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你还要不要脸！”
贺母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她扬起手狠狠地打在了杨柳的脸上。
“妈！”贺盈惊呼一声。
一侧的贺寒也伸出了手，但还是晚了一步。
看着杨柳迅速红肿起来的脸，他心疼的皱起了眉毛。
“这封信不是我的，我没有……”
杨柳刚要开口，陆小眉打断了她。
“婶子，您消消气。”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虽然下午杨柳姐姐跟宋纬均见了面，但是我觉得杨柳姐姐不是那种人……肯定是误会。”
“误会？”
贺母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这话。
她一把甩开陆小眉的手，指着门口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的贺寒，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
“贺寒！你看看你！”
“这就是你非要娶的好媳妇！”
“吃里扒外的东西！”
“我们贺家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玩意儿！”
“我告诉你，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立马给我把她赶出去！”
“明天就去杨家，把彩礼要回来！我们贺家丢不起这个人！”
贺母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贺寒站在那里，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此刻他心里一团乱麻，缠得他心烦意乱。
贺寒越是沉默，杨柳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哥，你说句话啊！”贺盈急了，见贺寒一句话不说，她立马开口嚷道：“妈！肯定不是柳儿姐姐！我今天看到陆小眉从我们的房间里出去的，说不定这封信就是她放的！”
“你给我闭嘴！”
贺母狠狠瞪了女儿一眼，“小眉才来这里，哪里会认识宋纬钧！”
“我看你真是被她迷了心窍！”
“以后离她远一点！省得被她带坏了！”
贺盈被母亲训斥得眼圈通红，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母亲警告的眼神逼退了。
杨柳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听着贺母那些刻薄伤人的话，看着一言不发的贺寒，她的心一点点冷了下去。
“贺寒。”
“你也不信我，是吗？”杨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贺寒迎上她的视线，喉结滚动了一下，到底是没说出什么。
“好，既然如此，那我走。”杨柳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动作平静得近乎麻木。
整个过程，屋子里鸦雀无声。
贺母冷眼看着，贺盈急得掉眼泪，陆小眉垂着眼，嘴角却藏着笑。
贺寒站在原地，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闷得发疼。
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杨柳收拾好包袱，经过贺寒的时候，她淡淡的看向他，“你如果真的怀疑我，那这婚不结也罢。”
贺寒身形微顿，看着杨柳的目光带了怒气，“你是要退婚？”
杨柳没说话，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柳儿姐姐！”贺盈忍不住哭喊出声，想去拉她。
杨柳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她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沉沉的夜色里。
“砰！”
房门被带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反了！真是反了！”
贺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门口，对着贺寒怒吼。
“看到没有！她就这么走了！”
“心里没鬼她跑什么！还退婚，她跟那个宋纬钧一定没有断过！”
“贺寒！我告诉你，明天！你马上去杨家！把我们给的彩礼都要回来！”
“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我们贺家高攀不起！”
贺寒猛地转过头，眼神猩红，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
“够了！”
他低吼一声，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痛苦和烦躁。
“别再添乱了！”
贺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添乱？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我们贺家！”
“我告诉你贺寒，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杨柳这种女人进我们贺家的门！”
贺母态度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贺寒胸口剧烈起伏，看着母亲固执而愤怒的脸，只觉得一阵无力。
他什么都不想再说，什么都不想再解释。
他猛地转过身，大步走回自己那间小屋，重重的把门摔了下去。
“气死，气死我了！”贺母脚底趔趄，向后连退了几步。
好在陆小眉及时扶住了她，“婶子，您别气，气坏了身体。”
“小眉，这个家里只有你还是清醒的，你瞧瞧他们兄妹两个，简直被杨柳那个丫头灌了迷魂汤，一个个跟我作对！”
陆小妹顺着贺母的背，看着这剑拔弩张、分崩离析的局面，陆小眉的心里，悄然升起了一丝隐秘的、雀跃的希望。
她的机会，好像……真的来了。
夜色褪尽，晨光熹微。
贺家院子里，陆小眉起得很早。
她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着，很快就煮好了一锅稀饭，又炒了两个小菜。
香味飘散开来。
贺寒阴沉着脸从屋里出来，眼底带着一夜未眠的红血丝。
他看都没看灶台那边一眼，径直走到院子角落。
陆小眉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稀饭走过来，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贺寒哥，吃点早饭吧。”
他昨晚肯定没睡好，脸色这么差，一定是还在为杨柳那个女人生气。
贺寒没接，也没说话，只是用冷水洗了把脸。
陆小眉也不气馁，把碗筷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贺寒哥，多少吃一点，别饿坏了身子。”
贺寒洗漱完，站在原地，胸口那股烦闷的郁气堵得他难受。
胃里空空荡荡，烧得慌。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最终还是走了过去，拿起筷子，沉默地吃了起来。
他只是饿了，跟谁做的饭没有关系。
陆小眉看着他终于肯吃自己做的饭，眼底闪过一丝窃喜和得意。
他就快要接受她了，只要杨柳彻底离开。
吃过早饭，陆小眉手脚麻利地收拾了碗筷。
她看到墙角搭着贺寒换下来的脏衣服，立刻端起木盆，打了水，蹲在院子里搓洗起来。
阳光洒在她身上，衬得她那纤弱的身影格外勤劳。
贺母披着衣服走出屋子，一眼就看到陆小眉在埋头洗衣服。
洗的还是她儿子的衣服。
这孩子，真是太懂事，太贴心了。
再想想那个杨柳，昨天闹成那样，拍拍屁股就走了，一点交代都没有，真是天差地别。
贺母心里对陆小眉的满意又多了几分。
“小眉啊，过来歇歇。”
陆小眉抬起头，脸上带着柔柔的笑。
“没事儿的婶子，我不累。”
“贺寒哥平时干活那么辛苦，我帮他分担一点也是应该的。”
贺母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孩子，你要是早一会儿来，说不定贺寒那小子也会喜欢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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