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驻地，谈判室内。
哈里森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鲁主任那决然而去的背影，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喃喃自语，脸上的表情由震惊、错愕，最终变成了一种被戏耍后的暴怒。
他无法理解。
就在几分钟前，他还牢牢地掌控着整个谈判的节奏，像一个优雅的斗牛士，享受着将对手逼入绝境的快感。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在对方妥协后，要如何用更加苛刻的附加条款，来榨取更多的利益。
可现在，猎物不仅挣脱了绳索，还反过来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然后潇洒离去。
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困惑与屈辱。
“查！立刻给我查！”他回到自己的临时办公室，对着随行的情报分析团队，发出了愤怒的咆哮，“我要知道，在过去的半个小时里，龙国国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他们突然有了掀桌子的底气！我要最详细、最准确的情报！”
他手下的情报人员们，立刻像一群被惊扰的蜜蜂，高速运转起来。
他们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渠道，从商业卫星到网络爬虫，从线人密报到公开信息的分析，试图从海量的数据中，找出那个扭转乾坤的关键变量。
效率很高，不到一个小时，一份加急的、综合了各方情报的分析报告，就被送到了哈里森的面前。
哈里森一把抢过报告，迫不及待地阅读起来。
报告的标题，就让他的瞳孔猛然一缩：
【关于龙国“丰收农场”新型能源作物“丰收一号”的紧急评估报告】
“丰收农场？”哈里森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那个培育出神奇葫芦和仙人掌的公司，那个让漂亮国顶级生物实验室都束手无策的神秘存在。
他继续往下看，
越看，脸色越是苍白；
越看，手抖得越是厉害。
报告中，详细地描述了“丰收一号”乙醇玉米的逆天特性：超高产、快速生长、以及最致命的——籽粒可直接高效转化为高纯度燃料乙醇！
报告还附上了几张模糊的、但足以说明问题的卫星照片。
照片上，几家原本已经停产的酒精工厂，此刻正开足马力，厂区内停满了巨型的油罐车，呈现出一派繁忙的景象。
报告的最后，是情报分析师用红色字体标注的结论：
【……综上所述，龙国丰收农场研发的“丰收一号”乙醇玉米，并非实验室样品，已具备大规模工业化生产的能力。其生产成本极低，效率极高。初步评估，其潜在产能，足以在短期内弥补龙国因外部原因产生的全部石油缺口，并有望在未来实现能源的自给自足。建议：立刻重新评估对龙国的能源战略……】
“啪嗒。”
报告从哈里森颤抖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地毯上。
他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鲁主任那自信的笑容，明白了那句“时代已经变了”的真正含义。
什么能源缺口，什么命脉咽喉，都成了一个笑话！
人家根本就不需要你的石油了！
人家自己家里，长出了一个比你的油田还要高效、还要便宜的“能源田”！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拿着弹弓，去威胁一个拥有航空母舰的人，显得如此愚蠢，如此可笑。
“完了……”他失魂落魄地喃喃道，“全完了……”
他知道，这次他不仅输掉了一笔天价的订单，更输掉了漂亮国在能源领域，对龙国长达数十年的战略优势。
一个能够实现能源自给的龙国，将会是何等的可怕？
他甚至不敢再想下去。
“立刻……立刻订最早的航班，我们回国！”他有气无力地对助手说道，“这件事情，必须马上向大统领和国会汇报！我们……我们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与此同时，龙国，丰城市。
一架军用直升机，平稳地降落在专用的停机坪上。
舱门打开，鲁主任和江主任第一时间在林市长的陪同下来到桃山。
李旭的亲自迎接，快步走了过来。
“小李啊！你可真是……真是我们国家的大宝贝啊！”鲁主任一见到李旭，就激动地握住了他的手，用力地摇晃着，眼眶都有些微微泛红。
在谈判桌上受的那些窝囊气，在看到李旭的那一刻，都化为了无尽的感激和欣慰。
“鲁主任，江主任，林市长，欢迎来到桃山。”李旭微笑着，将三位领导迎进了基地。
没有过多的寒暄，李旭直接带着他们，参观了那片已经收获过一茬，又重新种上的“丰收一号”乙醇玉米种植基地。
当鲁主任和江主任亲眼看到那如同小树般粗壮、每一株都挂着七八个饱满玉米棒的神奇作物时，饶是他们见多识广，也被深深地震撼了。
“这……这产量也太惊人了吧！”江主任抚摸着一个玉米棒，啧啧称奇，“这要是推广开来，我们国家那些贫瘠的盐碱地，岂不都成了聚宝盆？”
随后，李旭又带着他们，驱车来到了已经焕然一新的“丰收农场能源有限公司”。
在赵继湘和老刘的陪同下，他们亲眼见证了“丰收一号”从投料到产出成品乙醇汽油的全过程。
当他们看到那简单到近乎粗暴、高效到令人发指的生产流程，以及那一车车被源源不断生产出来的、品质极高的成品油时，鲁主任心中的最后一点疑虑，也彻底烟消云散。
“好！太好了！”他拍着储油罐那冰冷的铁皮，开怀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厂区里回荡，充满了扬眉吐气的畅快。
参观结束后，众人在会议室里坐下。
鲁主任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神情变得严肃而郑重。
“小李啊，”他看着李旭，语气诚恳地说道，“今天看的一切，让我非常震撼，也非常激动。‘丰收一号’的出现，其意义之重大，已经远远超出了商业范畴。它关系到我们国家最核心的能源安全，是国之重器。”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我代表国家，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我们希望，国家能够入股你们的能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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