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砺他们开车绕到工厂东侧，将车停在一处半塌的仓库残骸旁。
周围杂草丛生，雨水顺着残破的铁皮屋檐不断滴落，地面泥泞，混着油污和锈水的痕迹。
天空中，无人机始终盘旋在东侧上空，王沐晴牢牢掌控着操作台，从高空实时监控周围环境，为张砺的潜行行动提供情报支持。
东侧外墙靠近角落的位置，一只灰丧缓缓游荡，动作灵活，步伐比白丧更加安静、诡异。
“只有一只灰丧。”王沐晴盯着画面，“但必须清掉，不然没法潜入。”
张砺点头，将步枪留在车内，只携带Glock17和战术短刀。他对妻子低声道：“我去处理，很快。”
他下车后身形很快隐入暗影之中，雨声遮盖了脚步，映质Lv1所带来的体能强化让他动作矫健，而Lv2的感知也让他能轻易锁定灰丧的注意力范围和行动规律。
这点程度，他完全不需要动用终式演算。
张砺屏息靠近，在雨水与风声中无声逼近目标。他的战术短刀贴着掌心，眼神冷静。
灰丧似乎完全没有察觉。
就在张砺即将出手的一瞬间——
“轰隆！”
一道雷声骤然炸响，夹杂着天空中划过的银白电光，将整个工厂废墟照亮一瞬。
灰丧猛地顿住脚步，头颅迅速转向张砺潜伏的位置，喉咙中发出一声低沉咕哝。
张砺眉头一皱：“麻烦了……”
本来，这只灰丧还处于一种类似低代谢的状态，反应迟钝、动作缓慢。但这道雷声仿佛一道触发指令，瞬间唤醒了它沉眠的神经。
不仅如此，张砺立刻注意到，附近的空气中多了某种躁动的气息——不止是这只灰丧，整个工厂里分布的七八只灰丧，似乎在同一时间被激活了。
它们的动作忽然加快，眼中灰白混沌的瞳孔似乎燃起某种光点，喉咙中齐齐响起低沉的嘶吼，仿佛受到了强烈刺激，进入了某种狂暴状态。
“是雷电……刺激了它们的神经系统？”张砺心中一沉，瞬间判断局势。
东侧这只灰丧猛地暴起，扑向张砺，速度比预期快了一大截，甚至在泥地上溅起一串爆雨花。
张砺本欲悄无声息地解决战斗，此刻却不得不立刻应战。他一个侧身翻滚躲开灰丧扑击，反手一刀横扫，却只在对方肩部划开一道伤口。
“这只丧尸的力量和速度都比平常要高出一截。”他判断。
他不再犹豫，眼神骤然一凝，双眼中闪过一道微弱的蓝光，脑海中刹那浮现出敌人每一秒的动作模拟。
“终式演算，启动。”
在感知与计算的极速合一下，他连闪三步，每一步都精准避过灰丧攻击的轨迹，随后猛然一记上斩，短刀从下颚切入，直贯头骨。
灰丧喉咙中发出一声窒息般的哀鸣，随即僵直倒地。
张砺刚想松口气，忽然听到背后传来雨中异动。他迅速转身，只见远处几个厂房的阴影中，更多的灰丧正在往这边聚集。
“糟了。”他低声。
他抬手打开对讲机：“东侧暴露了，有几只灰丧往这边过来了，情况——”
“——沙……呲呲……张——你那边——”王沐晴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杂音。
“对讲机信号被雷电干扰了？”张砺立即意识到问题。
他不再犹豫，迅速转身，拔腿就往车的方向奔去，脚步在泥水中连踏数声，身影在雨幕中疾掠如风。
他必须尽快回到车边，现在不是打散战斗的时候。
张砺几步奔至车边，迅速拉开车门，坐上驾驶位，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方向盘上。
“对讲机信号刚才断断续续，应该是雷电影响了磁场。”他一边发动引擎一边沉声说道。
“没错。”王沐晴神色凝重，依旧盯着手中的操作面板，“雷电不仅影响了对讲机，还干扰了无人机的操作系统。我只能强制收回了。”
张砺眉头紧锁，感知中那几只灰丧的气息已经越来越近，脚步声、泥水飞溅声清晰可辨。
“它们马上就要靠近了。”他冷静说道，“我们不跟它们缠斗，这地方灰丧太多。”
他扫了一眼后座，确认孩子们还安然无恙，随即低声道：“我没办法一边对付七八只狂暴灰丧，还要保护你们。尤其不能让它们靠近车边，一旦攻击车辆就麻烦了。”
王沐晴点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换地方。”
“找个僻静点的地儿，至少远离这些丧尸。”张砺一脚踩下油门，车轮猛然一转，在湿滑的地面上划出一道水痕，驶离工厂东侧。
雨仍未停，雷声滚滚，而他们的车灯在灰蒙的雨幕中划出一道希望的光线，朝着下一个避难之地飞驰而去。
由于雷雨持续不断，能见度极低，即便是白昼，天色也显得愈发阴沉。
工厂里的灰丧似乎没有追出太远，或许是雨势掩盖了车辆声响，也或许它们还在原地徘徊咆哮。但张砺明白，他们不能指望这些异变生物永远失去方向感。
车厢内安静而压抑，张砺眼神锐利地注视着前方昏暗的道路，王沐晴则坐在副驾驶席上，全神贯注帮忙辨别道路边界与可能的危险动向。
没有无人机，他们只能凭借肉眼和张砺映质带来的感知来判断周围环境。好在随着他对能力的熟练，感知功能已不再消耗什么精神力。
张砺的感知已经察觉到左边有一具倒下的丧尸，车轮前方有些碎石和泥坑，他不动声色地微微打方向盘避让过去，动作自然而精准。
他能清晰感受到——不知是否受到雷电磁场影响，这片区域的丧尸整体都表现出一种微妙的不安，像是陷入了躁动期。
张砺将车速控制在一个既快速又不至于打滑失控的范围，尽量避开那些游荡的身影。
大约行驶了十几分钟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前方。”他低声说，“像是一处废弃的农场小屋。”
他们循着那模糊的轮廓靠近，一幢破旧却勉强完整的小屋在雨雾中逐渐清晰。屋顶虽已斑驳破损，但墙体还算结实，外围还有一圈倒塌了一半的木栅栏。
“这个位置不错，足够僻静，而且视野开阔，便于观察和防御。”张砺一边减速一边说道。
车辆缓缓驶入泥泞小道，靠近农场小屋。他们终于找到一个暂时可以落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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