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问老臣这么做的缘由？”
“无规矩不成方圆！”
“镇北王府也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
“镇北王，你无诏调兵，聚众滋事，斩杀大臣，这是打算造反吗？”
两人针锋相对，互不退让。
叶老爷子不慌不忙，语气平静，“陛下，老臣这是在清理朝中的蛀虫，还朝廷一片清明，还百姓一个公道！”
他说这话，算是给乾帝一个台阶下了。
乾帝也明白其中的门道，但威严受损的是他，他自然不想那么算了。
南宫无忌见状，心中暗喜，在一旁煽风点火道：“陛下，叶老匹夫分明是在代君行事，欲图造反，绝不能姑息！”
其他大臣根本不敢上前，害怕叶老爷子杀红了眼，顺带把自己宰了。
就连一向不畏死的御史们也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的模样。
笑话！
他们是不畏死，但不能白死！
在乾帝面前蹦跶，不一不定会死，就算死了，还可以流芳百世！
在杀红眼的叶老爷子面前蹦跶，那是一定会死的，说不定还会遗臭万年。
乾帝闻言，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大乾之主是朕，镇北王，你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些？”
叶老爷子闻言，说话也不再客气，“大乾，我护得，也毁得，谁敢要我孙儿叶良辰的命，我定与他不死不休！”
“包括朕？”
“天下无人例外！”
乾帝震怒，“放肆，镇北王，你居功自傲，目无君上，该当何罪？”
“死罪！”
叶老爷子说完这句话后，转身看向身后的士兵，“众将士听令！”
“我等听令！”
乾帝脸色大变，禁军快速上前将他团团护住，警惕地看向叶老爷子和他身后的士兵，生怕他突然向乾帝发难。
紧接着，就听到叶老爷子的声音响起，“我死后，尔等不必再守京城，退去北境，与镇北军会师，从此，只守北境，不问大乾！”
“得令！”
声音响彻云霄。
“叶叔！”
乾帝忍不住惊呼出声。
他虽很想叶老爷子死。
但却不能是被自己逼死。
不然，天下如何看他？
三十万镇北军又如何对他？
“老臣愿意领死！”
叶老爷子平静地看向他，表情无波无澜，“只求陛下念在老臣及叶家满门为大乾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的份上，放我孙儿一马！”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士兵皆是面带凶相，眼带恨意地看向乾帝。
毫不夸张的说！
乾帝敢让叶老爷子赴死，他们绝对敢造反。
在军中，士兵只认将军的话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兵符只能调动将军，而调动不了士兵！
将军认兵符，那是士兵自然也认兵符！
将军不认兵符，那兵符就是一块废铁！
乾帝被这些仇视的目光盯得心神一震，仿佛是被恶狼盯上了一般。
他面带休戚地看向叶老爷子，“叶叔，您为何一定要让朕难堪？”
叶老爷子轻叹道：“没有谁要谁难堪，不过是他日因，今日果罢了！”
事到如今。
乾帝虽心有不甘心，却又不得不低头，“叶叔，您说这些大臣罪有应得，死有余辜，那您也不能动用私刑啊！”
他在“私刑”两字上咬得很重，像是在刻意提醒叶老爷子什么。
叶老爷子心领神会，“陛下，这些人贪赃枉法，罪大恶极，先帝赐老臣打王金鞭，若见之不管，何以向先帝和天下百姓交代？”
打王金鞭，上打昏君，下打奸臣，三品以下，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他很有先见之明，杀得都是三品以下的大臣，至于三品以上的大臣，他只是找了各种理由进府搜刮了一番财产。
至于人，他没动！
例如丞相家……
南宫无忌越看越感觉不对劲，事情怎么就发展到出乎他的预料了？
他如何听不出乾帝想息事宁人？
乾帝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叶叔，您说这些人有罪，可有证据？”
叶老爷子大手一挥，将缴获的财物清单呈上：“陛下请看，这便是铁证。”
乾帝接过清单，脸色微变。
叶老爷子趁机表明自己的态度，“陛下，镇北王府以及镇北军只反贪官污吏，不反陛下，还望陛下明察秋毫。”
乾帝看着眼前的局势，陷入了沉思。
南宫无忌却急了，他忙上前一步道：“陛下，叶老匹夫无诏调兵，此举实乃僭越，若不重罚，恐难服众。”
叶老爷子冷笑一声，“南宫老贼，这乱臣贼子中可也有你一份儿呢！”
“你……”
南宫无忌脸色一白，正要反驳，乾帝却被摆手打断，“叶叔忠心为国，这些贪官污吏罪有应得，朕准你处置。”
“但无诏调兵一事，确有不妥。”
“朕念你一片赤诚，事出有因的份上，功过相抵，此事便不再追究。”
叶老爷子拱手，“谢陛下隆恩。”
南宫无忌见乾帝如此决断，心中愤恨不已，但也不敢再言语。
乾帝又道：“往后若再有贪官污吏，当按律法处置，不可再擅动私刑。”
叶老爷子点头称是。
乾帝看着叶老爷子身后的那一箱箱堆积成山金银财宝，不禁有些眼馋。
叶老爷子看到他的眼神，心中一紧，生怕他打上这些财物的主意。
“陛下，现在城内兵慌马乱，恐扰圣驾，陛下还是早些回宫为好！”
乾帝有些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并未急着表态，而是朝南宫无忌使眼色。
南宫无忌和乾帝君臣多年，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他就明白了乾帝的用意。
他正欲开口时，就听到叶老爷子漫不经心地说道：“南宫老贼，方才搜查丞相府时，老夫不小心得知个惊天秘闻，你和儿媳……”
听到这里，南宫无忌脸色大变，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叶老匹夫，你闭嘴，别拿子虚乌有的事情来污蔑老夫！”
叶老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南宫老贼，你刚刚准备说什么来呢？”
南宫无忌额头上冷汗直冒，话到嘴边又急忙改了口，“老夫要想说陛下的确需要早些回宫，以免被惊扰了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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