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两个年轻人。
一个笔直的站在那里。
一个弯着腰站在那人身后。
很显然，这是主仆二人。
这两人李长生全都不认识。
难道自己的名气已经打出去，有人深夜前来求医？
念头闪烁间，李长生走到近前，年轻人满脸带笑的迎了过来。
“在下齐东山，见过李先生！久闻李先生大名，如今终于见到您真人了！”
李长生瞬间明白，笑呵呵的打招呼，“原来是二少爷，李某有礼了！”
齐东山眼底闪过意外之色，“李先生知道我？”
李长生笑容不减，“齐家二少爷的名字，自然听说过。”
齐东山微微一笑，“让李先生见笑了！”
两人又客气了两句，齐东山便直入主题。
“深夜过来打扰，是想请李先生能为家父瞧一瞧病。”
李长生想了下，很快便答应下来。
“二少爷且进来稍等片刻，我去屋里洗漱一下。”
齐东山看了眼小院，咬了咬牙，带着仆人走了进去。
刚刚进入院落，他就看到一个红衣女鬼从槐树中飘出。
“啊~”
“有鬼！”
仆人高叫一声，吓得昏死过去。
齐东山倒是没有那么不堪。
他面色惨白，双眸直直的盯着红衣女鬼。
身为八品武者的他，早就知道妖魔鬼怪的存在。
只是，妖怪见过不少，鬼物却从未见过。
虽然早就听说这里有鬼，但父亲从来不让他来这里。
他十分听话，就真没有来过这里。
因此，这是他第一次直面鬼物。
细细打量红衣女鬼片刻。
他发现红衣女鬼和真人相差不大。
相比真人，她更加虚幻而已。
蓦然间，他觉得红衣女鬼并不可怕。
就在这时，红衣女鬼忽然间朝他扑来。
他来不及思考，右手捏出拳印，就朝着红衣女鬼打了过去。
红衣女鬼没料到他这样的反应，径直撞在那只携带着炙热气血的拳印上。
滋啦！
好似冷水遇到热油，红衣女鬼身上顿时被岩样炙热的气血拳印打出一个透明窟窿。
即便如此，红衣女鬼依然不肯放弃，想要继续朝齐东山扑去。
眼见齐东山要继续出拳，李长生急忙喊道：“住手！”
声音在月光下的小院中回荡，李红衣和齐东山同时停下手来。
李长生来到齐东山身旁，看向李红衣，“怎么回事儿？”
李红衣莹莹眸光盯着齐东山，颤抖着嘴唇，“他……是奴家的孩子。”
齐东山眉头皱起，面带不悦的说道：“你在瞎说什么，我亲生母亲还好好的在家中。”
李红衣微微摇头，“我是不会感应错，我在你身上感应到了自身的血脉气息。”
鬼物还能感应到自身血脉的气息？
齐东山向前一步，脸上浮现怒色，“你再说，我可就不客气了！”
李红衣却忽然一笑，“你回去问问你父亲，你亲娘是不是叫李红衣？”
齐东山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李长生，“李先生，我去门外等你。”
李长生微微颔首，“我马上就来！”
齐东山单手拎着仆人走出小院。
李红衣目送他的身影消失，眼中满是不舍。
她看了片刻，飘忽间来到屋内李长生身前。
她行了一礼，“多谢李先生帮奴家找回孩子！”
李长生沉吟了下，“你真的能感应到他身上的血脉？”
李红衣微微点头，“在他走进小院的那一刻，奴家就感知的清清楚楚。”
李长生微微摇头，“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
李红衣坚持道：“要不是先生你住在这里，他怕是一生都不回来，奴家也不会见到他。奴家自然要感谢先生。”
“没想到他已经长得这般大又这般壮实，奴家也可以彻底放心了。”
说话间，李红衣身形愈发虚幻起来。
不过，她虚幻的身影并未向四下消散，反而向着心脏处集中，好似要凝聚出某种宝物一样。
李红衣感知到自身的情况，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笑容里满是解脱。
“执念消散，我这具身躯也即将消失。”
“奴家是鬼物，没什么可以报答先生。”
“只有用这具身体凝聚出一枚珠子该给先生了。”
“希望这枚珠子对先生多少能有点用处。”
余音袅袅，李红衣的身影已经彻底消散不见。、
鸽子蛋大小的宝珠悬停在半空，散发着阴凉气息。
李长生将宝珠收起，长叹一声。
李红衣这样女子，她的要求并不高。
纵然沦落为风尘女子，却不怨天不尤人。
生前已经那般惨，死后还要被人封在这株槐树许多年。
当真是苍天不公啊！
李长生换了件衣服，来到院中。
再看那株老槐树，依旧和之前一样在夜风中沙沙作响。
从此以后，再不会有红衣女鬼从树中飘出来唱曲儿了。
李长生伸手撸了把灰狸猫，继续向前走去。
来到门外，他就看到了呆在原地的齐东山。
齐东山在小院中说的斩钉截铁。
出来后却想到父亲从来不让自己来这里。
对于李红衣的话，不由得产生了几分怀疑。
随后，他很快又想起以前的种种事情。
难道自己真是那红衣女鬼的孩子？
待到李长生出来，他已经决定去找父亲旁敲侧击。
李长生关上门，便跟着齐东山前往齐家。
刚刚走到巷子路口，就有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李长生面带疑惑，齐东山却满脸呆滞。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齐家家主齐君逸，也是以前的齐君恒，还是齐东山的亲生父亲。
此时的齐君逸只穿了件睡袍，光着脚丫跑的飞快。
他好似没有看到李长生和齐东山，一阵风似的从二人身旁跑过，径直跑到李长生的小院前。
“砰！”
他没有丝毫停留，直接将院门撞开。
紧接着，他抬眼看向那株老槐树。
片刻后，他再也感知不到那抹熟悉的气息，顿时癫狂起来。
“你个贱人，我为了你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你怎么能一个人就这样走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抛下我一个人？我们不是说好要同生共死的吗？”
夹杂着不甘、愤怒、怨恨以及悲伤到极点的声音，在夜空中低低徘徊。
任谁听到后，都能听出齐君逸对李红衣那种极为复杂的感情。
发泄了一阵后，齐君逸似乎清醒过来，又跑出小院，来到巷子里。
他来到齐东山身前，忽然间抬手就是个大逼兜。
“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要来这里，更不要进那座小院吗？”
“你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齐东山瞬间懵逼，难以置信的看着齐君逸。
刚才那红衣女鬼说的全是真的？
自己真的是那个红衣女鬼的孩子？
“我……我是来请李先生给父亲治病……”
齐君逸神色不善的目光落在李长生身上。
“李先生？你就是那什么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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