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他很可能是那位女家属的男友，就问：“先生，有事？”
杨齐抿嘴一笑，快速出示了自己国执局的证件，又一番解释，就跟着那医生来到了他办公室。
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等那吴医生忙完了，这才被通知进去。
他带上门，进来后先解释了自己是患者陆知芸女儿朋友，然后便直截了当的说：“当然，我除了这个身份，还有刚给你看的证件……至于这位患者，她是对大组织有非常重要贡献的科研人员。我正好在附近执行任务，所以上头就派我来看看情况。”
顿了顿，杨齐经一番意念操作，搞定了医院的最高领导，这便说道：“当然，你们院领导那边，由我搞定……”
轻车熟路的一通说辞，那吴医生很快理解。
甚至还有点小兴奋。
兴奋他能跟神秘组织打交道，也兴奋他不久将来将要被成为“网红”。
但杨齐一句话就给他浇了个冷水：“为保机密，不仅你不能主动透露跟我的谈话；而且你还需要用你的方式，来让这次救治行为，不能让人看出任何不符合常规医理的地方……”
只是，当操作开始前十分钟，身在特殊操作间的杨齐想到系统对他强行治疗陆知芸的警告，很好玩的笑了笑。
“异能虽然能救治，但是也有非常严苛的条件啊……”
杨齐最后一次以人的本能后怕过后，心中异常坚定的，叫系统最后一遍重复了治疗警告：“如果强行治疗，第一：主人很可能要面对失去三成超能力的代价；
“第二：在施救过程中，主人的身体还会随着治疗时间的推移，全身便会一点一点的，产生一种像硫酸泼过的常人百分百无法忍受的痛苦……”
第三点，杨齐自己跟着系统念道：“就算把黎母治好，施救者还需要躺上至少两周才能恢复剩余七成超能力的基础部分——而且期间不能有任何人探视。
因为，治疗结束，也就意味着“硫酸过体”结束，那时候，他将是怎样的面目？要怎样见人？
这倒是其次。
要命的是，在他恢复期内，他所承受的痛苦，还会散发一种非常难闻的气味。
这气味，是可以通过空气传播的。
这是系统明确说过的：“这种气味一旦被主人之外的任何人闻道，百药难医，神仙难救！”
其实，还有第四点：“这三点之外，主人务必慎重考虑的是，系统也不清楚会不会因主人强行操作超能力而重启程序……”
重启程序，大意则是：大概杨齐的生命迹象会被暂时停止——就好像重启一个非常卡的电脑一样。
杨齐又何尝不清楚系统的第四条保守性警告的实际意义？
“不就是暂时性死亡吗？咱又不是没经历过……”
其实，如果黎母这次出事是在杨齐结婚前，或许，根本不需要这么复杂。
因杨齐早知黎母病情，系统也告知过，说，“如果跟黎惜颜有合法婚姻关系，那么就可以无伤救治……”
只是造化弄人。
杨齐结婚在前，黎母出事在后。
“罢了，这都是我的命——是我把爱分摊成那么多份的命数！”
杨齐正神思幽幽间，那边吴医生已经过来催了。
得到杨齐点头，准备出去时，吴医生就指着屋里那面空墙上的大约3米x1.5米的巨幕，问道：“这，就是您远程操控我做手术的连接界面？”
杨齐点头，见那吴医生被门外护士催，怕他忘记，又叮嘱道：“吴医生，我希望手术成功后，你能严格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吴医生想到杨齐已经提前告诉他的、杨齐可能经受的痛苦和后续，郑重点了点头，说：“杨先生放心，我已经接到了院长任务，至少一个月内，一定不会叫任何人进来这里。”
杨齐觉得，这吴医生是自己不多几次“神医”生涯里的、合作最为顺利的一个，就想给他来个小奖励：“对了，至于手术过程，其实也不是必须完全保密。”
“哦？”
吴思珍好奇问，“杨先生意思？”
杨齐知道，这是一个医术非常高超的内科医生。
一时就想给他个奖励：“你可以保留这面幕墙里记录的、符合寻常医理的手术过程用来研究。”
“真的？”
“当然！”
“那……”
“你别激动，我话还没说完……”杨齐清清嗓子，深呼吸一口，说，“但是其余部分，尤其是画面里如果捕捉到手术时、我这边的一切异常，请不要泄露给任何人！”
“明白！”
那吴思珍当过兵，此刻见杨齐说的无比郑重，就跟杨齐敬了个军礼。
杨齐等吴思珍走后，想了一会儿，在距离手术还有2分钟时，临时拿过身前桌上一张空白A4纸。
没找到笔，干脆咬破食指，在那A4纸上，以血指为笔，洋洋洒洒一番，这才面对那巨幕，闭眼，深呼吸七次，聚拢全身能量之后……
神通广大的组织上的领导洪烈突然来了消息。
“杨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知道你的超能力不只是你的私人工具吗？！！！我现在代表最高领导向你传达最高指令：停止一切救助陆知芸的任何行动！！！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杨齐淡淡一笑，心回：“对不起了老洪。我认为惜颜在我心里，比任务要重要……”
然后缓缓睁开已经蒙上浓浓蓝雾的双眼……
陆知芸的手术，相比杨齐以前救治患有晚期乳腺癌的云天乐时，虽然多费了些时间，但总体上，还是非常顺利的。
“真的吗？”
出得手术室的吴思珍想兴奋，又因已经知道了杨齐参与手术时的恐怖场景，提不起精神，只沉重地点了点头。
算上刚刚从国外飞回来的黎建滨妻子林叙，黎家四口以为这是吴医生手术太累。
然后问过护士，得知还需要半个小时才能探视。
终于，压在心底的石头去了多半，一家四口相视“还好”。
吴思珍来到杨齐之前协助手术的独立操作间，正想按照杨齐说的去剪掉杨齐的画面时，想起杨齐给他的天大的业绩，就想着，要不要替杨齐做点什么。
十五分钟后。
吴思珍医生又回到陆知芸病房外，回答了几个黎跃中的问题，就给黎惜颜单独叫开了。
“怎么？”
“黎女士，是吧？”
“医生，您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的。”
那吴医生却没再说话，只从左边大口袋里，掏出一张隐隐泛红的折了四折的A4纸来，并一个小U盘交给黎惜颜后，直接转身走了。
“吴……”
黎惜颜不明所以，喊了一声，见人没有停留的意思，考虑到这里是医院，不可大声喧哗，便停住口。
将那不明所以的U盘放入手包，忽觉手中纸张有些湿粘粘的，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封血书。
见那信开头称呼道：“亲爱的惜颜……”
草草看了两行，认真回忆一番那字迹，黎惜颜确认是杨齐的笔迹，哽咽一声，左手捂嘴，眼泪刷刷而下的，将那信又折好。
走到一安全通道里，关上门，又关上手机，确定外头走廊相对人少，这才敢再次打开那封血书。
见后续写道：
“我刚刚解释了我为什么没提前告诉你阿姨的病情。现在，我要跟你讲一下我写这封信的目的——
“当我得知你妈妈的病情可以通过系统救治时，我内心是复杂的。我又感激系统，又害怕系统警告。你别看我是超能人，实际上，我也有普通人面对死亡的恐惧……
“但，我一想到你妈妈醒来后，你们一家人团聚的样子，我就特别欣慰。
“惜颜，你知道吗，我因为爱你，就希望为你做一切我能做的事。
“所以，即便我知道系统警告说，强行治疗很有可能让我万劫不复。但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我只在乎你会不会开心；我只在乎你会不会因为这次误会离开我；我只在乎我的女人，我能不能真的无差别保护到位……
“当我写到这里时，手术还没开始。我其实也没有多少把握。我只是盼望，我能用尽我所有的能力，来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一个你原本就很完整的家。
“尽管这个家很可能不会有我这个外人；尽管我以后可能不能再陪着你了；尽管你将来会怪我说，说我总是喜欢自作主张，说我总是喜欢做事情不跟你打招呼……
“但我还是觉得，我就算付出生命，只要让你有机会继续孝敬妈妈，我想我这么做，也是值得的……
“我写到这里有点乱，你别嫌我写的乱。我想再次跟你说：我当初隐瞒你妈妈的病情，是出于自私，我不希望你得知你妈妈可能存在的阿兹海默，就离开我去华海。
“你不知道，我但凡有时间，我总是希望能陪在你身边。所以，我不敢想象你如果走了，一去华海去陪妈妈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我就很害怕。真的，我怕你因陪妈妈，又习惯了华海的魔都生活，而不回来我的破烂京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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