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半聚会结束，大家在门口分离。
符诱安站在云京鹤身边等待私车过来，蒋宪也紧随其后，三人同行一起回到学校，进入车厢后，她转头看向窗外挥手告别的几位新朋友。
他们都很礼貌，全程没有说莫名其妙的话，男生没有开黄腔，女生没有阴阳怪气，和和美美，还会照顾她的情绪。
所有人行为举止都有尺度，连告别都要专门等他们离去再上车。
这就是云京鹤的朋友吗？
感觉跟她想象的不怎么一样，不过已经是极好，就是其中一位女生看了她很久，符诱安的感觉很敏锐，能察觉到她眼神里蕴含的情绪。
羡慕，失落，心酸，不甘。
五味杂陈。
为什么会这么看着她呢？羡慕她的家世？羡慕她的美貌？
嗯——的确是该羡慕的，家世的确是挺好，爸爸也说她是除了妈妈之外，在他眼里最漂亮的姑娘。
符诱安沉浸在自我夸赞中，不见旁边云京鹤看向屏幕的眼眸泛出寒意。
何幸叶的眼神这么明显，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他还真是没发现过她的异样，一般聚会都是大家出来谈事，他没有私人跟哪个朋友会面过，如今因学业各奔东西，群聊安静了许多。
一年不见，足以生出疏离感，在符诱安的出现后，每个人的眼神都理所当然充满揣测，只有何幸叶，她的眼神交杂太多他不想看见的。
若是她不能自己消化，要暴露出来，就不能怪他出手警醒她了。
思索之际，车厢内灯光熄灭。
滑动手机的云京鹤掀眸，正要让司机开灯，身旁的符诱安放下手机戳了戳他，“我有点困，想眯一会，你要垫着我一点。”
云京鹤没反应过来，“嗯？”
“你要垫着我的头，不然我头乱动难受，陈管家不在。”
这语气，果然是摆脱不了老大和跟班的派头。
“好。”
蒋宪在前排坐着，为了这两人坐一起他还要给自己安个晕车的借口，此时从后视镜悄悄往后看，云京鹤双手环胸身姿挺立，大小姐懒懒靠在他身上眯眼。
大小姐还会吐槽，“你肩膀真硬。”然后借此伸手明目张胆揩油，捏捏他的肩膀。
“……”
云京鹤就垂眸盯着她的动作，像木偶一样任由扒拉摆正，“这样的姿势好吗？”
“可以。”
你们两个，当我在车底吗？
动作能不能收敛一点？不然我就要举报你们两个搞暧昧了！
小小年纪，过早经历感情是不好的。
蒋宪忽然一愣：对哦，我没资格讲他们，因为我失恋了。
“……”
潘智羡的到来彻底打碎了他对陆素瑰的滤镜。
原本以为只是一段巧遇，可是在更衣间内，潘智羡的聊天框发过来一个文件夹，里面包含陆素瑰的所有资料信息，以及对F4的所有筹谋。
潘智羡此举分明是早已做了准备，就是随意抛出话题等他来接。
他是真的关心他，所以才查到的陆素瑰？还是收到了云京鹤的授意，就在这里等着他，等到他接话之后再顺理成章将资料拿出来？
很明显，是云京鹤的授意。
云京鹤不是随便掺和别人私事的人，平常也好说话，但只要他一旦说出建议和指令，蒋宪没有拒绝的权利。
朋友，也是战略伙伴，实质上更是听指令的跟班。
人人都说云京鹤面慈心善，哪里知道他手段果断狠厉，没有丝毫情面。
只有他们这些相熟的人知道。
云京鹤掺和他和陆素瑰的事，已经表达了足够多的信息，他的女朋友人选注定要排除陆素瑰，理由潘智羡已经替他想好。
陆素瑰擅长游离花丛，不是蒋宪这个痴情人所能应付得了的，更何况，自己已经被她利用多次，及时脱身最好。
蒋宪当时喃喃出声，“我甘愿被她利用，这都不行吗？”
潘智羡微微一笑，“那你要想想，是想离开我们这些朋友，还是无论怎么做都得不到她的青睐的情况下，甘愿做一只可怜的舔狗？”
“爱情，得要对方有爱，两人有来有回，才是爱情，一厢情愿是改变不了局面的。”
其实这也不算逼迫他，他们之所以是朋友，就是因为拥有共同的特点。
精致利己。
“好好想想吧，别轻易当人刀子，这样也丢我们的脸。”
潘智羡重重得拍了下他的肩膀，蒋宪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可内心的挣扎折磨让他魂不守舍，好不容易吃完饭忘了一会，现在又想起来了。
蒋宪无意中透过后视镜看到符诱安，此时心中莫名生出令人背后发凉的疑问。
依照云京鹤表里不一的性格，他对符诱安是真心的吗？
不会一直都是装的吧？
正巧，保持垂头姿势，静静等待大小姐闭上眼眸后的云京鹤似有所觉，半阖的眼掀开，淡漠得透过后视镜与蒋宪碰上。
车厢里这么黑，他的脸从下垂到笔直看向镜里人的瞬间，怪渗人的，特别是那双知悉一切，毫无波澜的丹凤眸直勾勾凝视他。
蒋宪有些被吓到，连忙低头躲闪。
车厢内除了司机按喇叭的声音，非常安静，心跳声在耳边砰砰作响，无奈轻呼气。
云京鹤这家伙，眼神跟个鬼一样吓人。
蒋宪也闭上眼眯一会，打算待会直接回宿舍洗漱就休息，他想了很久，最终下定决心。
潘智羡说得对，朋友等于资源，这远远比陆素瑰重要。
只能暗地对陆素瑰说些抱歉了，他帮不了她太多。
迈巴赫行驶到学院西门时，司机突然紧急刹车，云京鹤迅速伸手扶稳大小姐的脸蛋，观察她有没有撞到时，车窗传来啪啪啪的手掌声。
“你们能不能帮我报个警！有人想要绑架我！”
陆素瑰那张清纯无辜的脸于校园灯光下十分勾人，她急迫得环视四周，没有放弃拍打车窗，几秒后迷人的脸后出现一道身影，将她狠狠拽开。
“听话，跟我回去。”
蒋宪下意识解开安全带想要下车，突然响起潘智羡发给他的资料。
资料里写，陆素瑰自始至终想要接近的目标是云京鹤，而不是他。
他就是个中途来的小丑。
蒋宪动作顿住。
因为事发突然，下午时周若雀发现陆素瑰的计划，现在演变成病娇想要将她锁到别墅里，陆素瑰脑内迅速闪过一道灵光。
如今，能够救她的只有云京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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