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都还没这么夸张，今年进店里来的人，这排队都排到外面去了，店里都站不下。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什么卖紧俏货的百货商店呢！
幸亏现在来干活的人多，而且大部分是来买獾油膏的，倒是快进快出。
宋轻雨埋头苦干，把不完的脉，写不完的药方，突然有一种自己好像又做上了牛马的感觉。
不行，真不行，她必须得赶紧请个医生回来！
宋轻雨忙了两天，雷春临就回来了，她也没走，继续在店里帮了两天忙。
这下才算是稍稍给雷春临缓和了几天。
店里也多了个于风，于风负责下厨做饭，董家爹娘就去帮着煎药看火，芹嫂和董大嫂也轻松了不少。
于风做饭油水特别足，很舍得炖肉吃，大家吃得好，倒也不觉得有多辛苦了。
程三找于风批了假条，又开了介绍信，从橘井药铺里拿了董家人要带给秀梅的东西，就出发去申市找秀梅了。
他是跟着于风执行过任务的老兵了，出门对于他来说倒不算什么事。
这火车一路南下，来到申市后，程三先是找军人招待所住下，又去给秀梅的厂子打了个电话。
秀梅正在忙，听说有电话打来，还以为是家里人，忙不迭就去接电话了。
“喂？我是秀梅。”
“秀梅，我是程三！我来申市了，顺便帮你家里人捎了点东西过来，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拿去给你吧！”
秀梅一听，忍不住就满脸是笑。
“是你啊！你怎么来了！我今天五点就能下班了，要不下班后我们一起去吃个饭？”
“行，东风饭店见！”
秀梅挂断电话之后，心情莫名有些好。
他怎么来了？
程三和秀梅已经保持一段时间的书信联系了，两个人的关系也越来越火热，颇有感情升温那味儿了。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四点多，秀梅赶紧回到办公室里去，有个女同事见她满面笑容的，把软尺往脖子上一挂，用胳膊杵了杵秀梅。
“谁给你打电话了？是你对象？”
秀梅把袖套整理好，“是我家里人！来探望我来了！”
那同事听八卦没听着，继续开始缝制手上的礼裙。
“嗐，还以为你谈对象了呢！那下班之后咱还去食堂吗？”
秀梅继续裁剪着衣服的样子，低头却也藏不住弯起的嘴角。
“不去了，我去下馆子！”
好不容易等到下班，秀梅也顾不上收拾东西了，赶紧穿好大衣拿起挎包，就去坐电车，却把围巾给忘了。
等同事发现了要喊她的时候，秀梅都已经坐上电车走了。
“诶董秀梅今天怎么跑这么快啊？”
“不知道，听说是她家里人探亲来了呢。”
“嗐那怪不得，看她这么年轻，肯定是头一次出远门吧，可不得惦记家里人了！”
窗外电车的声音渐渐变远，秀梅坐在车上，看着窗外因着下班逐渐变多的人群，把脖子缩了缩，眉眼却忍不住越来越弯。
程三挂了电话之后，就在招待所认真洗漱了一番，换了身干净的军装，才出发去东风饭店。
军人招待所离饭店不远，走路十分钟也就到了，程三便走路过去。
他到得还是早，一看手表也才五点十五分，他也不去别的地方，就在东风饭店门口等着。
程三抽着烟，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一辆辆行驶过的电车，忍不住寻找着秀梅的身影。
等了没多会儿，秀梅就到了。
秀梅在车窗里就一直盯着外面看，等快到东风饭店的时候，像是在火车站里碰面一样，他们依然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程副官！”
程三扔掉手里的烟，朝着秀梅挥了挥手。
秀梅快步下车，走到程三面前，觉得有点冷，拢了拢大衣。
“咱先进去吧，外头冷呢。”
“好。”
两人在饭店内坐下，服务员递过来菜单，程三顺手就给了秀梅。
“你看看想吃什么，点你喜欢的。”
秀梅接过菜单，“我还没来过这儿吃饭呢！看你这样子，好像你来过似的？”
“嗯，我来过，从前于首长带我来的。油爆大虾好吃，要不点一个？”
“好啊，听你的！”
程三看着秀梅，秀梅曾经是个短发姑娘，如今长发及腰，一个白色丝质发箍将额前的碎发全部收起，显得干净利落。
“你这发箍倒是好看。”
秀梅摸了摸自己的发箍，解释道：
“这是我自己做的！最近做衣服总裁下来一些边角料，我就偷偷弄了这个。你眼睛真尖，这都看出来了！”
程三挠挠头，这不是就想多看她几眼嘛。
点过菜，秀梅喝了口茶水，有些好奇。
“你们还来过申市呢？还来过这儿的饭店，为什么要来这儿啊？”
“执行任务，别的就不能说了。”
秀梅“噢”了一声，“那我家里人给我带什么了？”
“有一包榛蘑和两罐牛肉辣椒酱，还有给你带了钱。他们现在不在乡下了，也没什么能捎的，京市的糕点又容易碎，索性给你带钱了。”
秀梅捂嘴笑。
“就这些？真小气！是不是你偷偷私吞了？”
程三拿出一包鲜花饼来。
“我知道你喜欢吃这个，特意给你带的，因为怕碎了，还是揣怀里带过来的呢。”
秀梅将那包着糕点的纸打开，果然除了一些细碎的饼皮酥碎掉落，一点都没坏。
她开心极了，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确实还是那个味道。
“嗯嗯嗯！就是这个味儿！”
程三就那样看着秀梅吃，等她吃完，再给她重新把饼包起来，放回到兜里。
菜很快就做好端上来了，吃过了饭，两人一起坐电车往秀梅的宿舍走。
申市的冬天也冷，但是聊了一路，到了宿舍楼下，两人绕着宿舍旁的篮球场转圈，路灯昏暗，却也舍不得分开。
“你就来这儿一天？什么时候回去啊？”
程三把自己的围巾给秀梅戴上。
“我可以一直在这里住着，等你出发去比赛了，我再回京市去。”
秀梅就由着他给自己整理围巾，脸上不自觉有些发烫。
“可是住外头多贵啊，招待所一天不少钱呢。而且你把假期都用了，过年不就不能回家了？”
程三喉头滚了滚。
“不回家了，我和家里人说过了，说我喜欢上你了，得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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