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微微一笑，反问道：“殿下认为呢？”
杨广略作思索：“本王认为，一个真正的帝王，应该拥有雄才大略，能够统领天下，开疆拓土；还应该拥有仁慈之心，能够体恤百姓，安邦定国。”
秦墨摇了摇头：“殿下所言，只是帝王之术的皮毛而已。真正的帝王之术，在于权衡利弊，掌控人心。”
杨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追问道：“如何权衡利弊？如何掌控人心？”
秦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殿下可知，为何宇文恺会栽赃陷害于臣？”
杨广一愣，随即开口：“或许是因为宇文恺嫉妒秦大人的才华吧。”
“嫉妒只是其中一个方面，”
秦墨说道，“更重要的是，宇文恺代表了朝中一部分老臣的利益。他们不希望看到新兴势力崛起，所以才会千方百计地打压臣。”
杨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道：“那秦大人是如何化解这次危机的呢？”
“臣只是利用了陛下的信任，以及宇文恺自身的弱点，将其一举击败。”
“秦大人果然高明！”
杨广由衷地赞叹道，“本王佩服之至！”
秦墨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知道，杨广的这番话，并非真心实意，而是在试探自己。
“秦大人，”
杨广突然起身，走到秦墨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本王今日前来，是想向秦大人学习真正的帝王之术。还望秦大人能够倾囊相授，本王感激不尽！”
秦墨看着杨广近乎虔诚的态度，心中暗自冷笑。
这杨广还真是能屈能伸，为了达到目的，竟然能放下身段如此低声下气。
他故作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殿下如此好学，臣自然不敢藏私。只是帝王之术博大精深，非一朝一夕所能尽述。不如这样，臣每日抽出半个时辰，为殿下讲解帝王心术，如何？”
杨广闻言大喜，连忙说道：“如此甚好！多谢秦大人！不知秦大人何时有空？”
“就从明日开始吧。”
秦墨说道，“每日午后，殿下可来臣府上。”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杨广兴奋地说道，“明日午后，本王定当准时拜访！”
送走杨广后，秦墨回到书房，陷入了沉思。
杨广的突然示好，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这杨广城府极深，心机深沉，他的示好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秦墨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翌日，李渊登门拜访秦墨，名义上是道贺乔迁之喜，实则暗藏拉拢之意。
他带来一匹陇西良马作为礼物，神骏非凡，一看便知是千里良驹。
“秦大人，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李渊笑容满面，拱手道。
秦墨打量着这匹良马，心中暗自思忖。
这李渊年纪轻轻，却如此会做人，难怪日后必成大器。
“唐国公客气了，”
秦墨笑着婉拒，“如此贵重的礼物，秦某实在不敢收受。”
“秦大人何必如此见外，”
李渊坚持道，“这匹良马乃是一番心意，还望秦大人笑纳。”
秦墨见李渊如此坚持，也不好再推辞，便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秦某就却之不恭了。多谢唐国公。”
“秦大人喜欢就好。”
李渊笑道，“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李渊定当效犬马之劳。”
秦墨心中一动，这李渊话里有话啊。
他这是在暗示自己，可以为他效力。
秦墨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说道：“唐国公言重了。你我同朝为官，理应互相扶持才是。”
李渊又与秦墨寒暄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秦墨亲自将他送到门口，目送他离去。
翌日午后，杨广如约而至。
秦墨将他迎入书房，命人奉上香茗。
“殿下今日想了解哪方面的帝王心术？”
秦墨微笑着问道。
杨广抿了一口茶，说道：“秦大人昨日说，宇文恺代表了朝中一部分老臣的利益。本王想知道，这部分老臣究竟指的是哪些人？他们又有什么样的利益？”
秦墨心中暗道，这杨广果然厉害，一上来就问到了关键之处。
他略作沉吟，说道：“朝中老臣，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关陇贵族出身，他们世代簪缨，根深蒂固，掌控着朝中大量的资源和权力。另一类是山东士族出身，他们虽然在政治上的影响力不如关陇贵族，但在文化和经济领域却占据着重要地位。”
杨广点了点头，说道：“那他们的利益又是什么呢？”
秦墨说道：“关陇贵族希望维护他们的特权地位，不愿看到新兴势力崛起，瓜分他们的利益。而山东士族则希望能够获得更大的政治权力，以便更好地维护自身的利益。”
“原来如此。”
杨广若有所思地说道。
秦墨继续说道：“殿下想要成为真正的帝王，就必须学会平衡各方势力，使其相互制约，才能稳固自身的统治。”
杨广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道：“秦大人所言极是。本王受教了。”
送走了杨广，秦墨独自站在门口，晚风吹起他的衣角。
那张笑脸，那番言语，此刻回想起来，却透着一股说不清的意味。
杨广走了。
秦墨转身回了书房。
灯火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宇文恺那帮老狐狸，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这一点，秦墨心里有数。
但杨广今日这番示好，又是什么意思？
锦上添花？还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他揉了揉额角，必须尽快拿出章程，否则，怕是真要在这浑水里栽跟头。
与此同时，太极殿。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宇文恺唾沫横飞，正领着一群臣子，矛头直指秦墨。
“陛下！秦墨此獠，妖言惑众！蛊惑晋王殿下！其心可诛啊！”
老头子喊得脖颈青筋暴起。
“臣附议！秦墨不除，国无宁日！”
“请陛下严惩！”
殿内嗡嗡作响，全是声讨之声。
龙椅上的杨坚，面沉似水，不发一语。
太子杨勇站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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