉它是只有植物存在的世界……”
他在我身旁变得安静，也静静地欣赏这颗星球。
画有时候很神奇，它真的会影响你的灵魂。
看着面前这颗星球，我有一种正在被它吸入的感觉，是所有杂思被它吸走，留在我大脑内的，只有平静。
“你是跟着涅昶一起来的吧。”他再次开口。
“恩，但我没跟上。”我无奈叹气。
他微微一笑，转身：“跟我来吧。”
“谢谢。”我感谢地跟在他身后，这个我完全的陌生的妖族。
我想起了逆鳞给我升级的透视血条功能，我又偷偷摸摸把蛛丝衣穿上了。
然后，我眼前的世界就发生了变化，一条长长的血条正在形成，长得都快出界。
像是为了更直观地让我知道这条血条有多长，我自己的血条也出现了。
而我的血条，却成了一个点！
是的，一个点，甚至都不是个句号大小。
我呆滞了，这条血条，不是我面前这个男生的，而是——这栋大楼的！
我的豚式面瘫脸很好地掩藏起我此时的震惊。
所以，这栋楼是活的，而且，是个老妖！
妖族也有很多种，有的老妖是没有人形的，它们很多都是原始状态。
比如老树妖，老山妖，还有吃掉幽婵前辈的那条虫妖，它的年岁也不小。
这也是妖界某种法则的平衡。
这一类老妖像是把所有妖力都点在了长生与长个上，智商和人性半点没有。
“你是界御司的？”他忽然问。
我回过神，这个温润小哥哥开始探口风了。
我摇摇头：“我不是，我是界务司的。”
“界务司？”他疑惑地顿住脚步，站在满是名画的走廊里看我。
我点点头：“我是界务司实训生，今天你们的货柜就是我检的，但后来我忘记拍照了，所以这次跟随涅昶殿下过来拍照。”
“拍照？”
“恩，你们的货柜里发现小男孩，当时我们都太震惊了，货柜里面虽然有录像，但还需要拍摄货柜外观，还有你们货柜的LoGo，作为证物存档用的。”我“老老实实”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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