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昀的整个后背都是一片红肿，大夫把水泡一一挑破，上药包扎。
他咬着牙，额头上也是冷汗蹭蹭，葱白的手指用力的抓着轮椅的把手，足以见得他忍得有多辛苦。
脸上的面纱也因此掉落下来，露出一张令人经验的脸。
从林婉婉的位置看过来，恰好看到男人的侧脸，那鼻尖上的一抹黑痣清楚的显现出来。
以前，对于南安世子爷的美貌都只是听说，却从未亲眼见过，今日她算是开了眼界了，不愧是盛都第一美男，真是当之无愧。
“你的脸没有毁容？”
林婉婉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她一直以为他的脸受了伤，所以才会一直遮面，既然没有受伤，为何还要日日遮面。
“你就不能盼着本世子点好，咳咳……”
赵昀有气无力的瞪了她一眼，或许是被气到了，开始咳嗽起来。
面纱既然掉了，也就没有戴的必要的。
这人顶着病弱之躯为她挡下了祸端，她心里还是挺感激的。
“今日的事，谢谢你。”
林婉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若不是赵昀替他放了这一遭，今晚的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赵昀没再说话，或许是累了，也或许是体力不支需要休息。
“今晚的那个婢女太可疑了，我觉得她就是赵瑾的人。”
那婢女早不上来，晚不上来，偏偏等着赵瑾敬酒的时候上来，怎么会那么凑巧。
“离赵瑾……远点，他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所以你知道他是故意的，那为何不戳穿他。”
“谁会信？”
赵昀自嘲一笑，母亲是不会相信他的，若是他今晚挑明了，只会惹得母亲不高兴，到时候所有人都不会好过。
“他只是一个养子，为何母亲会那般宠爱他。”
对于这一点，林婉婉觉得有点好奇。
“好奇心害死猫，当心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有些事情，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理解的。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他觉得赵瑾绝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而且有母亲的宠溺，今晚他若是不这么做，他肯定会借题发挥。
……
瑾苑！
小世子的房内，屋里跪了一个瑟瑟发抖的婢女。
那婢女脸色苍白，明明是数九寒天的节气，她却是直冒汗，脖颈处都已经湿透了。
晚宴上就是她端着热汤走过去的，本来以为会按着预期发生的，结果却发生了意外。
赵瑾倚在榻上，身边的丫鬟为他按腿，按肩膀，还有专人往他的嘴里放葡萄，他只是闭着眼睛享受。
“说吧！今个坏了本世子的事，想怎么罚？”
他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但是底下的人都明白，这位小世子说话就是这样，就算要惩罚人，也是要下人自己说出来。
“主子饶命，奴婢……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
那奴婢一个劲的跪地求饶，额头都已经磕出血渍了，这是她第一次为世子爷做事，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还想有下次！”
赵瑾睁开眼睛，一双狭长的眼眸微微的弯着，眸光寒凉如水。
他抬脚将按腿的婢女踹开，径直坐了起来，两手环扣在膝盖上。
看了那婢女一会，随后淡然一笑，又恢复了平日里人畜无害的样子。
他勾勾手，示意跪在地上的婢女上前来。
那婢女以为可以逃过一劫了，欣喜若狂的爬了过去。
“抬起头！”
婢女抬起头，一双大眼睛满是泪痕，惹人怜爱。
“啧啧，多漂亮的姑娘，可惜了……”
听到小世子爷的话，旁边伺候的侍从一脸惊恐的跪在了地上。
她们在小世子爷身边伺候久了，自然知道小世子爷说这句话代表着什么。
那婢女也是刚来瑾苑，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还想着以后一定会好好表现，不要辜负小世子爷。
赵瑾抬手挑起了那婢女的下额，最后慢慢移动到她的脖颈处，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声音阴寒至极:“没有下次了。”
话音落，那婢女都没来得及弄清是怎么回事，就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
那一双眼睛到死都没有闭上，或许她也不相信，平日里温顺的小世子爷，为何会如此心狠手辣。
跪在地上的一众人，额头紧紧的贴着地面，无一人敢抬头。
“做错了事，是要付出代价的，若是都能有下一次，岂不是对之前的人不公平？”
他笑了笑，看着手上沾染的鲜血，随后放在鼻翼处，这种血腥味令他着迷，每次都会让他兴奋，久久的不能平息。
跪着的人，头压得更低了，没有人敢看此刻的小世子爷，因为真的让人害怕。
入夜！
月色如血一般的红，长廊尽头，两个婢女拖着一个麻袋鬼鬼祟祟的从瑾苑出来。
一只黑色的乌鸦趁着夜色落在房顶上，黑色的眼睛在月色下，显得有些诡异。
“吱吱……”随着一声粗哑的叫声，停在房顶上的乌鸦煽动着翅膀飞向空中。
突来的声音也是吓了人一跳，两个胆小的婢女顿时吓得抱团缩在一起。
那麻袋里的尸体也露了出来，一双未闭的眼睛在月色下，更加的渗人。
“扔在这里，可以了吧！”其中一个丫头瑟瑟发抖的问着。
“还没到后山，管事说要送上后山的枯井里。”
“太吓人了，你有没有觉得刚刚那只乌鸦一直跟着我们。”
那婢女都不敢回头，总觉得那乌鸦一直盯着她们，就连那叫声都充满了哀怨。
“你别胡说八道了，赶紧走吧！”
年纪稍长一些的婢女，相对来说胆子还能大一些，继续顶着头皮往前走。
“素姐姐，就扔在这里，这里不会有人来的。”
那婢女吓得连路都不能走了，她总觉得浑身发冷，好像有人盯着她看。
“你……若是被小世子爷知道，你我都活不了。”
“不会知道的，你不说，我不说，小世子爷就不会知道的。”
两个人将麻袋口系好，用树枝草草的掩盖了一下，就赶紧跑了回去。
有些秘密永远都不会被深埋，只不过是发现的晚一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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