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欢关了门，有些沉重地来到楼新月的屋里。
屋里没开灯，大黄自己钻到房间里去了，两人在黑暗里对视了一会，楼新月把灯打开，突然的强光让两人一时间都有些不适的微眯起眼睛。
楼新月先发制人的开口，“你怎么知道的极寒？”
柳清欢僵了一下，垂下眼皮轻轻吐纳一口气，饱含深意抬眼看她。
“你以为我怎么知道的？”她说，“我刚刚可是救了你，好心没好报转眼就开始审问我了。”
“你是重生的，而且很早就发现我也是重生了是不是。”
楼新月见她扯开话题，强硬地把话题又扯了回来，语气笃定。
两人一时间有点剑拔弩张的意思，气氛有些微妙。
半晌，柳清欢败下阵来，她点头，“你说的没错，不过你也应该不是第一次怀疑我了吧？为什么在今天才揭穿我？”
楼新月放下警惕，她不怕柳清欢不承认，这样会防备许多。
但是她承认以后，事情就好办多了。
楼新月说，“你以为你的演技很棒吗？破绽太多了，在第一面见到你的时候就很不一样。”
柳清欢在茶几前坐下，第一次进到楼新月的屋里，打量里面的陈设，看着简单至极。
各种物资堆放在墙角，分门别类摆放整齐，但是并不多。家具是房东自带的半新不旧的，看着还算舒服。
她来了兴致，笑得意味深长。
“我演技不好？哪里不好了？你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吗？”
楼新月烧了热水，泡了一壶温性的养生茶，走到柳清欢身边坐下。
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消散，两人反而像认识多年的好友。
“你第一次见到我浑身都很僵硬，连招呼都不打，你以为你是一个很冷漠的人吗？”楼新月想起后面的几次，继续道。
“你就跟个带刺的玫瑰一样，热情得连路边的狗都要去唠唠，话多得烦人......”
柳清欢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能不能形容点好的？这话可不中听。”
楼新月想了想，逗她说，“我说话你觉得不中听那就回去吧。”
“我才不走，有本事你赶我呀。”
柳清欢自顾自地拿起水壶给自己倒热水，一副赖皮的模样。
楼新月突然就笑了，认真的开口，“今天谢谢你救了我，加上上辈子，无论如何我都会还你这人情的。”
楼新月心里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你不与我为敌的话。
“既然都这样了，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柳清欢神色不变，握着杯子的手抽出一只，朝着楼新月伸过去，眼神真挚认真，“希望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好朋友，而不是季如风所说的盟友。
楼新月对视上柳清欢的眸子，从她眼中读懂，微微一笑，回握住柳清欢的手，手心因为刚拿杯子的缘故变得有些热，好似慢慢地传入她手心的皮肤，蔓延到血管，流露到心脏和全身。
好朋友。
楼新月感情淡漠，没什么亲近的朋友，更别提好朋友，第一次从柳清欢嘴里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颤抖。
她认为这是从小家庭和环境所带来的缺失，或者创伤。
柳清欢回去以后，楼新月把两床酒店的被子交给她。
回来时看了一眼墙上的温度计，上面显示零下38度而且还在呈降低的趋势。
室内外的温差不是很大，楼新月估计了一下外面可能是45度左右，室内温度也会持续降低。
楼新月打开电热毯，把空调也调到暖风最高档，尽管温度还是很低，她脱了裤子钻到被窝里面，拿出恒温衣开始做衣服。
只有简单的针线，她做得并不是很好，歪歪扭扭的又十分粗糙的针脚，成品出来的时候楼新月自己忍不住先笑了一下。
大黄不明所以，蜷缩在被子里面露出清澈愚蠢的狗头，“汪！”
楼新月又继续改了改，她做得并不是很紧身，有些宽松，觉得差不多以后就把衣服脱了套在身上。
此时早上七点多，墙上的温度保持在48度左右，空调的作用已经不是很大了，她在被窝里面把做好的恒温衣穿在身上感受了一下。
并没有感觉到很暖和，毕竟这恒温衣的上下限只是在四十度以内，而现在的温度太低了。楼新月觉得还是比没穿的时候好一些，打算这两天再赶两套出来换洗。
她伸了伸懒腰，站到窗前拉开窗帘，俯视着外面不见天日的冰川世界。
天上还断断续续地下起了小雪，地面上已经有白茫茫的一小片。
现在已经有人踩着冰雪出门了，留下一串浅显的脚印，还有几个孩子在下面玩雪，要是这不是末世的话看起来还挺不错的。
可惜，越到后面这日子就越艰难。
楼新月收回视线，把窗帘重新拉上，跟大黄一起吃了一些东西之后她回房间睡觉。
一觉睡到十二点，楼新月是被大黄叫醒的，她有点不愿意承认，冬天实在是太让人想睡的日子了。
大黄把楼新月叫醒，楼新月仔细一听才发现是有人来叫门了。
她动作利索地穿好衣服，把门拉开以后快速的关上，外面的寒冷袭来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许艳还是感觉到了门内扑来比外面暖和一点点的暖气，她眼底流露出一丝羡慕。
她说，“今天下午没上班，就过来跟你们说一声，现在终端又改计划了，改成每三天去领一次，照旧是本人拿身份证过去。”
楼新月问，“粮价呢？现在变化多少？”
许艳叹了一口气，眼底无限哀愁，“两百块一斤米，现在全部冰封打捞也不太行得通了。只能用化学物品融冰，很慢，而且这个天气没一会又马上封住了。”
楼新月皱眉，“终端没有想其他办法吗？”
“老孙今天出去就没回来，想来终端是要研究策略的，我们这些人也只能等，先熬着吧，这世道变了......”
许艳没说完，她话音一转说，“昨天夜里死了好多人，今天早上终端过来拉走了，说是统一火化。”
楼新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板感冒药，悄悄放进她口袋里，笑着说，“谢谢许姐特意跑上来告诉我这些。”
许艳摸了摸口袋，一愣，连忙道，“哎，小楼这...这可使不得，我不是为了要东西才上来找你的......”
“我知道，许姐是好心，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许姐收着吧。”楼新月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按住许艳的手。
她撇得很清，末世到来，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益才能长久，人情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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