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柔嘉，你救救我，我不想死，蔡柔嘉，………………”
钱月华望着蔡柔嘉离去的背影，第一次服了软。
固执的钱礼在如此关键的时候，竟然骂了钱月华一声，“没用的东西，求着他们蔡家人干什么？你还嫌不够丢人的吗？”
钱月华的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白纸，周身发抖，她感觉身体在慢慢下沉，渐渐失去生机。
“在您的眼里就只有面子啊，我的命不是命吗？
钱月华努力瞪圆了眼睛，那里燃烧着一团无法熄灭的火焰。
“四姐，怎么办？”
背对着他们而行的蔡笙悄悄地问着蔡柔嘉，不到两秒钟的时间，两个人身体很诚实地停了下来。
蔡柔嘉骂了一句：“我他娘的这辈子真是欠了她的。”
说完，两人齐刷刷地转身，又回到了钱月华的推车旁边。
与其在这儿手忙脚乱地浪费时间，不如直截了当地扛上就走，在整个蔡家大概只有蔡柔嘉有这样的力道。
“小五，搭把手。”
“好的，四姐。”
姐妹俩齐心协力，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蔡柔嘉就背着钱月华钻进了面包车里。
至于钱礼，似乎有些愣神，站在推车旁一动不动。
蔡柔嘉透过车窗着急地问道：“喂，您走不走啊？您要是觉得推车重要，站在那儿守着也行。”
钱礼不吱声，身体倒是实诚地往面包车的方向走来。
见他磨磨蹭蹭的模样，蔡柔嘉又忍不住抱怨道：“快点儿的吧，一会儿要是出了人命，我可不负责。”
突然，钱月华一把抓住蔡柔嘉的胳膊，小声说道：“柔嘉，求求你，救救我，别等我爸来，快开车走，送我去医院。”
“你几个意思啊？想讹我啊？”
钱月华这是唱的哪出戏？
“柔嘉，我现在来不及跟你说了，快走吧，快走。”
钱月华用尽全身力气吼了一声，蔡柔嘉尊重当事人的意愿，趁着钱礼走上来的最后一刻，开着面包车扬长而去。
望着长长的汽车尾气，钱礼终于缓过神来，急得直跳脚，骂道：“小王八羔子，我还没上车呢。”
前头车里的人哪还会听见他的声音，钱礼急得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蔡家小四，你等等我。”
而车里，蔡柔嘉问道：“钱月华，去哪个医院啊？”
“柔嘉，往远了走，去县里医院吧，这样我爸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来。”
蔡柔嘉翻了一个不太雅观的白眼，“钱月华，不是我说你，你被你爸打成这个样子，就应该让他负责，你躲他干甚？”
“你别管了，快点儿开车吧，我快撑不住了。”
“哼。”蔡柔嘉冷笑一声，“你还催起我来了，我现在可是在救你。”
隔了不到三秒的时间，面包车一个紧急刹车，停了。
蔡柔嘉握着方向盘，身体却转朝了后方，盯着钱月华，问道：“钱月华，你跟你爸是不是在给我下套呢？我现在把你送去了医院，你该不会转头就说是我把你打伤的吧？”
“不会，不会，………………”
钱月华的额头上冒起了豆大的汗珠，腿间的鲜血止不住地躺着，…………
她的呼吸越渐微弱，差一点就睡着了。
坐在她身旁的蔡笙慌了起来，“四姐，她该不会要死了吧？”
“我呸，上辈子到底干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了。”
蔡柔嘉抱怨了一句，开着面包车，提高了车速，车轮在泥土飞扬的黄土地上掀起阵阵烟雾。
“钱月华，你可别睡啊，更别死我车上，要不然我这辈子都不放过你。”
车子在黄土高原的沟壑里七拐八拐，终于到了目的地，蔡柔嘉来不及将车子停到固定的地方，背着奄奄一息的钱月华冲进了急诊室。
“医生，医生，快救救她，她快不行了。”
医生和护士从各个方向着急忙慌地跑了出来，将钱月华抬进了抢救室。
蔡柔嘉和蔡笙在门口等着，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血，还有掉出来的一块肉团。
蔡柔嘉愣神了几秒钟，只听“啊”的一声，她吓得跳了起来。
“小五，这什么啊？太吓人了。救命啊，救命啊，………………”
她的尖叫声引来了一位护士，蔡柔嘉立马摊着手让她看，“护士，这什么啊？该不会是哪儿的肉吧?”
护士见怪不怪了，盯着她的手掌看了两眼，“孩子掉了，流产了，谁的啊？是你的吗？”
什么？
在机械厂上班的日子里，蔡柔嘉虽然听惯了各种男女故事，但她终究是个黄花大闺蜜，哪见过这种东西。
她头摇得像拨浪鼓，“护士，你误会了，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是里头抢救的那个人的。”
“哦，给我吧，我来处理，你们找个地方坐着等吧，她还在抢救。”
“好好好，…………”
蔡柔嘉被方才的景象吓得浑身颤抖，倒是蔡笙比她镇定多了，搀扶着自己的四姐，找了抢救室附近的长椅坐了下来。
只是，蔡柔嘉的屁股刚着到长椅上，整个人像是被电了一下，“嗖”地站了起来，目光直直地盯着抢救室的大门。
她抓住蔡笙的胳膊，“不行，小五，你在这儿守着，我得去把钱礼接过来，这事儿可不是小事儿，别到时候咱真说不清楚了。”
“行，四姐。”
蔡柔嘉的脚步刚往前迈了三步，又退了回来。
她一屁股坐回了长椅上，拍着自己的胸脯，宽慰着自己，“蔡柔嘉，你可以的，别着急，别慌，想好了再行动。”
蔡笙盯着眼前的蔡柔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合适。
她的眼神从蔡柔嘉的身上转到了医院墙壁上的挂钟，时间已是下午的两点，距离她去歌舞团报名考试还剩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
犹豫了几次，蔡笙的左手轻轻地捅了一下蔡柔嘉的胳膊，“四姐，快两点半了，我要迟到了。”
刚说完，蔡柔嘉猛地拍了一下大腿，随即转头对着蔡笙说道：“瞅瞅，今天这都是些什么事情啊，乱七八糟的，都把咱们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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