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秦将半块星图贴在胸口，碎片的温度透过湿透的衣服传来，像墨骏辰掌心的余温。她望着海平线尽头的朝阳，突然想起他说过的话——再坚持一下，我们已经过半了。
“还有两枚。“她对着海风低语，将归零抱进怀里，“我们一起去找。“
甲板突然轻微震动，叶挽秦低头，看见半块星图的边缘正在发光，幽蓝的光束在海面上投射出条笔直的航线，直指马里亚纳海沟的方向。海水在光束中翻涌着退去，露出条由珊瑚虫组成的海底通道，通道深处隐约传来岩浆沸腾的轰鸣。
珊瑚虫组成的通道泛着荧光，像被星辰点亮的甬道。叶挽秦将潜水服的拉链拉到顶，橡胶材质摩擦着下巴上的伤口，刺痛让她保持清醒。归零蜷在她胸前的防水袋里，鼻尖顶着透明薄膜，小爪子时不时扒拉两下，似乎在打量那些从珊瑚缝隙里探出的透明触手。
“抓紧了。”她对着防水袋轻声说，指尖扣住腰间的匕首。通道两侧的珊瑚虫突然收缩，荧光在瞬间熄灭又亮起，光影交替间，她看见岩壁上嵌着无数人类骸骨，肋骨间还缠着锈蚀的潜水服碎片，那是“深海计划”研究员的遗物。
海水在身后重新合拢，发出沉闷的轰鸣。叶挽秦数着珊瑚虫闪烁的频率前进，突然注意到前方的光影变得扭曲——那里的海水正在沸腾，淡红色的蒸汽中混着硫磺的味道。归零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防水袋上的透明膜被它爪尖戳出个小洞，咸涩的海水渗进来，带着滚烫的温度。
通道尽头是片岩浆湖，暗红色的岩浆在巨大的溶洞里翻涌，湖中心的岩石柱上，盘着条浑身覆盖着黑曜石鳞片的巨蟒。它的左眼嵌着枚赤红色的碎片，鳞片缝隙里渗出的岩浆滴落在岩石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熔岩守护者。”叶挽秦握紧源力结晶，掌心的五枚碎片突然发烫，与岩浆湖中心的红光产生共鸣。巨蟒猛地抬起头，蛇瞳里映出她的身影，信子吐出的瞬间，岩浆湖面掀起数米高的巨浪。
她侧身躲过飞溅的岩浆，却被热浪掀得后退半步。岩壁上的骸骨突然剧烈震颤，肋骨与脊椎组成的骨架竟缓缓站起身，关节处的珊瑚虫发出诡异的荧光。叶挽秦这才发现，每具骸骨的胸腔里都嵌着块小小的红色晶体，那是被熔岩能量同化的人类心脏。
“它们被碎片控制了。”叶挽秦挥刀斩断扑来的骨爪，刀刃与骨头碰撞的刹那，红色晶体突然炸裂，骸骨瞬间化为灰烬。巨蟒趁机甩尾抽来，黑曜石鳞片擦着她的肩头掠过，潜水服的布料立刻冒出黑烟。
归零突然从防水袋里窜出，雪白的身影在岩浆的红光中格外显眼。它精准地跳上巨蟒的七寸，尖牙狠狠咬向鳞片的缝隙。巨蟒吃痛地翻滚，岩浆湖掀起的巨浪将叶挽秦卷向岩石柱，她趁机拔出匕首，借着坠落的力道刺向巨蟒的左眼。
刀尖触及碎片的瞬间，赤红色的光芒突然爆发。叶挽秦感觉手臂像是被岩浆灼烧，视线里只剩下成片的红光。她听见归零的嘶鸣穿透光雾，紧接着是巨蟒的哀嚎，鳞片碎裂的脆响混着岩浆沸腾的声音，组成末世最惨烈的乐章。
当光芒散去时，巨蟒已经化为堆黑曜石碎屑，第六枚碎片悬浮在岩浆湖上，表面流动着火焰般的纹路。叶挽秦接住碎片的刹那，整片溶洞开始剧烈震颤，岩浆湖中心裂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幽紫色的光芒从裂缝中涌出，带着刺骨的寒意——那是最后一枚碎片的气息。
归零蜷缩在她肩头，小舌头舔着她被烫伤的手腕。叶挽秦将第六枚碎片与胸前的星图拼合，半块星图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在岩浆湖上投射出幅完整的星图，第七枚碎片的位置赫然在裂缝深处的地心宫殿。
“最后一步了。”她对着裂缝说，声音在溶洞里回荡，像墨骏辰还在身边时的回声。岩浆湖的巨浪突然托起块浮石，叶挽秦跳上去的瞬间，浮石就载着她冲向那道幽紫色的裂缝，归零的嘶鸣与岩浆的轰鸣交织在一起，像是在为他们壮行。
裂缝里的重力变得诡异，时而失重漂浮，时而被巨力拽向黑暗。叶挽秦将七枚碎片紧紧按在胸前，星图的光芒在她周围形成个金色的护罩，那些从黑暗中扑来的黑色触手一触到光芒就化为灰烬。
“是虚空生物。”她想起墨骏辰曾说过的话，尸王的力量来自时空碎片，而碎片的缝隙里，藏着吞噬一切的虚空。护罩外的触手越来越密集，它们扭曲着组成人类的形状，有安安抱着破布娃娃的身影，有冰原尸王空洞的眼眶，还有墨骏辰在帆船上燃烧的背影。
“别信它们。”叶挽秦咬着舌尖，血腥味让她保持清醒。归零突然从她怀里窜出，雪白的身影在护罩与触手间穿梭，尖牙撕开那些虚幻的影像。每当它撕碎一个，护罩的光芒就亮一分，星图上的第七枚碎片也随之更清晰——那枚幽紫色的碎片，嵌在颗跳动的黑色心脏上，而心脏的主人，是个穿着创世神白袍的身影。
“终于来了。”白袍人的声音在裂缝里回荡，他缓缓转过身，脸上的皮肤像融化的蜡，露出底下蠕动的黑色触手，“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叶挽秦这才明白，所谓的创世神，不过是第一个被虚空感染的时空碎片守护者。他操控着尸王，让他们互相残杀，只为集齐七枚碎片，彻底打开虚空与现实的通道。
“墨骏辰知道的。”她握紧匕首，星图的光芒顺着手臂蔓延，“他故意让你以为能得逞。”
白袍人突然大笑起来，黑色心脏剧烈跳动，幽紫色的碎片射出道光束。叶挽秦侧身躲过，光束击中身后的虚空，裂开的缝隙里涌出更多触手。归零突然扑向白袍人的脸，尖牙狠狠咬向他眼眶里的触手，白袍人惨叫着挥手，却在触碰到归零的瞬间化为灰烬——雪貂的白，是纯粹的生命之光，正是虚空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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