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应靡已经是习惯了，只抱着头。
被打的多了，学会了在被打时先不让自己的脑袋遭受重击。
“哈哈哈哈！臭狗熊！大魔！打死他打死他！”
“踢他肚子踢他肚子，哈哈哈，你看他那副怂样子！更加欠揍了！打！给我打！”
嘻嘻哈哈满是恶意的谩骂殴打，一脚又是一脚往应靡身上肚子上踢。
应靡生生忍受着，恨和怨被深藏在自己眼眸深处。
越来越无法抑制的恨，滋生蔓延。
好想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每一个！
魔？
他明明不是魔！
杀！杀！杀！！！
小小的应靡藏在自己胳膊下的眼眸红的要命！恨的要命，牙根腮帮子因为过分使力而开始酸疼。
他真的……
他沉浸在自己的恨里不知道多久，待到他身子不知为何因着想象起了什么，开始激动颤抖时，他猝不及然眼瞳一缩，回过神来，拼了命的呼吸。
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好像没有再传来殴打的痛意了。
他们，打过瘾了，走了么？
应靡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戏谑的眼睛。
“你是谁？”小应靡抬着那双戒备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人。
这人生的好看，穿着一袭火红纱裙，乌黑头发给挽成一个斜云髻，插着一个鎏金蝴蝶步摇，装扮的娇艳非常。
但有些奇怪，这女子生的十分高挑，骨架完全不像女子该有的，虽然生的艳丽，但又有几分属于男子的英朗英气。
很不协调，怪异的很，让小应靡越发的防备了。
面前的人眨了眨那双桃花眼，开了口：“干哈？问我名干哈？你查户口那？”
小应靡：“！”
他骇然瞪大了眼睛，完全呆住了。
怎么这男人的嗓音，跟鸭子被掐了喉咙似的，那般粗粝。
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
小应靡那小小的脑子动了动。
“你是男的？”小应靡咽了口口水，悄咪咪往后躲了躲。
可怕！
男子怎么可以穿女装！
成年应靡歪头，步摇晃了晃，“嗯呐~”
小应靡的话得到了亲口承认，他再次咽了咽口水。
“男子怎么可以穿女装！”他质问道。
男子怎么可以穿女装呢？
他就是因为被造谣说穿女装，才会被殴打的！
应靡只笑眯眯反问：“为什么不可以呢？”
“谁规定的呢？”
“谁规定男子穿女装就是不好，就要挨打呢？”
“灵界有这条律法吗？”
灵界当然没有这条律法，但，正常人谁会这么倒反天罡呢？
对此，应靡评价道：“啧，活成你这样 ，真废物。”
他高高在上批判小小的自己：“窝囊废，你干脆入魔得了。”
觉得自己的意见非常的好，他甚至满意的对自己点了点头：“这样吧，你入魔吧。我刚好知道入魔的捷径，也恰好认识些修魔的人。”
小应靡眼瞳颤了颤：“我……我我不知道”
应靡却不屑撇嘴：“不入魔，你怎么反击那些人？装什么？你刚才在心里不知道有多想杀了那些人吧，现在在这里装正派了，有何必要？不入魔你打算一辈子挨打么？”
“反正迟早要入魔的，不如现在就入魔，如何？”应靡眯着眼睛诱哄。
小应靡眼神恍惚：“真的么？”
他确实很想杀了那些人。
他，心动了！
如果入魔就能让这些人再也无法对自己动手，入魔能让自己那个该死的父亲忌惮自己，不会再散布什么谣言，或者，杀了他父亲，那他入魔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应靡答道。
转瞬，他又继续开口，笑弯着一双眼睛蹲下身看着小小的自己，轻声问道：“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小应靡摇头。
随后，一只冰凉的手，掐上了他的脖子，将小小的他提起，应靡依旧在笑，笑容越来越深。而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收紧。
他轻笑着如同在跟谁说日常：“我现在想杀你。”
小应靡被掐的脸色涨红，拼了命的拍打应靡的手，换来了越发重力道的下死手狠掐。
他嘻嘻笑着：“真好啊，我们真像，想做什么就去做，管他这么多呢，管我母亲知道我杀人会不会不开心，管他我杀人后，被我杀的人是谁，反正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小应靡眼球被掐的突出，应靡像是没看见似的，眼神浸满入骨杀意，可分明又笑的那般天真：“我们是一类人，你遇到同类，开不开心？我们呐，就该这样的活着，杀光所有逆我们的。而你，要么跟随我入魔，要么，死了也好。”
小应靡嘴巴张大，舌头也被掐的吐出，已经濒死。
应靡对待幼年的自己，完全没有一丁点心软，在留了最后一口气后，这才将人丢下，静静双手环胸看着，等到小应靡终于呼进一口气，发出一声重咳，才冷笑一声，转身欲离去。
“可他们污蔑我！”
在他要离去前，小应靡用那嘶哑的声音咆哮自己的不甘。
应靡没回头，悠悠说道：“对！去自证！去向所有人说这是造谣，他们不信，就入魔，就杀了他们！”
身后，再也没有回应。
小应靡陷入了沉思。
许久，暗沉的眼睛终于亮起。
远处，应靡晃晃悠悠归队。
姜问上下打量了一番，语气平淡：“他回去会怎么样？”
应靡懒散道：“告家长呗。”
那些小孩完蛋了呢~
以前的他自己怕母亲担心，不会告状，但以后不一定了，他了解自己，他不会再陷入自证危机，不会为了不让母亲对自己也用怀疑轻视的眼神看自己而隐瞒，选择自己忍着。
幼年的他不会让自己成为刚才那样的应靡。
“那罪魁祸首呢？”
“哦，你以为那些说灵后没道德没素质偷鸡摸狗做尽坏事的谣言谁传的？”
自此，他依旧不算正派，也不会因为恨意而疯魔。
“心里残缺的人呐，最是容易被蛊惑，但倘若遇到比自己更变态更狠的人，他就老实了。”
真理！
小小的应靡永远也忘不了有一日，他挨完揍，还被一个男扮女装的死变态逼着入魔，不入魔就要掐死他，简直就不是个东西！
直到现在，蓦然回首，那个变态竟是他自己。
姜问竖起大拇指：“牛逼。”
“谁搞得妆造？女装谁教你怎么穿的？”
“在这之后就会了，怎么了？”
姜问：“6！”
姜问瞅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大打出手的五人，叶明风拉架拉到一屁股坐地上，伸手欲指指点点，白倾予一个转身跳跃，躲过溪胤一掌，顺势一个滑铲，拎起溪胤一脚，溪胤当即就要一屁股坐下，叶明风的手指恰在这时候被梼杌一抬，溪胤闷哼一声，晚节不保，飞快起身一个手掌撑地原地一百八十度侧翻，踢向无忧玑，说时迟那时快，无忧玑一个侧翻，白倾予见状一脚踢向无忧玑那只撑地的胳膊。
姜问淡定转回头：“下一个轮到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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