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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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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枫林赏秋时,甜言抵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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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幔还浸在朦胧的晨光里,像被揉碎的云絮轻轻裹着床榻。白诗言先醒了,意识回笼的瞬间,鼻尖就蹭到了熟悉的衣襟,那是墨泯常穿的素色锦袍,带着皂角的清冽与墨锭的醇香,是让她安心的味道。她侧躺着,手臂还无意识地环着对方的腰,指尖攥着衣摆,仿佛怕这人会像晨雾般消散。

墨泯其实早醒了,只是舍不得动。她睁着眼,目光落在怀中人的发顶,晨光透过帐缝漏进来,在她乌黑的发丝上撒了把碎金,几缕碎发贴在泛红的脸颊上,连呼吸都轻得像羽毛。她的睫毛很长,垂着时像蝶翼停在眼睑上,偶尔轻轻颤一下,惹得墨泯心头也跟着痒。她忍不住抬起手,指腹轻轻拂过那片柔软的睫毛,触感细腻得让人心尖发颤。

指尖顺着她的肩线慢慢下滑,掠过衣料上绣着的细碎花纹,最终停在衣襟处。晨雾的凉意还没散尽,墨泯的掌心却带着温温的热,她指尖轻轻挑开衣扣间的缝隙,缓缓探入。隔着一层薄软的中衣,指腹先触到她温热的肌肤,随即慢慢往上,最终落在那片柔软之上。动作轻得像风吹过花瓣,只敢轻轻拢着,感受着掌心下细微的起伏与颤栗,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怕惊扰了这晨雾里的温柔。

“唔……”白诗言本还带着几分困意,被这突如其来的温热触感惊得瞬间回神,意识像被晨露浸过般清明。她猛地睁开眼,撞进的是墨泯满含笑意的眼底,那眼神里裹着化不开的温柔,却又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缱绻。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漫上来,带着让人腿软的暖意,她忍不住往墨泯怀里缩了缩,指尖攥紧了她的衣襟,声音带着刚醒的软糯,还透着点羞赧的嗔怪:“墨泯……你又胡闹。”

墨泯低低地笑了,气息落在她的颈间,带着痒意。她没收回手,反而故意用指腹轻轻捏了捏那片柔软,像试探花瓣的弹性般,动作轻缓却带着不容错辨的亲昵。白诗言的身体瞬间僵了一下,随即像被烫到般轻轻瑟缩,脸颊的红意顺着脖颈往下漫,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鼻尖的墨香仿佛更浓了,裹得她整个人都软下来。

“你……”她抬手想拍开她的手,指尖却刚碰到她的手腕就没了力气,只能软软地搭着,声音里带着点气音,还掺着几分委屈,“墨泯,你越来越过分了。”

墨泯看着她眼底蒙着的水光,心尖像被羽毛挠过般发痒。她俯身把脸埋进她的发间,深吸一口她发间的清香,声音沙哑得像浸了晨露:“谁让你这么软,碰着就舍不得松手。”说着,她又轻轻捏了捏,惹得白诗言往她怀里缩得更紧,连脚趾都蜷了起来,却还是忍不住伸手环住她的腰,把脸贴在她的胸口,连嗔怪的话都咽了回去,只在心里偷偷想着:这人真是越来越会欺负人了。

晨光渐渐漫过帐幔,把两人交缠的身影染成暖金色,帐内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混着彼此的气息,像一首没写完的温柔小诗。

不知过了多久,墨泯才缓缓退开,额头抵着她的,鼻尖蹭了蹭她泛红的鼻尖,指尖轻轻捏了捏她发烫的耳垂。白诗言还带着未散的软意,睫毛颤了颤,声音里裹着点嗔怪的气音:“你今天怎么这般无赖,总欺负人。”话里虽有怨,眼底却盛着水光,像浸了晨露的花瓣,软得没半分力道。

墨泯低低笑出声,气息落在她唇角,带着暖意:“我对自家小娘子着迷,怎么能算无赖?旁人就是求着我待她们这般,我还懒得动心思呢。”她伸手替白诗言掖了掖被角,指腹故意蹭了蹭她露在外面的手背,惹得她轻轻瑟缩,“再说了,是谁刚才抱着我腰不肯松,连呼吸都往我颈窝里钻?我可没逼你。”

白诗言脸颊瞬间烧得通红,伸手拍开她的手,指尖却还恋恋不舍地蹭了蹭她的袖口:“那……那还不是你先乱碰!”她攥着墨泯的衣摆轻轻晃了晃,像只讨饶的小猫,“以后不许在醒着的时候胡闹,痒得人骨头都软了。”

“好,听小娘子的。”墨泯捏了捏她的指尖,语气里满是纵容,却又带着点故意逗弄的意味,“不过要是夜里你主动抱我,我可就不算胡闹了。”

白诗言被她说得连耳尖都泛了粉,伸手推了推她的胸口,却没真的用力:“你还说!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嘴上说着不理,指尖却悄悄勾住了她的袖口,没舍得松开。

墨泯看得心头发软,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吻,目光扫过窗外,天刚蒙蒙亮,巷子里静得只听见檐角滴露的声响,“不逗你了。你再躺会儿,晚点再出房间,免得被下人撞见惹麻烦。我先去备马车,还得去东街给你买热乎的糖粥,晚点在你府后墙等你。”

白诗言轻轻点头,指尖却突然攥住她的手腕,掌心贴着她腕间的温度,小声叮嘱:“路上小心。”晨露重,她怕她着凉;等太久,她心里发慌;更怕她路上遇到不明不白的麻烦。

“放心,”墨泯反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挠了挠她的掌心,“我走快些,争取把糖粥买回来时,还冒着热气。对了,要不要给你带两个糖糕?就是你上次吃了还想再要的那家,豆沙馅的,甜而不腻。”

白诗言眼睛亮了亮,又很快压下期待,小声说:“不用了,糖粥就够了,吃太多会撑。”嘴上这么说,舌尖却忍不住想起了上次糖糕的甜香。

墨泯看得好笑,揉了揉她的发顶:“知道了,那买一个,你吃一半,我吃一半。咱们小娘子想吃,哪有不满足的道理?”

墨泯低头在她唇上又轻吻了一下,才慢慢起身。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锦缎,生怕惊扰了她还没散透的困意。穿好衣袍后,她又回头望了眼床榻,白诗言还睁着眼,睫毛垂着,眼神里满是不舍,像只舍不得主人离开的小猫。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指尖在她发顶轻轻碰了碰,才转身走向窗边。

推开窗时,晨风吹进帐内,带着点微凉的水汽。墨泯翻身跃出,动作轻得没让窗棂晃一下,落地后又抬头往窗缝看,白诗言正扒着窗边,只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她,像藏在云后的星星。她对着她挥了挥手,才转身快步往巷口走,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见那扇窗还开着,才笑着加快了脚步。

白诗言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才慢慢躺回床上。指尖还残留着她掌心的温度,发间似乎还留着她碰过的触感。她摸了摸发顶,想起昨夜墨泯替自己插簪的模样,她笨拙地捏着玉簪,怕弄疼她,动作慢得像在摆弄易碎的瓷瓶,最后还是她笑着手把手教她,才把簪子稳稳插好。想到这儿,她忍不住笑出声,脸颊又热了起来,心里盼着快点到约定的时辰,好再见到她。

而墨泯出了相国府,便快步往东街走。晨露沾在青石板上,踩上去有点滑,空气里带着初秋的凉意,吹得人鼻尖发凉,可她心里却暖烘烘的,像揣了个小暖炉。满脑子都是白诗言方才扒着窗缝望自己的模样,连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她得快点买好糖粥,还要去西街的炒货铺买她爱吃的糖炒栗子,昨天白诗言还念叨着,说去年的栗子甜,今年想早点尝鲜。另外,她还让银匠铺赶制了一支银簪,簪头是枫叶形状,边缘嵌了细珍珠,想着配她今天的素色裙子正好,可不能让她的诗言等急了。

等墨泯提着温好的糖粥和油纸包好的糖炒栗子,站在相国府后巷时,天已经亮了些。巷口的灯笼还亮着,暖黄的光映着青石板上的薄霜,像撒了层碎糖。她特意放慢脚步,鞋底蹭着地面走,怕脚步声惊扰了或许还在梳妆的白诗言,上次她走得急,脚步声大了些,差点被白府的家丁听到,还是白诗言机灵,拉着她躲在墙角的枫树下才没被发现。

刚走到后墙下,就见相国府后门探出个脑袋。白诗言扎着松散的发辫,发尾沾着点晨露,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飘了飘,眼底亮着雀跃的光,像只等着投喂的小雀:“墨泯!你可算来了,我都等了好一会儿啦!”她的声音压得低,却难掩欢喜,指尖还抓着木门,生怕自己被人看到,连耳尖都泛着粉。

墨泯笑着从袖袋里掏出油纸包,递到她面前,指尖碰了碰她垂下来的发梢:“知道你惦记东街的糖粥,特意让老板多放了桂圆和红枣,还温着呢,你摸摸。”她见白诗言伸手接粥时,手背带着凉意,又皱了皱眉,伸手替她拢了拢衣领,“怎么不多穿件衣裳?晨露重,仔细冻着。你上次就是贪凉,后来咳嗽了好几天,忘了?”

白诗言接过糖粥,指尖触到温热的瓷碗,暖意顺着指尖传到心口,心里瞬间暖了大半。她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带着点撒娇的语气:“想着能早点见到你,就没顾上。”说着便往墨泯身边靠了靠,借着她身上的暖意,“而且我穿了夹袄,不冷的。”

“还嘴硬。”墨泯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把她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蹭过她的耳垂,见还是凉的,便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裹在她身上。外袍带着她的体温,还沾着墨香,裹得白诗言暖暖的,连呼吸都变得甜起来。

两人沿着后巷慢慢走,晨风吹过,带着巷口枫香树的清苦,却被糖粥的甜香冲淡了,只剩下暖融融的甜。白诗言捧着瓷碗,小口喝着粥,糯米熬得软糯,一抿就化,桂圆和红枣的甜渗进粥里,连带着粥水都变得清甜,暖得她连脚尖都热了。“好好喝!”她眼睛弯成月牙,舀了一勺递到墨泯嘴边,眼底满是期待,“你也尝尝,比上次在李记喝的还甜!”

墨泯低头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得心口发颤。她伸手替白诗言拂去嘴角沾着的粥粒,指尖轻轻蹭过她的唇角,惹得白诗言轻轻瑟缩了一下,耳尖瞬间泛红,像染了胭脂。“慢点喝,没人跟你抢。”墨泯低笑出声,从另一个油纸包里拿出糖炒栗子,栗子还热乎着,隔着油纸都能感觉到温度。她指尖熟练地剥着壳,指甲顺着栗子的缝隙掐开,将完整的栗子肉放进白诗言手里,“刚买的,还热乎,你垫垫肚子,等会儿咱们去逛市集,给你买桂花糕。”

白诗言接过栗子,咬了一口,粉糯的栗子混着糖香,甜得她眯起了眼,像只满足的小猫。“好吃!”她又咬了一口,才想起什么,从袖袋里掏出个小小的布包,递到墨泯面前,布包是浅粉色的,上面绣着两朵小小的桂花,针脚虽不算特别整齐,有些地方还歪了点,却透着股认真的软,“昨日我用你给的绒线,缝了个小口袋,你看好不好看?我学了好几天,才绣会这桂花,就是针脚有点乱……”

墨泯接过布包,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桂花绣纹,绒线是她上次给她带的,浅粉配鹅黄,是她喜欢的颜色。她把布包凑到鼻尖闻了闻,还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想必是她洗干净了才拿来的。“好看,比我见过的任何绣品都好看。”墨泯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她把布包放进自己的袖袋,贴着手腕放着,又从怀里掏出个锦盒,打开时,里面躺着一支银簪,簪头是一片枫叶,边缘嵌着细如米粒的珍珠,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昨日路过银匠铺,让她们赶制的,想着配你今日的衣裳正好。你试试?”

白诗言惊喜地睁大眼睛,伸手接过银簪,指尖轻轻碰了碰簪头的枫叶,珍珠的触感细腻,银簪打磨得光滑,一点都不硌手。她声音里满是欢喜,带着点颤音:“这太好看了!我……我现在就能戴上吗?”

“当然。”墨泯笑着点头,让白诗言转过身,轻轻将她松散的发辫拨到一侧。她拿起银簪,小心地挑开几缕发丝,慢慢将簪子插进她的发间,动作比上次熟练了些,却还是怕弄疼她,指尖轻轻捏着簪尾,确认插稳了,才轻声说,“好了,你自己看看。”

白诗言走到巷口的积水边,低头看着水里的倒影。浅粉色的布包挂在腰间,发间的银簪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枫叶的形状衬得她的侧脸愈发白皙,连耳尖的红都显得可爱。她忍不住笑出声,转身跑回墨泯身边,伸手挽住她的胳膊,脸颊贴在她的衣袖上,小声说:“墨泯,你真好。”

墨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像盛了满眶的星光:“只要你喜欢,我以后天天给你做新东西。”她抬头看了看天,晨光已经漫过屋顶,巷子里开始传来脚步声,“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府,免得你家人担心。你不是前几天还说伯母说你最近总起得晚,别被她看出破绽。”

白诗言点点头,却没松开挽着她胳膊的手,手指还轻轻攥着她的衣袖。两人慢慢往回走,路过巷口的糖粥铺时,老板正弯腰收拾灶台,见着她们,笑着打趣:“姑娘这发簪真好看,想必是这位公子送的吧?郎才女貌,真是般配!”

白诗言的脸颊瞬间红透,像熟透的桃子,连忙低下头,却把墨泯的胳膊挽得更紧了,连耳根都热了。墨泯笑着跟老板道谢,牵着白诗言的手,快步往相国府后墙走,再待下去,她怕白诗言要羞得钻地缝了。

到了后墙下,白诗言踮起脚,在墨泯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像偷了糖的小孩,吻完就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往后门走去,还不忘回头叮嘱:“明日你还要来,我给你做糕点!我娘教我的,肯定好吃!”

墨泯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大门,指尖还残留着她唇瓣的温度,软得像。她摸了摸袖袋里的浅粉色布包,又看了看发间还沾着的一根发丝,是白诗言的,乌黑柔软,她小心地把发丝放进布包里,嘴角的笑意久久没散去。

回到绸缎庄时,伙计见她眉眼间的笑意,忍不住打趣:“少爷今日心情这么好,莫不是跟哪家姑娘约会去了?”往日墨泯来庄里,要么是查账本,要么是看纹样,难得有这样连眼睛都带着笑的模样。

墨泯笑着点头,没否认。走到账房时,她还特意把白诗言缝的小布包拿出来,放在账本旁,指尖偶尔摩挲着上面的桂花绣纹,连核对账目时,嘴角都挂着浅浅的笑意。连账房先生都忍不住调侃:“少爷,您这布包要是再放这儿,我这账本都要沾着甜味了。”

而相国府里,白诗言回到房间,对着镜子反复看着发间的银簪。她轻轻转动脑袋,银簪上的珍珠跟着晃动,闪着细碎的光。想起方才在枫香树下的亲吻,想起墨泯替自己插簪时的温柔,脸颊又红了起来。她从抽屉里拿出昨日捡的桂花,是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上摘的,还带着香气,小心翼翼地放进浅粉色的布包里,心里盼着明日快点来,好把亲手做的桂花糕,送到墨泯手里。

窗外的晨光渐渐浓了,枫香树的叶子在风里轻轻晃动,阳光透过叶片的缝隙洒进来,落在地上,像铺了层金箔,伴着偶尔传来的鸟鸣,像在为这满溢的甜意,轻轻伴奏。

晨雾如浸了冷意的纱,裹着紫彦城的青石板路,墨家绸缎庄的门板推开时,“吱呀”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伙计阿福擦着门框上的霜花,眼神不自觉往巷口飘,往日这时辰,老主顾早候在门口了,今日却只有雾在飘,沾得他袖口发潮。

钟田闩刚把“云纹锦”挂好,锦缎在晨光里泛着暖玉般的光,手工织就的云纹各有各的卷边弧度,是城中婚宴的头牌货。他指尖刚蹭过柜台的软布,就见张夫人掀帘进来,脸色比雾还沉,手里的锦缎“啪”地摔在柜上:“钟掌柜,前儿订的十匹‘云纹锦’,今早开箱竟有三匹藏着断丝!我女儿后天成婚,你让她穿带断丝的嫁衣,被全城人笑吗?”

钟田闩心里一紧,捏着锦缎展开,断丝藏在云纹褶皱最深处,对着光才看得清,切口齐得反常,绝不是织锦时的意外。他刚要开口,里间的门帘却先动了,墨泯缓步走出来,玄色衣摆扫过门槛,没半分急色。她指尖捻起断丝,指腹蹭过切口,眼底没波澜,只淡淡道:“张夫人,三匹有问题的,双倍退银,再送您两匹苏州新到的‘霞影缎’,比‘云纹锦’更衬嫁衣。至于断丝的事,墨家会给您一个说法。”

张夫人愣了愣,原以为要费番口舌,没想到墨泯这么干脆。她看着墨泯眼底的沉静,那股火气竟散了大半,只点点头:“我信墨家的名声。”

等张夫人走了,钟田闩才敢开口:“少爷,这断丝看着是有人故意弄的,会不会是水灵丝商那边……”

“丝商?”墨泯勾了勾唇角,笑意却没到眼底,“他们跟墨家合作十年,还没这胆子。你去查漕运,送这批丝的船在哪几个码头停过,卸丝时有没有穿灰布短打的人靠近。再让库房把所有‘云纹锦’拆开查,每一寸都要摸到,别漏了手脚。”她顿了顿,指尖敲了敲柜台,“另外,让伙计去茶馆说几句,就说‘有人想坏墨家的名声,可惜手艺太糙,断丝藏得再深也藏不住’。”

钟田闩应下,转身要走,却被墨泯叫住:“对了,把那三匹有断丝的锦缎留着,别扔。”

钟田闩走后,墨泯拿起“枫纹锦”的图样,这是给白诗言生辰准备的,淡红枫叶衬着金黄叶脉,她指尖在图样上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暖意,随即又沉了下去。断丝这事,看着是小麻烦,可敢动墨家的招牌,就得有承担后果的本事。

没过两个时辰,脂粉铺的林婶就匆匆来了,手里攥着个脂粉盒,脸色发白:“少爷,有主顾退‘桂香膏’,说用了起红斑,还说要去市集评理,说咱们掺了毒!”

墨泯接过盒子,指尖先摸盒盖的雕花,自家的“桂香膏”盒是楠木手工刻的,每朵桂花的花瓣都有细微差别,这盒子却是杨木模印的,边缘还扎手。她打开盒盖,凑近闻了闻,铅味刺得鼻腔发涩,嘴角的弧度更冷了:“仿品。林婶,你去李医馆,让李大夫当众验三盒未开封的‘桂香膏’,出个‘无铅无毒’的凭证,盖了印贴在铺门口最显眼的地方。再让伙计拿些试用装,见人就送,顺便说句‘仿品做得再像,铅味也藏不住,别拿自己的脸当试验田’。”

她顿了顿,又道:“铺后巷的废料堆别清理,让人盯着,要是有人来翻,直接扣住。另外,去市集找几个嘴碎的婆子,让她们说说‘有人故意用仿品栽赃,说不定是想抢生意’。”

林婶愣了愣,原以为要忙着道歉,没想到少爷早有对策,连忙点头:“我这就去办!”

送走林婶,墨泯拿起那盒仿品,指尖轻轻敲击盒身,眼底冷光乍现。绸缎庄刚出事,脂粉铺就跟着来,这手笔倒是整齐。她刚要让人去查城外的小作坊,木器行的老周就跌撞着进来,帽子都歪了:“少爷,给官府送的‘榫卯柜’,在衙门前榫卯松了,柜门掉了,文书撒了一地!差役说要取消订单,还要咱们赔钱!”

墨泯猛地站起身,玄色衣摆扫过案角,笔杆“当”地撞在砚台上,却没半分慌乱:“王师傅做了三十年木器,榫卯绝不会松。送柜子的学徒呢?让他来见我。”

学徒很快就来了,脸色发白:“少爷,卸车时有人穿灰布短打,凑过来搭把手,碰过那三个柜子的接口处,没过一会儿榫卯就松了!”

“灰布短打?”墨泯的指尖顿住,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漕运卸丝时也有这么个人。她走到窗边,望着巷口的枫香树,叶子泛黄,被风吹得晃了晃,语气却冷得像冰:“老周,你让王师傅带着新做的三个榫卯柜去衙门,态度软点,说‘有人故意破坏,墨家愿意赔偿文书钱,再送三个柜子’。另外,让盯梢的人盯着陈家的疤脸谋士,上次见他,就穿了灰布短打。”

老周愣了:“少爷,您怀疑陈家?他们主营粮食,跟咱们不搭边啊!”

“不搭边才要防。”墨泯转过身,眼底满是算计,“陈家想扩张到绸缎、脂粉行当,上次找我合作被我拒了,现在是想先砸了咱们的招牌。老周,你去木器行,让伙计把所有做好的木器都检查一遍,接口处用细木楔子加固,再在接口处刻个小‘墨’字,要是再有人动手脚,一眼就能看出来。”

老周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我这就去办!”

老周走后,墨泯坐在案前,拿起白诗言缝的浅粉色布包,指尖摩挲着上面的桂花绣纹,针脚不算整齐,却透着认真,她眼底的冷意淡了些。诗言早上还说要给她送桂花糕,等这事了了,就带她去城外的枫树林。

可没等她歇口气,钟田闩就匆匆跑进来:“少爷,库房出事了!几匹‘云纹锦’被扔在地上,洒了水,还留了个‘水灵李记丝商’的木牌!”

墨泯眼底冷光一闪,起身就往库房走:“去看看。”

到了库房,几匹“云纹锦”湿淋淋地躺在地上,边缘沾着泥,木牌上的字歪歪扭扭,一看就是临时刻的。墨泯蹲下身,摸了摸锦缎上的水,还是温的,拿起木牌闻了闻,有股新木的味道:“这木牌是新做的,丝商不会用这么糙的手段。钟田闩,你明天去水灵,跟李记丝商说‘有人用他们的名义栽赃,墨家可以帮他们澄清,但以后咱们的丝价,得降一成’。”

钟田闩愣了:“少爷,这……”

“丝商靠咱们走货,不会不同意。”墨泯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另外,让库房的伙计今晚别睡,要是有人再来,直接拿下,别留活口。”

钟田闩心里一凛,连忙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等钟田闩走了,墨泯独自站在库房里,望着湿淋淋的锦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方想引她查丝商,拖延时间,倒是打得好算盘。可敢动墨家的产业,就得做好被反噬的准备。

当天夜里,墨家库房的阴影里果然传来轻响。一道黑影贴着墙根翻进窗户,脚尖刚沾地,藏在梁上的伙计便如猫般扑下,没等他惊呼出声,后颈已挨了一记重掌,瞬间软倒在地。墨泯立在库房角落的阴影里,玄色衣摆与夜色融在一起,只一双眼亮得发冷,看着伙计用粗麻绳将人捆结实,堵上嘴拖往暗室,全程没发一言。

次日天还未亮,暗室里的烛火已燃了大半。那人被冷水泼醒,望着眼前端坐的墨泯,背脊瞬间发寒,她指间转着枚锋利的银簪,玄色袖摆垂落在膝上,明明没什么动作,却透着让人不敢喘息的压迫。没等墨泯开口,那人便抖着嗓子招了:“是……是……是地痞黄爷的人找的我!说陈家给五十两银子,让我来库房捣乱,留个假的丝商木牌……”

墨泯指尖的银簪停了停,目光扫过他筛糠般发抖的手,声音淡得像淬了冰:“去给‘黄爷’带句话。”她抬眼看向身旁的伙计,语气没半分波澜,“陈家给他们多少,墨家出双倍。但往后再敢沾墨家的事,紫彦城就没他们容身的地方,他们的人手脚麻利,该知道‘断了营生’比断手断脚更难受。”

说完,她视线落回那黑影身上,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至于你,”她顿了顿,看着那人瞬间惨白的脸,“把右手食指剁了,用盒子装着,送去陈家。告诉陈万堂,这是‘动墨家的人’该有的教训。下次再有人敢来,就不是断一根手指这么简单了。”

伙计应声上前,那人的惨叫声被布团堵在喉咙里,只剩含糊的呜咽。墨泯却没再看一眼,起身拂了拂衣摆上的灰,转身走出暗室,烛火映着她的背影,没半分犹豫,仿佛刚才只是处置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敢跟她玩阴的,就得有承受代价的本事。

没过两天,粮商就来找墨家酒楼的掌柜,说要涨粮价八成。掌柜匆匆来找墨泯,脸色发白:“少爷,这明显是陈家的意思!”

墨泯却笑了,指尖在案上敲了敲:“你去跟粮商说,‘粮价涨八成可以,但墨家的酒楼以后只卖陈家的粮,要是出了半点问题,比如粮食里有沙子,或者发霉,墨家就去官府告陈家故意坑害百姓’。另外,去跟其他粮商说,‘要是他们愿意按原价给墨家供粮,墨家的酒楼就只卖他们的粮,还帮他们宣传’。”

掌柜眼睛一亮:“少爷,这招妙啊!”

“陈家想断咱们的现金流,咱们就断他的粮路。”墨泯眼底冷光乍现,“另外,让酒楼推出‘平价套餐’,用的粮说是‘陈家供应的高价粮’,让主顾说说‘陈家粮价涨得狠,墨家却没涨菜价,真是良心’。”

掌柜连忙点头,转身就去办。没过几天,紫彦城的人就都知道陈家涨粮价坑人,墨家却没涨菜价,不少主顾都不去陈家的粮铺买粮,改去其他粮商那里了。

陈万堂得知消息,气得把茶杯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墨泯这小子,竟敢跟我作对!”

疤脸谋士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东家,‘黄爷’那边收了墨家的钱,不肯再帮咱们了,送回去的人手指也被剁了……”

“废物!”陈万堂一脚踹在疤脸谋士身上,“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去把城外的小作坊烧了,别留下任何痕迹!”

可没等疤脸谋士动手,官府就先去了,墨泯让人把仿品“桂香膏”的作坊地址报给了官府,还特意带上两盒掺了铅粉的仿品,只说“作坊私制毒脂粉,危害百姓,墨家不愿见街坊遭殃”。官府派人一查,果然搜出满仓铅粉,抓了几个作坊工匠,没审几句就招了“是陈家的人给了钱,让咱们仿墨家的‘桂香膏’”。

府尹本想直接拿人,可陈万堂早得了消息,连夜把账册里的痕迹抹干净,还推了个管作坊的管事出来当替罪羊,跪在府衙前哭着认罪:“是小人贪财,瞒着东家私做仿品,跟陈家无关!”又让人送了笔厚礼给府尹,言说“陈家愿赔偿所有买了毒脂粉的百姓,只求大人还陈家一个清白”。

府尹收了礼,又看替罪羊供认不讳,便只判了那管事流放,没再追究陈万堂。可经这么一闹,陈家的名声还是坏了,粮铺的主顾怕陈家再做手脚,多转去别家买粮;绸缎庄的订单也丢了大半,都改订了墨家的“云纹锦”。陈万堂虽保住了人,却也折了不少生意,只能暂时收缩产业,不敢再轻易招惹墨家。

墨泯得知消息时,正陪着白诗言挑染布的丝线。听彦子玉说完前因后果,她只淡淡勾了勾唇角,指尖捏着缕绯红的丝线在指间绕了绕:“陈万堂倒会找替罪羊,不过也无妨。”她抬眼看向窗外,秋风正卷着枫叶落在檐下,“没了名声,他的生意做不长久。咱们不用急着收拾他们,先把自家的‘枫纹锦’和新脂粉推出去,等他撑不住了,自然有好戏看。”

秋风渐起时,墨泯终于得了空,带着白诗言去城外的枫树林。枫叶像燃着的小火焰,落在肩头时还带着秋阳的暖意。白诗言蹲在地上,指尖捏着片边缘泛红的枫叶,指腹轻轻摩挲着叶脉,抬头看向墨泯时,眼底盛着细碎的光,却又藏了点不易察觉的犹豫:“墨泯,前几日我去市集买桂花糖,听见几个婆子在说……说城外有家新的绸缎庄,总跟人念叨‘墨家的生意做得太满,早晚会出岔子’。”

她指尖轻轻摩挲着枫叶的纹路,声音放得更软,带着点怕扰了气氛的小心:“还有人说,那家少爷跟之前陈家的人沾过边……我听着心里发紧,又不敢多问你,怕你忙得烦心。”

墨泯正弯腰替她拂去裙摆上沾着的枫木屑,闻言动作慢了半拍,指腹蹭过她裙摆的软布,随即直起身,伸手把她颊边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脸颊,带着点温温的痒意,她低头看着白诗言泛红的耳尖,声音放得又轻又软:“不过是些想抢生意的人,编些闲话挑拨罢了。咱们墨家的口碑,哪是几句闲话就能摇得动的?”

她伸手轻轻捏了捏白诗言的下巴,语气里带了点戏谑:“再说了,真要有不长眼的敢来惹事,也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我总不能让我的小娘子,因为这些杂事皱半下眉,你说对不对?”

白诗言被她捏得脸颊发烫,伸手拍开她的手,眼底却漾开了笑:“谁是你的小娘子了?就会胡说。”嘴上这么嗔怪,心里的担忧却散了大半,她拉着墨泯的手晃了晃,“那咱们说好啦,今天只看枫叶,不谈这些扫兴的事。我刚才看见溪边有片银杏林,叶子黄得像撒了金,咱们等会儿去捡好不好?”

“好啊。”墨泯任由她拉着走,指尖牢牢牵着她温软的手,还故意挠了挠她的掌心,看着她痒得缩手却又舍不得松开的模样,眼底满是笑意,“不过得先说好,等会儿捡叶子,你可不许再蹲在地上太久,上次蹲久了腿麻,还得我抱你起来,忘了?”

白诗言的脸更红了,伸手捶了她一下:“你还提!那不是没注意嘛!”说着就加快脚步往前走,想躲开她的调侃,却没注意脚下的落叶,差点绊倒。墨泯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声音里满是纵容:“慢点走,没人跟你抢。要是摔着了,心疼的还不是我?”

白诗言靠在她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墨香,心跳得更快了,却还是忍不住抬头看她:“那你以后不许再笑话我了。”

“好,不笑话你。”墨泯低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吻,像枫叶落在皮肤上那样温柔,“只疼你,好不好?”

白诗言被她吻得浑身发烫,连忙推开她,拉着她往枫叶更密的地方跑:“快走快走,再不走太阳都要下山了!”墨泯笑着跟上她的脚步,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发间别着的枫叶随着动作轻轻晃,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走到溪边时,白诗言蹲在岸边,看着水里的倒影笑:“墨泯你看,咱们的影子落在水里,都被枫叶染红了。”墨泯走到她身边,弯腰跟她一起看着水面,还故意往她身边凑了凑,让两人的影子在水里靠得更紧:“这样才好,咱们的影子都要黏在一起,分都分不开。”

白诗言转头瞪了她一眼,却没真的生气,反而捡起片枫叶递到她面前:“你看这片!形状多圆,颜色也红得正,等回去染布,就用这种好不好?”

“好啊。”墨泯接过枫叶,指尖轻轻蹭过她的指尖,语气里带了点引诱,“不过染布的时候,你得去织坊看着,不然师傅要是染得不好看,委屈了我的小娘子,我可要找他算账。”

“谁要你找他算账了?”白诗言又被他说得脸红,却还是点了点头,“那我就去看着,一定让师傅染出最好看的布,做件最漂亮的夹袄。”

“嗯。”墨泯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的落叶,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的小娘子穿什么都好看,就算是块普通的布,穿在你身上,也比最好的锦缎还亮眼。”

秋风卷起满地红枫,落在两人的脚边。白诗言拉着墨泯的手,往银杏林的方向跑,清脆的笑声顺着风飘远。墨泯紧紧跟着她,望着她的背影,玄色衣袍在秋风里微微晃,眼底的冷意被暖意浸得彻底。这些日子忙着收拾陈家搞出来的烂摊子,倒没怎么陪诗言,如今总算能松口气,紫彦城占时没人敢对墨家的产业动心思,连之前观望的商队,都主动来谈合作。

正想着,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是彦子玉。他手里捧着个木盒,神色恭敬:“少爷,炎城那边送过来的新丝账册理好了,里面记着今年春蚕的收成和成色,还有织坊新试织的‘霜叶纹’样布,您要不要过目?”

墨泯接过木盒,指尖在盒盖上轻轻敲了敲,没急于打开,只淡淡道:“账册先放着,让织坊把‘霜叶纹’的样布多送几匹来,给诗言看看喜欢哪种配色。对了,城西那处新盘下的漕运码头,让老周多派些可靠的人手,尤其是夜里,仔细盯着货物装卸,别出岔子。”

“是。”彦子玉应下,又道,“还有件事,水灵的李记丝商派人来,说今年新收的蚕丝品质比往年好,愿意全部供给咱们,价格再降两成,只求能跟咱们签三年的长期合作。”

“两成?”墨泯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几分从容的算计,“告诉他们,降三成。另外让他们派两个最好的织工来紫彦城,帮咱们把‘云纹锦’的纹样再改得细致些,如今墨家的绸缎在周边城镇也有了名声,得让‘云纹锦’配得上这份口碑。”

彦子玉点头:“我这就去回话。”他刚要走,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林婶说脂粉铺的‘桂香膏’最近卖得特别好,外城的主顾都托人来订,她想在城外再添两个作坊,扩大生产,还问您要不要新添几种花味的脂粉。”

“让她去办。”墨泯的目光转回不远处的溪边,白诗言正蹲在那里捡枫叶,裙摆沾了泥也不在意,眼底的冷意瞬间被暖意取代,“作坊选在通风干净的地方,原料必须用最好的,别为了省成本砸了招牌。新脂粉多试几种,玫瑰、茉莉、兰花香的都做些,做好了先给诗言送过去,让她挑喜欢的。”

彦子玉笑着应下:“我知道了,这就去跟林婶说。”

等彦子玉走了,墨泯才缓步走向白诗言,见她手里捧着满满一捧枫叶,红的黄的层层叠叠,脸颊被风吹得泛着粉,像枝头熟透的果子。“捡这么多?”墨泯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枫叶,小心地放进随身的布包里,指尖碰了碰她微凉的手,“再捡下去,手该冻僵了。”

白诗言吐了吐舌头,把手缩进袖子里,又忍不住凑过来,好奇地问:“刚才彦大哥跟你说什么呢?是不是又在说生意上的事?”

“没什么要紧的。”墨泯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衣领,语气轻描淡写,“就是跟丝商定了新货,还有脂粉铺想添些新口味,都不是什么麻烦事。”她没提码头的安排,也没说织坊的调整,不想让这些琐事扰了眼前的好光景。

白诗言也没多问,只是笑着挽住她的胳膊,晃了晃:“那咱们再往前走走吧?我听人说前面有片银杏林,这个时节叶子黄得像撒了金,肯定好看。”

两人沿着溪边的小路往前走,秋风卷起满地枫叶,落在她们的发间、肩头,像一场温柔的雨。墨泯牵着白诗言的手,指尖传来她掌心的温软,心里的那些盘算与考量,都被这暖意浸得柔软,她打理生意,拓展产业,不过是想给两人攒下安稳的日子,能像现在这样,牵着她的手看遍四季风景。

走到银杏林时,夕阳正好落在树梢,金黄的银杏叶被染成了暖橙,风一吹,便簌簌落下,像铺了满地的碎金。白诗言松开墨泯的手,提着裙摆跑进林里,转着圈笑,银杏叶落在她的发间、肩头,让她像浸在光里的小雀。

墨泯站在林边看着她,嘴角的弧度柔和得不像话。她从袖袋里掏出白诗言缝的浅粉色布包,里面还装着几块没吃完的桂花糕,是早上出门时诗言塞给她的,带着淡淡的甜香。指尖摩挲着布包上歪歪扭扭的枫叶绣纹,她忽然觉得,所有的奔波都有了意义,不是为了墨家的招牌有多响,而是为了能安稳地站在这里,看着身边人笑得这样开心。

白诗言跑累了,慢慢走回墨泯身边,靠在她肩上喘气,声音里还带着笑意:“墨泯,这里真好,以后咱们常来好不好?”

“好。”墨泯轻轻点头,伸手揽住她的腰,让她靠得更稳些,“以后只要你想,咱们春天来看花,秋天来赏叶,随时都能来。”

夕阳渐渐沉了下去,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满地的银杏叶上,交缠在一起。墨泯望着远处被晚霞染粉的山峦,眼底满是安稳的暖意,她要把日子过得像这银杏叶般明亮,让身边的人永远不用为生计烦忧,只用安心享受这岁岁年年的温柔。

而此刻的紫彦城,墨家的绸缎庄里,伙计们正忙着挂新织的“霜叶纹”锦缎,淡红的叶纹衬着米白的底布,引得主顾们纷纷驻足询问;脂粉铺里,林婶正指挥着伙计打包“桂香膏”,外城的订单堆了满满一柜台,连包装纸都要不够用了;木器行里,王师傅正带着徒弟们打磨新做的梳妆柜,柜身上刻着精致的枫花纹样,是墨泯特意让人做的,要给白诗言当生辰礼。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墨泯知道,这只是开始。她会把墨家的生意做得更稳,会给诗言攒下数不尽的安稳时光,会让两人的日子,像这夕阳下的银杏林般,温暖又绵长。

晚风卷起一片银杏叶,落在两人的脚边。白诗言靠在墨泯肩上,指尖轻轻捻着飘落的叶瓣,轻声道:“你看这‘碧云天,黄叶地’的光景,倒比话本里写的还要好。能这样陪着你,连风都觉得软和。”

墨泯低头看着她发间沾着的细碎金叶,指尖轻轻替她拂去,声音裹着夕阳的暖意:“往后不止‘黄叶地’,春日的‘桃花流水’,冬日的‘疏影横斜’,我都陪你看。咱们的日子,会比诗里写的更踏实。”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落在她们身上,把整个银杏林都染成了温柔的橙红色,风卷着叶声沙沙,像在替两人应和,将这片刻的安稳与甜蜜,悄悄揉进了时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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