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第一！”
何曼兴奋的表情完全藏不住，她几乎扑进离她最近的周楷怀里，两手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高兴道：“周大哥，我考了一百四十六，我是第一名！”
第一名，这是何曼怎么也没想到的。
她只是大概觉得自己考的应该不错，起码能进面试，可第一名，她却怎么也不敢想。
从前念书的时候，她也几乎一直都是班上第二名，还被同学好友戏称万年老二，从来没有考过第一，除了第一名生病那次。
而这次的第一，不仅仅是严格意义上她人生的第一个第一，甚至还决定着她的未来人生。
像这种考试一般都是六四分，笔试成绩占六成，如果不出意外，第二名不超过她，她几乎就一定会考上。
怀中女人满面笑意，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周楷神色温和带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发，毫不吝啬的夸奖：“真厉害。”
何曼抬了抬下巴，又突然紧张起来，连忙松开他打开手机：“也不知道第二名考多少分……”
她开始点进微博看相关的帖子，神色从刚开始的喜悦变作担忧。
周楷低头看她，指尖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温声安抚：“他们一定都没有你考的高，别担心，你一定可以考上的。”
赵玉锦在一旁看着，听到何曼说她考了第一时，他的心脏一下子像是被一只手捏住了，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知道何曼一直聪明，也知道她这次考的不会太差，可是第一名……
他视线倏然一暗，目光隐晦的看向周楷。
周楷察觉到他的视线，偏头对他淡淡点了点头。
一切皆在不言中。
何曼查了一天，看到的都是比她低分的，有一个同岗位，晒成绩一百三十，是第三名，她发了个叹气的表情。
何曼原本想私聊她，问问她知不知道第二名考的怎么样，却被周楷拦住。
“急什么？”男人语气温洵，“明后天面试名单就会出来，到时候就知道了。好了，你今天一天没有吃饭了，都饿了吧，快下楼吃饭。”
何曼原本还想摇头，周楷却用阿尔加贝亚做借口：“他们今天一直在等你，也没有吃饭。”
她这才放下平板下楼。
一到楼下，楼梯两边便掏出两颗浅金色的脑袋，彩带喷的一声飞上她的头发肩膀。
“恭喜妈咪！”
“妈咪你太棒啦！”
孩子稚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尔加和贝亚扑进她怀里，抱着她的大腿仰起头倾佩又孺慕的看她。
“妈咪你好厉害哦，竟然能考第一名，好棒棒呀，阿尔加都从来没有考过第一名呢。”
“是的呀是的呀，管家伯伯说爹地从前也没有考过第一名，妈咪比爹地还要厉害呢！”
两个孩子一左一右夸赞的话语几乎让何曼快要飘起来，连一整天的紧张忐忑都消失了。
“妈咪你蹲一下哦。”阿尔加拽住她的衣角，何曼闻声蹲下身。
孩子柔软的唇落在她脸颊上。
阿尔加浅蓝色像宝石一样的眼睛一闪一闪：“妈咪，我爱你哟。”
贝亚不甘示弱的也涌上来抱住她的脖子，在她另一侧脸颊上一吻：“妈咪我也爱你哦。”
何曼几乎被他们说的找不到东西南北。
两个孩子从前对她也很亲，可那种亲昵，和今天眼睛里带着亮闪闪的光的这种亲昵不同。
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能够更加挺直腰板。
“好了，”周楷走了过来，含着笑道：“饭菜好了，快去吃饭吧。贝亚，今天没有你讨厌的胡萝卜。”
“曼曼，”他低眸看她，温和的笑笑：“孩子们很为你骄傲。”
何曼仰起脸，眼睛也很亮。
她声音很大：“嗯！”
她也很为自己骄傲。
次日，周泽文和齐昭也一同来了景宅。
“听说妈妈考了第一名，”周泽文仰起头，唇边带着乖巧的笑：“恭喜妈妈。”
何曼笑着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谢谢小文。”
齐昭站在一旁，两只手臂抱着胸，微微抬着下巴，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倒像不是很高兴。
“小昭，”何曼没有忽视他：“怎么啦？”她牵着他的手让他坐在她怀里，“不高兴吗？”
齐昭抿起嘴唇，看了眼她，又看了眼周泽文，低下头去。
何曼耐心的问：“有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吗？还是谁欺负了你？告诉妈妈好不好？”
齐昭这才抬起头，又看了眼周泽文，比他只大一岁的哥哥只是垂手在旁边静静的站着，嘴角带着和父亲一样的浅浅微笑，黑眸澄澈。
齐昭犹豫着，轻轻开口：“妈妈要离开我们吗？”
何曼一怔：“怎么，怎么这么说？”
齐昭低下头，指尖轻轻捏着自己的衣角：“妈妈不会待在这里，要回家去。”
他顿了顿，说：“回妈妈的家。”
何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手背上便先落了一滴眼泪。
是齐昭哭了。
她心口仿佛被一只手攥紧，连忙捧起他的脸：“你怎么会这么想？谁告诉你的？妈妈不会离开你们的呀。”
齐昭小脸上已经满是泪水，他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哭腔：“可是，可是哥哥说，妈妈会回家乡工作，以后就不会住在这里，也不会回来，不会再要我们……妈妈，我不要。”
这是齐昭长这么大，何曼第一次见他哭。
他被齐旻骂的时候没哭过，被那群孩子欺负时没哭过，可现在却哭的满脸泪水。
两只手甚至抱住何曼的脖子，在她胸前哽咽：“小昭要妈妈，不要妈妈走。”
何曼鼻头一酸：“怎么会呢？哥哥，哥哥怎么会这样说呢？”
她看向周泽文，周泽文轻轻咬住唇，黑眸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去，声音很低：“妈妈，你离开京市，还会回来吗？”
“我……”何曼一怔。
她想说她当然会回来，她的孩子都在这里。
可她如果考上，在那边工作，能回来看他们的时间当然也会很少。
她只好说：“我当然会回来呀，只是——”
周泽文抬起手臂，像是轻轻抹了眼泪，声音更低：“只是我们会很久见不到妈妈，对不对？”
他比齐昭冷静一点，再抬起头，除了睫毛有点湿润，脸上倒没有多少泪水。
他看着何曼，轻声说：“没关系的，妈妈，你自己去工作吧，我们没关系的。反正……”
反正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只是对着何曼笑了笑。
何曼一颗心却沉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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