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娉的脑海里已经飘过了好几个念头，而脸上依旧是那副毫无波澜的表情。
大概是见几人的表现都很平静，没有因为果蝠说他们族群不好就表现出愤怒或者试图辩解的举动，大果蝠才继续说：
“要不是你们白天给我们送花，回礼给你们的水果也都吃了，我们今晚根本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吃水果？
大家第一反应都是有诈。
难道水果有问题？
下一秒，大果蝠就着急忙慌解释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的意思是，这对于你们来说这么难吃，你们竟然都愿意吃，那就是认可了我们的栽种技术，至少不会因为水果难吃而讨厌我们！”
好怪异的逻辑，但是怎么还莫名其妙地闭环上了。
楼兰美男又一语道破真相了：“你的意思不会是，这里的食物只有这些水果吧？”
小果蝠咽下香蕉，歪头出来：“对呀！这可都是我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水果！我每天晚上要拉粑粑都只能去果园……唔唔唔……”
大果蝠讪讪地把小果蝠往自己双翼底下掖了掖，“这孩子怎么什么都往外说，真是的！”
“你们别见怪，它不是那个意思……”
九个人的表情有些复杂，主要是那句话听上去也没有别的意思啊。
所以他们刚才吃的，都是果蝠粑粑种出来的水果吗？还怪纯天然的。
听见种水果这个词，贺娉觉得有些耳熟，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但细想之下，又想不起来。
有时候，经历的副本太多也是一种烦恼。
煮宵夜同情地看了一眼果蝠，说：“可是照你这么说，你们既然愿意出现在我们面前，愿意和我们交流，那就说明至少在你们眼里，我们和其他让你们失望的人不一样。”
不讲武德往前走了一步：“与其一直和外来的任务者保持距离，耗费过多的时间精力用来互相防备、不如试着相信彼此。”
隐藏玩家咳了一声，开始扯虎皮做大旗：“这位是一姐，也是我们中最厉害的人，如果你愿意和我们互帮互助，等我们出去后，一姐一定会告诫其他即将过来的同类，绝对不会伤害你们。”
至于是哪种‘告诫’，贺娉又是否真的同意，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贺娉看了他一眼，没反驳。
大果蝠“咕噜咕噜”地和其他果蝠交流了一下，又清了清嗓子，对贺娉说：
“好了，你们的要求我已经明白了，至于能否答应，我们还得族内商榷一下，暂时不能给你们答复。”
说完，其余八只成年大果蝠默契地围拢到了一处，它们彼此之间靠得很近，翅膀微微振动着，喉咙里发出的也是一些贺娉等人听不懂地咕噜呼噜声。
他们安静地等待着。
空气中的黏腻潮湿并没有因为夜晚的降临而减轻半分，反倒是让疲惫值更加缓慢而坚定地上涨的趋势了。
他们都发现了，仅仅是站这儿不动，疲惫值都在每半小时两点地往上涨！比白天的速度快了一倍。
而且，刚才那没有饱腹感的进食似乎只能解一时之需，现在他们只觉得肚子里空落落地，四肢都有些无力。
那只小果蝠从成年果蝠的缝隙之中探头探脑，似乎想偷偷看看这些外族人的反应，而后脑袋上就落下了一只爪子，它被大果蝠掰了过去。
没一会儿，它又探着头左右瞧了瞧，最后还是成功蹲下身子钻了出来，直直往煮宵夜的身边凑了过去。
似乎是感受到了这一行人的不安，它主动说：“别担心，我们也是因为太害怕了才没有立刻答应你们的。”
煮宵夜看着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小果蝠，还是收回了准备摸摸头的手：“没关系，我们能理解，等一会儿而已，这没什么。”
她话音刚落，八只大果蝠也已经初步达成了共识。
最开始说话的那只大果蝠代表再次转向他们，声音比刚才更加郑重了一点：“我们商量过了。可以给你们提供临时住所、维持生存的最低限度的食物和水源，但是——”
它的目光依次扫过每个人的脸，尤其在贺娉的身上停留多了一些时间：“我们的条件不仅仅是你们晚上需要帮我们一起守卫花田，白天还得帮我们照顾果园！”
“可以，不过我们的守卫和照顾也都是有限的，在正式合作之前，我们得先确定规则。”贺娉直截了当地答应了。
果蝠警惕心重、态度摇摆，既需要人类帮助又充满戒备，所以对此她早有预料。
和聪明人对话的好处就是效率很高，双方不需要打太极，有事说事，且对事不对人。
不到十分钟，双方就约定好了接下来在花田的时间物资分配。
贺娉等人白天在花田完成任务，空闲之余每人至少抽出一个小时时间帮果蝠打理果园，包括但不限于浇水除草修枝授粉等等。
晚上每人至少抽出一个小时帮忙守卫花田、驱赶入侵者。
当然，晚上可以临时睡在小木屋，食物和水就是果蝠果园的那些，保证他们不会饿死渴死或者露宿花田。
双方对这个结果都很满意。
小果蝠星星是最高兴的那个，它直接展开双翼，绕着一行九个人飞了好几圈，还热情邀请煮宵夜上去兜风。
煮宵夜在八只成年大果蝠的注视下，只能婉拒了：“……我恐高，算了吧，谢谢啊！”
楼兰美男显然更关心另一个问题：“所以你们的果园在哪儿？我们白天找了这附近的一圈，没看见除了花田和小木屋以外的地点啊。”
主要和他们交涉的大果蝠阿影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别着急，白天的入口只有我们可以找到，等天亮了我们会带你们去的。”
楼兰美男：“晚上不能去吗？我们先去看看了解一下大概的面积和果树种类什么的也好哇。”
阿影笑得更加诡异了：“去可以，但你们能不能活着回来可就不一定了。”
“夜晚的果园，还有另外一群……客人。”
“客人？”楼兰美男重复了这个词，总感觉后背毛毛的。
一直旁听的贺娉忽然灵光乍现。
她想起来了。
变异果园！这是一个和废弃供应链仓库一样，需要用道具进入的副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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