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子母莲花
“阴雷，黑水。”
白墨神念一动，手中的黑色粘液随之祭出。
和之前强行以阳雷调动不同，这一次，阴雷在白墨的操纵之下明显灵活许多，白墨心念所及之处，黑水便滚动着流向那里。
不仅如此，黑水愈发凝练，甚至刚一出现在白墨的掌心，周遭的空气都冻结了几分，一股刺入灵魂的寒意渐渐弥散开来。
“这，这是什么，为何这么冷？”
金灵儿距离白墨最近，第一个感受到了阴雷的一丝异样。
其他人等也皆面露惊异，显然对白墨的阴雷黑水都无比好奇。另一边，银狼王倒是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抖了抖胸前银白的毛发，显然对于阴雷的力量还心有余悸。
而就在众人或震惊、或疑惑的眼神之中，白墨掌心那道阴雷被他缓缓推出。
与阳雷的霸道刚猛不同，阴雷刚刚脱离了白墨的掌心，就“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随后黑水在地面蠕动翻滚，像是有生命一般，开始缓缓向前方流动。
“这，这就是白墨的破阵之法？”
不知是谁先惊呼出声，一下子打破了众人的沉默。
很显然，有同样疑问的不止这一人，就连和白墨熟悉的几人，此刻也纷纷皱起了眉头。
众人苦苦坚持了三四个时辰，守护白墨对抗四绝阵，甚至金灵儿连闪魂铃都动用了。
付出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这团黑色粘液？
然而，心中的疑惑还未消解，更让众人诧异的事情发生了。
“诸位，四绝阵动了！”
似乎感受到阴雷黑水的威胁，四绝阵放弃了对众人的围杀，转而全力围剿这团黑色粘液。
绝天阵之上，剑气游龙化作点点剑雨从天而降，每一道剑雨都足以将山石洞穿。
绝地阵之下，剑气化作的地刺也将黑色粘液团团包围，根根地刺穿出地面，从下方刺破阴雷。
绝生阵凝练而成的剑气壁垒之内，一道道剑气如实质的飞剑，如银河倒挂，朝着阴雷袭来。
最为可怕便是绝死阵凝练成的绝死剑，黑色的绝死剑时隐时现，刚一晃神，绝死剑就已经刺穿了黑色玄雷。
四绝阵，绝天、绝地、绝生、绝死，都是由剑气凝练而成，却结成了完全不同的四道阵法。不仅如此，四绝阵并非独立存在，而是彼此互相连接转化，生生不息源源不绝。
在四绝阵经久不息的轰击之下，白墨刚刚祭出的黑色粘液，仅仅流淌出两三丈远，就被剑气搅碎成了点点黑光。
阴雷黑水，居然被击碎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辛辛苦苦等了这么久，就等得这个吗？”天权峰的一名二代弟子忍不住攥起了拳头。
这二十几人的队伍里，并非全都是站在白墨这边，有些人跟着北上，也有自己的目的。就比如天权峰的五名二代弟子，此次跟随前来，纯粹是为了向天璇峰复仇。
如今看到白墨辛辛苦苦凝练的黑色粘液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被击碎了，天权峰的几名二代弟子，无不脸色大变。
其实，不要说是他们，就算是燕回风、卫长空和斩月几人也是面面相觑。
他们自然见识过白墨的厉害，知道白墨总能够化腐朽为神奇，正因如此，之前白墨打坐入定之时，他们几人拼死护卫，没有丝毫怨言。
可是，如今亲眼看到白墨的杀招就这么被四绝阵破了，纵使是燕回风几人，也不由面露失望之色。
全场，唯有一人，脸上带着一抹笑意。
金灵儿脸色依旧苍白，但是脸上却灿烂如春光：“原来如此！四绝阵，居然可以这么破！”
众人纷纷不解，明明白墨的黑色阴雷已经被四绝阵磨灭，为何金灵儿反倒更有信心？
就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一点点黑色光芒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这，这些是？”
能跟着白墨一路北上的，无不是各峰的精英弟子，个个目光敏锐。
众人很快就发现，虽然白墨凝练而出的黑色粘液被斩灭了，但是阴雷却没有真得灭亡。
正相反，因为四绝阵的绞杀，黑色粘液破碎成点点黑色的液滴，黑色液滴过于微小，以至于众人一时不察，甚至忽略了这些液滴的存在。
而当众人有意识地去寻找这些黑色液滴的时候，他们发现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
“刚刚四绝阵剑气纵横，被斩灭的黑色液滴落在了四处飞舞的剑气之上，被带往了四绝阵各处。”燕回风说道。
卫长空感知了一番，随即点了点头：“没错，虽然每一滴黑色液滴都无比微弱，但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它们的气息。如今，整座大阵的每个角落，到处都是这些黑色液滴的身影。”
斩月目光如寒芒，他伸手一招，指尖也沾染上了几滴黑色液滴。
“这些黑液，是活的。”
斩月的话传入众人耳中，立刻引发了众人一阵惊呼。
白墨赞叹地笑道：“不愧是你，没想到我的阴雷，就这么被你看破了。”
说着，白墨向前迈出一步，随后屏气凝神，丹田之内那个黑白光球缓缓旋转，尤其是代表着阴雷的那半边黑球，其上的黑色粘液不断激起阵阵浪涛，显得异常欢娱。
“阴雷，子母莲花。”
白墨一声清喝，丹田之内，阴雷之内疯狂震动，掀起了惊涛骇浪。
在白墨的周身，一道道黑色波动缓缓向周围飘荡而去，很快就传递到了四绝阵的每个角落。
紧接着，四绝阵内，发生巨变。
顾斩星遥遥一指，大叫道“你们看，之前的黑色液滴，居然开花了！”
其实不用顾斩星开口，众人早已注意到了四绝阵的变化。
此刻，白墨的丹田之内，黑白光球下半部分浓稠的黑水缓缓旋转，形成了一道巨大漩涡。而在那漩涡之内，一朵黑色的莲花缓缓破开了黑水，浮在黑水之上。
这朵黑色莲花，虽然长得与阴阳宝莲有几分相似，但完全是由黑色阴雷凝聚而成。黑色莲花之上，散发着一阵阵刺入灵魂的寒意。
伴随着黑色莲花出现，白墨周身的黑色波动越来越快，四绝阵内的黑液液滴，也缓缓蠕动起来。
以白墨为中心，散布到四绝阵各处的黑色液滴，就像是一颗颗种子一般，黑色液滴破开一道裂缝，从内部生长出一朵朵小型的黑色莲花。
“丹田之内黑色半球之上的莲花为母莲，散落在外生长而出的莲花为子莲，这便是阴雷的第二形态，子母莲花。”
没错，这便是白墨彻底掌控阴雷之力后，施展出的阴雷的第二种形态。
白墨的阳雷，分为雾状闪电和球状闪电两种形态，但不论是哪一种形态，都遵循着阳雷自身的属性。
阳雷，至刚至强，是破坏是灭绝。
但是，和阳雷不同，阴雷虽然看上去漆黑、丑陋，就如同沼泽内的黑泥粘液，让人心生厌恶之情。
但正是这等世间至阴至邪之物，却蕴含着生命的力量。
阴雷的第一形态黑水，沾染之后便难以祛除，会不断被黑水侵蚀污染，最终化作一滩黑水。
这便是阴雷侵蚀和增殖。
阴雷的第二形态黑水，则能以丹田之内的母莲为基础，让四散而出的黑色水滴生长出子莲，母莲不绝子莲不灭。
这便是阴雷的生命之力。
当白墨真正掌控这股力量之后，他不禁大为感慨。
“阳雷看上去至刚至强，却破坏一切毁灭一切，代表了死之力。”
“阴雷看上去至阴至邪，却不断侵蚀增殖繁衍生息，代表了生之力。”
“阴阳相生相依，生死相互转换，当真玄妙无比！”
这一瞬间，白墨似乎感受到了一丝明悟，丹田之内泾渭分明的黑白光球，在黑白两色的接壤之处，居然开始有了微弱融合的迹象。
白墨心中大喜，他知道，这是阴阳之力向第二阶段阴阳相融转化的信号。
不过，如今四绝阵破阵在即，白墨虽然心中有感，但也只能暂时按捺下心中的悸动，将全部心神投入到子母莲花的掌控之中。
“一花生，百花开，子母莲花，花开万千。”
白墨一声清喝，四绝阵内，一朵又一朵子莲随之绽放。
天空之上，剑气游龙痛苦地扭动着身躯，每一朵黑色子莲开花之后，游龙身上就会被剥离掉一块鳞片，莲花越开越多，剑气游龙遍体鳞伤，就连悬浮在空中都很勉强。
地面，黑色子莲直接钻进了地下，每一根地刺刚要从地下钻出来，其内部就钻出一朵黑色莲花，直接将地刺给瓦解成碎片。
不仅如此，隐藏在空气之中的绝死剑也没有逃过黑色子莲的寄生。
空气扭动，绝死剑刚一浮现出现，剑身之上就生长出几朵黑色子莲。子莲花开，绝死剑出现一道又一道裂缝，裂缝彼此连接，直接将绝死剑崩碎。
更让众人惊喜的是，环绕在四绝阵周围的剑气壁垒，已经完全被黑色子莲吞没。
黑色子莲就像是爬山虎一样，将剑气壁垒彻底覆盖。伴随着越来越多的花朵绽放，剑气壁垒之上爬满了大大小小的裂缝，剑气也随之崩碎。
子莲蔓延到了四绝阵的每一个角落，原本固若金汤的四绝剑阵，不知不觉中就多了数不清的漏洞。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小小黑莲，居然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白墨师弟也是聪慧过人，居然能够想到从内部将四绝阵瓦解这样的办法。”顾斩星忍不住赞叹道。
事到如今，众人又怎会不明白白墨的用意。
四绝阵，乃是蜀山闻名仙灵大陆的天下第一困阵，当年可是连邪道联军都能阻挡。
虽然这一座四绝阵只是一角残阵，但是先前集合众人之力都未能将其击溃，可见四绝阵之坚固绝非常人所能敌。
但是，白墨却反其道而行之，他并未正面硬撼四绝阵，相反以阴雷之力化作子母莲花。
母莲扎根丹田之内，子莲则遍布大阵之中。
母莲花开，子莲也感受到了召唤，黑色液滴生根发芽，最终化作一朵朵子莲，从内部将四绝阵不断瓦解。
卫长空的双眼闪烁金光，他乃是当年的气殿首席，对于灵气的流动有着不弱于白墨的敏锐感知。
看着四绝阵内越来越多的黑色子莲，卫长空的眼神也是变了又变。
“精彩，真是精彩。这些子莲看起来无穷无尽，但是消耗的却并非白墨师弟自己的灵气，相反，子莲扎根四绝阵中，每一朵开放的莲花，都以四绝阵的剑气为源泉，不断发展壮大自身。”
“正因如此，四绝阵自成体系，内部灵气流动生生不息，反倒成了供给黑色莲花生长的最好的温床。”
听到了卫长空的解释，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都忍不住频频点头。
而就在这么会说话的功夫，黑色子莲已经彻底将天上地下完全覆盖，原本在四绝阵内流动不息的剑气，都已经成了黑色莲花生长的养料。
最终，四绝阵彻底成了一片黑色莲花海洋。
“阴雷，子母莲花，花开花落！”
白墨再次发出一声清喝，丹田之内，从阴雷之内生长而出的母莲开始凋零枯萎。
与此同时，白墨身上也出现了道道黑色光晕，向着周围丛生的子莲扩散而去。
原本飞速生长蔓延的子莲，微微晃动了一下花骨朵，随后，大片大片的黑色子莲同样开始枯败凋零。
不过，子莲并不是直接消失，凋落之后的黑色莲花，化成了点点黑色光芒开始向白墨汇聚而去。星光顺着白墨的百道气穴，最终汇入了丹田之内，融入和黑白光球之内。
随后，一股恐怖的威压自白墨体内扩散而出，让周围一干人等无不变色。
“白墨，突破了？”金灵儿率先反应过来，眼神中满是惊喜。
金灵儿一直与白墨在一块，自然知道白墨的修为卡在筑基境五重天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无论白墨炼化多少颗灵源丹，修为也难有精进。
一般来说，大境界之间确实会出现如此明显的境界壁垒，就拿白墨自己来说，当年他在炼气境可是卡了足足三年。
但是筑基境五重天可不是什么大境界，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样的小境界即使借助外力，努努力也能突破了。但是白墨却在这样的小境界面前，举步维艰。
金灵儿自然不明白，这是因为白墨体内灵气分成了阴阳二雷之气，白墨仅仅掌握了阳雷之力，修为自然只能修炼到一半。
如今，白墨借助玄水黑莲的力量，以谢流云长老传授的阴阳调和之术，终于彻底掌控了体内的阴雷之力。
至此，他的修为终于能够继续突破。
如今的白墨，终于迈入了筑基境六重天！
然而，更让白墨喜悦的事情还在后面。
“果然，灵气增长了！”
白墨惊讶地发现，黑色子莲虽然凋零，但是化作一颗颗光点汇入了丹田之内，不仅在以一个极其恐怖的速度恢复着白墨消耗的灵气，更让让白墨的黑白光球都增长了几分。
虽然这份增长并不明显，但以白墨敏锐的洞察力，还是被他捕捉到了这点变化。
“阴雷之力虽然至阴至邪，却又是最为纯粹的生之力。子母莲花可以借外力生长，子莲凋落之后，又能反向滋养母莲，就连我都跟着一起受益。”
白墨逐渐搞明白了子母莲花的真正作用，心中登时大喜。
如今，白墨的阴阳双雷之力虽然还没有真正融合，但白墨已经可以分别调用两种力量。
阳雷至刚至强，带给了白墨最为强大的破敌之法。
阴雷至阴至邪，却能侵蚀对手，借对手灵气生长，最终再反哺白墨自己。
如此玄妙的两股力量，顿时让白墨的战力提升了一大截。
不仅如此，伴随着阴雷的彻底掌控，白墨的修为也能进步一精进，这也让他顿时有种心中淤塞大开的畅快感受。
“呼！”
白墨长长呼出了一口气，这才睁开了眼睛。
“哗啦啦。”
同一时间，四绝阵内成千上万朵黑色子莲全都化成飞灰，点点黑光全都汇聚到了白墨体内，而原本封困住众人的四绝阵，此刻也终于消失不见。
一道曙光从不远处的山峰射来，众人回头望去，这才发现天光大亮，居然已经过去了一夜。
就在众人面前，原本遮蔽了天地的暴风雪，如今也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蓝色冰原。
“没想到，我们还有重见天日的时候，四绝阵，居然被我们破了！”
众人颇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人的名树的影，四绝阵在蜀山名声大噪多年，发现被困四绝阵后，虽然众人从未放弃，但很多人心中都产生过再也无法脱困的念头。
如今终于破阵而出，自然又是另一番景象。
“白墨师弟当真厉害，连四绝阵都破了，真想看看天璇峰这帮老小子看到我们出现，脸上会是何等景象。”
顾斩星已经背起自己的斩星巨剑，一跃落入灵狼的后背之上。
其他弟子也纷纷回过神来。
没错，虽然众人脱困，但也被四绝阵拖了整整一夜的时间。如今暴风雪已经退去，天璇峰的人却不见身影，想必早已经进入了冰原之内。
白墨也落坐在银狼王的身上，对众人说道：“诸位，四绝阵已破，憋了一夜的气，咱们该找人算算了。”
众人眼中不由得燃起滔天战意，虽然这一夜被困，但多亏了金灵儿的响灵钟，大多时候众人都分批次催动响灵钟进行防御，因此灵气的消耗并不算多。
如今白墨击破四绝阵，众人正是气势最盛战意最浓的时刻。
顿时，二十几人重新跨坐在灵狼后背之上，地面卷起一阵烟尘，向前方的冰原冲去。
同一时间，冰原之上。
布下了四绝阵后，在确认白墨等人被困四绝阵中，邱隆就带着天璇峰的队伍来到了冰原面前。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穿了白色冰原，暴风雪按照天璇峰弟子们估测的那般，果然在瞬间消失不见。邱隆等天璇峰弟子没有丝毫耽搁，第一时间就迈步走入冰原。
冰原乃是山河图最北面一片区域，平日里又笼罩在暴风雪之内，因此冰原之上别说灵兽，就连一丝活物的气息都没有。
就是这样一片死寂的世界中，天璇峰一行却个个眼露金光，人人都兴奋异常。
“终于，终于来到冰原了。”
“谋算多年，就为了这一天，诸位，咱们这次发达了。”
“是啊，为了这次任务，我们天璇峰可是拿出了一百多件宝物，就是为了分散其他六峰的注意力。那些宝物，可是连一代弟子都要心动啊。”
当然，这些兴奋的言论都是以心念进行传音，他们可不敢真的将这些话说出来。
空空荡荡的冰原之上，再小声的议论都变成了巨大的回响。
所有人都明白此行的重要性，若是因为几声议论将这次任务的目标吓跑了，那可真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终于，在足足前行了半个时辰之中，众人行进的脚步终于缓慢了下来。
此时，天璇峰一行人已经深入了冰原的腹地之中，外围的冰面还是浅蓝色，而在这里，众人脚下的寒冰则呈现出让心心悸的深蓝。
甚至一些区域，向脚下的冰面望去，更是一片深邃的黝黑。
就好像，在这片寒冰之下，封印着一处深不见底的巨渊，随时都能将冰面上的一切都吞噬下去一般。
队伍的最前方，天璇峰此行的领军人物，二代弟子邱震停下了脚步，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破旧的羊皮卷纸，缓缓将卷纸打开。
这是一份古朴的地图，虽然羊皮纸上斑驳一片，但是依旧能从地图的走势看出来，羊皮纸上画着的正是山河图内的地形图。
山峦、密林、湖泊、火山。
都在这张羊皮纸上有所体现。
当然，这份羊皮纸地图与外界的山河图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山河图上不仅可以看出不同地形和区域，更可以看清进入山河图内两百多名弟子的具体方位，每一名弟子，都以一颗黑点作为指代。
这张羊皮纸上却只有一颗黑点，这颗黑点，刚好代表了天璇峰一行人的方位。
正是依靠这张羊皮纸，邱震才避过重重险要地形，绕过凶猛的灵兽，带领众人一路向北，赶来冰原。
邱隆对比着眼前的地形和羊皮纸，嘴角终于漏出了一丝微笑。
“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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