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反反复复地比划着这一句，眼眶泛红，急切而又无助。
见男子还活着，陆执急忙上前捂住他的喉咙，努力让他的气管能够闭合吸入哪怕一丝氧气。
见状，程墨也回过神来，急忙上前帮助陆执按住男子的气管。
陆执扭头快速说道：“卷哥，快打急救！”
卷卷也是慌了，打电话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陆执一边给地上男人急救，视线在周围扫视，发现在人群里还有一个小的真空地带。
那里还躺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她双目紧闭面颊红肿，仰躺在地上似乎陷入了昏迷。
周围人群拥挤，却无人敢上前一步，一如往常的冷漠。
救护车来的很快，打完电话没多久就赶到了现场。
但是，急救人员没有对男子采取任何的措施，只是带着昏迷的小女孩离开了。
因为那人……已经死了！
在陆执捂住他喉咙3分钟后，他的耳边就第一次触发了死者的亡灵回响。
【死哑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草泥马！】
那些不甘的心声尽数淹没在了喉间涌出的血沫里，无法被世人听见。
但在陆执耳边，却是如此清晰。
同一时刻，陆执的耳边也发来了系统的任务。
【任务名称：夜市街杀人事件】
【任务目标：查明杀人的真相，审判真凶】
【任务奖励：1、审判值】
【2、随机技能奖励抽取】
【3、百万奖金（来路可查）】
接到报案之后，派出所的民警也赶了过来，在墨意豆腐店外面拉起了警戒线。
程墨也被铐了起来，被控制住等待着刑警队的到来，全程他都没有任何的挣扎和反抗。
陆执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布满了死者的血迹，粘黏而血腥。
那是一条人命的流逝。
程墨失神地望着他们，眼中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说。
负责民警想要先跟程墨了解情况，拿着纸笔问道：“姓名，年龄，电话……”
一长串的个人信息问出来，程墨努力分辨他的口型，举着被拷住的手努力地比划着。
手铐发出金属交击的响声，民警却一头雾水。
只见程墨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你是聋哑人吗？”
程墨点点头。
“这下难弄了，咱所里有会手语的吗？”民警看向身旁同事问道。
“没有吧，得调个人来当翻译。”
陆执听到两位民警的对话，立刻深吸口气走上前来，拿出了证件。
“我是阳城区刑警大队的警察，精通手语。”
“可以帮你们充当翻译。”
不知为何，陆执下意识的隐瞒了与程墨的关系。
民警们简直喜出望外，任由陆执充当起翻译。
根据程墨断断续续的描述，以及目击证人的说辞，陆执终于知道了今晚上这场惨案的由来。
晚上快9点的时候，死者和其女儿（那名昏迷的女孩）来到程墨豆腐店吃宵夜。
两人没有进入逼仄狭小的店铺里面，而是选择在门口的桌子上落座。
当时门口还有一桌年轻情侣，死者父女就坐在了靠近程墨料理台附近的简易桌子上。
最开始一切如常，程墨将他们点的豆腐和酸辣粉、凉皮端了上去。
“但是很快，有些反常的情况出现了。”年轻的情侣说道。
他们是附近的大学生，当时离着死者不远，所以事情发生的经过基本全都听到了耳朵里。
两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惊吓，男生一直揽着女生的肩膀，但自己的手也止不住的发抖。
“最开始，好像是因为小女孩吃酸辣粉的时候，嗦了一滴油在她爸爸的白t恤上。”
“其实就是一件小事，但是没想到那男的那么生气……”
女生颤声说道：“当时小女孩不住的道歉，抽桌上的纸巾给他擦拭。”
“态度诚恳，谨小慎微的样子。”
“但是那油点儿在白衣服上哪儿擦的掉啊，只会越擦越糟糕。”
“男人嫌女孩笨手笨脚的，就把她推到了旁边……”
男生叹了口气，紧了紧揽住女友的手臂：“我来说吧。”
“实际上情况要比这恶劣的多。”
“那男的发起火来，差点把女孩按到酸辣粉碗里去！”
“那碗酸辣粉刚端上来没多久，很烫的。”
“女孩害怕的挣扎，就把酸辣粉给打翻了，两人的大动作也引起了店主的注意。”
“似乎很不满意女孩的反抗，那个男人上去就揪着女孩的头发，给了对方几巴掌。”
“打的可狠了，小女孩的脸都肿了，被抽到地上了。”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阿墨原本在店里面玩手机，见状急急忙忙地冲了出来。
阿墨将女孩扶起来，这一举动再次惹怒了男人，他上去就给了阿墨一脚。
阿墨又不会说话，只能比划。
结果遭到了对方更猛烈地冷嘲热讽：“哑巴还想当英雄？”
“我家的孩子我喜欢打就打，喜欢骂就骂，你管得着吗？”
“滚一边去！”
说着，男人又踹了女孩心窝一脚，女孩当时脸色难看就晕了过去。
阿墨一见这情景，就跟对方打了起来。
“那男的一看就是个社会上的混子，流里流气的。”
“老板老实巴交的，哪儿是他的对手。”
“所以基本上是男人在攻击，老板在挨揍。”
看程墨脸上的伤，就知道被对方按头揍的不轻。
反观死者，虽然脖子上的伤口狰狞外翻。但是身上并没有太多的皮肉伤。
从伤情可以判断，对方的确一直在暴力殴打程墨。
男大学生说道：“两人打出了真火，实在打得太凶了。”
“周围的食客和行人都吓了一跳，担心被误伤跑了出去。”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打着打着就打到了老板的料理台那里了。”
或许是打红了眼，男人一路上挨到手的东西就拿起来往程墨身上抡。
简易桌子、马扎子、筷子筒、醋瓶、辣椒油……
阿墨只能举着手被动防御，连连后退。
在退到料理台附近的时候，他的手一阵摸索，意外抓到了切凉皮的菜刀。
朝着对方胡乱挥舞之间划到了男人的脖子上。
大致经过就是这样，除了情侣大学生以外，还有不少群众看到了阿墨摸到刀防御的过程。
了解完情况后，民警看着地上的死者，同情之心收敛了少许。
这人逮住残疾聋哑人就往死里欺负，结果被人反抗死了，有点子活该啊。
卷卷拍拍阿墨的肩膀，让对方看向自己。
他比划着手语说：“是那人在打你，你这是正当防卫！”
“不要怕！”
“我和陆执会帮你的。”
阿墨微微点点头，比划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当时被打蒙了，他打的太狠了。”
“我感觉他像是要打死我似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拿到的是菜刀。”
有朋友在身边支持自己，阿墨的情绪也终于发泄了出来，通红的眼睛流出了泪水。
卷卷说的没错，死者一直在严重的暴力侵害程墨。
程墨没有跟他互殴的行为，全程都是在步步后退进行自保。
可以认定是正当防卫……
但是对方死亡，很显然他防卫过当了。
他可能会因此受到刑事处罚。
想到程墨锒铛入狱的场景，陆执下意识地攥紧拳头。
只感觉手掌间的鲜血更加的黏腻几分，就像一团化不开的仇怨。
（程墨：豆腐吃不成了……众筹为爱发电请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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