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空了魂魄，眼神怔怔的，唇色发白，连呼吸都显得格外轻缓。
他看着清浔，眼底满是震惊与愧疚。
清浔也看到了他，嘴角缓缓扬起一个讽刺的笑。
“哟，这不是池大明星吗？”她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直直切入他心口，“好不容易，舍得露面了？”
“真热闹。”
她语气轻慢，带着讽意地扫了他一眼，“看来今晚还真是场团圆饭呢。”
现场死一般寂静。
众人隐隐察觉气氛不对，纷纷噤声。
清浔却仿佛没看到任何人，只盯着他，一步步走过去，像是审判，仿佛踩在他的心口上，语气冷得像碎冰
“怎么，你来做什么？来看看我有没有像你想象中那样狼狈？是不是希望我哭着闹着抱住你，说我还需要你，求你回头？”
她笑了一声，那笑意却冷得发颤：“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池珣喉头一紧，“清浔，我……”
“闭嘴。”清浔冷笑，目光锋利得像刀，“你现在才想说话？早干嘛去了？你是在我被人算计、被人污蔑、几乎丧命的时候，藏得比谁都快。”
她冷冷掀起嘴角：“怎么，现在我还没死，你就失望了？”
池珣脸色更加苍白，想要解释，却根本插不进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辞职吗？”清浔看着他，眼神凌厉，“我不是怕工作辛苦，更不是为了要博取你的可怜。”
“我是撑不住你对我的冷暴力、你的忽视、你的不信任。”
“我受够了你那副‘什么都知道却永远不表态’的样子。你看着他们一个个把我推入深渊，你从头到尾一句话不说。”
“你甚至连一声‘我相信你’都不舍得给我。”
她咬了咬牙，眸子泛红，但仍旧强撑着不让眼泪掉下，
“池珣，我被人下套，被人中伤，被人当成牺牲品，甚至差点……差点被侮辱。”
她停顿了一秒，咬字沉沉地吐出。
“你知道我有多恨吗？”
“而你在干什么？你在听从他人的安排，配合他们打压我，逼我辞职，连解释都不给我一个。”
“你觉得你是个什么人？救世主？圣人？你以为你那副沉默寡言、欲言又止的样子是高贵？不，那是懦弱，是虚伪，是懒得承担哪怕一点点责任。”
池珣唇瓣微颤，喉结上下滚动，像是要说什么，“清浔，我……”
“别说了。”清浔冷冷打断他。
池珣怔住，眼眶迅速泛红，薄唇颤抖着，几乎要说不出话。
“别跟我讲你有什么苦衷。”
她眼神锋利如刃，直直逼向他的瞳孔，几乎一字一句地问。
“这就是你‘有苦衷’的结果？”
“我被污蔑、被抹黑、差点被人强奸，你满意了吗？你终于亲眼看见我在泥地里挣扎的样子了，是不是觉得这样，我就不配再留在你身边了？”
“你要保清白，你要人设，你要身不沾尘，那你就别带人进泥潭。”
“但你不该毁了我。”
池珣的脸彻底苍白了，像是从血液里被抽走了温度。
他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眼神痛苦，懊悔，愧疚如潮水倒灌，几乎将他整个人压得透不过气。
清浔看着他，冷笑一声，却仿佛连笑都不屑维持，
“你是不是以为，你的沉默是‘克制’，是‘为我好’？”
“那你告诉我，你的沉默换来了什么？”
“换来的是我夜夜失眠，受尽舆论辱骂，在网上被叫做狐狸精，被骂不要脸，被咒不得好死。”
“而你，高高在上，干干净净，从未开口，从未沾染一句脏话。”
“池珣，你真伟大啊。”
“你嘴上说着保护我，背地里却默许别人踩在我头上，践踏我，扭曲我，把我一点一点推下深渊。”
“你不是没做事，你做了，你做的事就是，袖手旁观。”
清浔眼神如冰，语气刺骨，
“你所谓的‘苦衷’，就是用你的沉默，默许别人把我送上刀口。你以为你没说话就代表你无辜了？你以为你什么都不做就能置身事外？”
“对不起，你的手比谁都脏。”
池珣嘴唇颤抖，终于挤出一个字：“我……对不起。”
“你说对不起？”清浔冷笑，眼底彻底没有一丝温度。
“我从一个小助理做到可以独当一面的项目负责人，从早到晚为你跑通告、挡黑料、拿资源，哪一次不是拼了命？你一句话，砸锅卖铁。”
“而你呢？”
“你冷眼旁观，你一句话不说，你信别人不信我，最后还把我一个人扔进深渊。你不说话，不帮忙，不解释，你装出一副无辜清冷的样子，”
“你看着我被陷害、被算计、差点死掉，你的心就没有一丝动摇吗？没有一丝后悔吗？”
她怒极反笑，眼神带着彻骨的痛与轻蔑
“现在来一句‘对不起’，你以为就完了？”
“池珣，你早就不配说这三个字。”
池珣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喘不过气，眼中泛着无法掩饰的痛苦。
他脸色惨白，喉咙里仿佛卡着一团烈火，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他想解释，想道歉，想伸出手抓住她，可清浔却倏然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指尖，语气冷彻骨髓。
她缓缓抬头，看着他，目光淡漠得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池珣，我终于明白了。”
“你永远不会真正站在我这边。”
“你在意的，是你的清白、你的名声、你的无过错，而不是我。”
“你所谓的‘苦衷’，不过是自私的逃避和懦弱的托词。”
“而我已经为你的沉默，付出了太多代价。”
“我伤得太深了。”
她的声音忽然低下来，却比刚才更让人颤栗。
“伤害已经造成了，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你有苦衷，我有创伤。你有顾虑，我有后悔。可这些，全都已经晚了。”
“池珣——”她直视着他的眼睛。
“从今往后，我们之间，再无任何瓜葛。”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踏我的独木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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