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拉·西伯尔突然闭嘴的瞬间，田毅便清楚了——这位民主党为中期选举强推上来的女性“占位者”已心生防备。副总统切尼打猎误伤律师的话题不能再延展，纽约女权团体的政治行为艺术也没法再当作套话的突破口。
田毅的大脑急速转动，绝不能让场面冷下来。人在闭口后总会全面复盘，此刻最忌给劳拉留反思的时间。恰在这时，加长林肯稳稳停在第五大道的红灯前。
他突然指向路边典当行外排起的长队：“纽约人这么热衷古董交易？”
“都是次贷断供的可怜虫！”劳拉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语气里满是不屑，“上周布鲁克林有个程序员，就因为利率从5%跳到11%，直接把房子点了……”她滔滔不绝地转述着《纽约邮报》上的社会新闻，浑然不知田毅脑海里的系统已炸开红色警示：
＞ 新世纪金融内部预警
＞ 加州ARm贷款重置峰值倒计时：14天
“基金会考虑过救助这些家庭吗？”田毅将平板转向劳拉，屏幕上慈善项目的玫瑰色图表，艳丽得和她脸上的腮红如出一辙。
“市场需要‘自然淘汰’。”她指尖划过贫困社区分布图，钻石戒指在“非洲妇女赋权计划”区域划出细碎星芒，语气轻飘，“我们有更要紧的事——下月要在肯尼亚建女童学校呢！”
田毅平光眼镜的反光遮住了眼底的讥讽。劳拉根本不懂，新世纪金融9.1%的坏账率已像引线般滋滋燃烧，即将点燃整个炸药桶。她此刻的脑子里，恐怕全是和地球另一端校舍剪彩位置的争执。看来乔治也并非无所不能，至少在识人用人上，算不上合格。
当“半岛酒店”的金色门廊映入眼帘，田毅忽然轻叹一声：“真羡慕您能参与这些伟大的变革。”
“变革？”劳拉茫然地眨了眨眼，睫毛膏的碎屑簌簌落在嘴角。
“比如推动女性进入雷曼兄弟董事会……”田毅躬身递出名片，语气诚恳，“我很欣赏您的作为，我国也向来坚信‘女性能顶半边天’。这是我的私人名片，希望未来能和您有更深入的交流。”
“噢！当然！”她慌乱地把手中的杂志塞进手包，“我们还准备提名美林证券的hR总监呢，虽说她到现在也分不清cdo和cEo……”
车门关闭的刹那，田毅与劳拉一同走向半岛酒店旋转门。简单交待几句后，他目送劳拉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重新踏上加长林肯。
这时，身为生活助理的林薇走到田毅身边，低声道：“你们的谈话已经发往北京……”话音未落，田毅已撕碎了劳拉塞给他的纸条。心里暗骂：四十岁、体味重，还想老牛吃嫩草，真当老子不挑食？
“烧了。”他把手中的纸屑递给林薇，余光瞥见林肯轿车汇入时代广场的车流。而三百米外的唐人街餐馆里，两个“餐馆老板”同时放下手中的菜刀，不易察觉地呼出一口气。
田毅的脚步踩过半岛酒店冰冷的大理石地砖，唇角勾起一抹冷意——资本家在唇齿间完成的猎杀，远比狙击步枪更精准。而那些靠政治正确上位的猎物，往往至死都闻不到硝烟的味道。
清晨，纽约半岛酒店1608套房内，田毅用雪茄刀缓缓剖开哈瓦那雪茄的烟衣，铜制刀刃映出何碧玉紧绷的下颌线。这位由他一手打造的名媛才女，此刻正颤颤巍巍地站在他面前。
何碧玉的学术汇报被田毅一声轻笑打断：“我要看清的，是华尔街的溃疡面，不是你这些‘神经细胞入侵’的理论。你在哈佛的进度，比你姐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何碧玉脸色煞白。她十五岁便考入清华，自然听懂了田毅的话中话——他把她安排进哈佛，看重的从不是她的神经学脑电波技术，而是借她的专业和打造出的名媛身份，织就一张哈佛社交网。
她攥紧手中的汇报稿，声音发紧：“哈佛大学化学与物理双学科正教授庄教授，很欣赏我的……研究。”
系统光幕瞬间在田毅视网膜上炸开：
锁定目标：庄小威
- 2003年获麦克阿瑟天才奖，建立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单分子生物物理实验室。
- 性取向：双性恋（与何碧玉存在未公开情愫）
- 致命弱点：痴迷次贷抵押
一个哈佛双料正教授，竟混成信用评级差、收入不高的借款人，还疯狂痴迷向贷款机构抵押住房……田毅指尖划过何碧玉惨白的脸颊，语气带着嘲弄：“庄小威……呵呵，就是哈佛晚宴上给你切牛排的那个中年女人？”
“你所谓的‘欣赏’，就是她凌晨三点送醉酒女学生回家？”他忽然轻笑一声，话锋一转，“不过你也该庆幸，这位天才，正是我需要的人选……我也看到了她的软肋。”
“下午我要见到她。”田毅推过一个蒂芙尼蓝礼盒，“你去告诉她，这是你给她的定情物。”
波士顿·查尔斯河畔咖啡馆，庄小威手中的银匙在蓝山咖啡杯沿磕出细碎的颤音。这个以34岁之龄缔造哈佛双聘教授神话的天才，此刻脖颈间却洇着一抹异常的红晕。
田毅刚坐下，她便故作镇定地拢紧香奈儿外套，却掩不住无名指上婚戒的微光。系统扫描早已让田毅看清眼前这女人的关系链条——已婚，却同时与多名男性保持暧昧，还和哈佛女学生牵扯不清。
“听说您的研究，能让制药股暴跌20%？”田毅开门见山。
“田先生，这只是基础研究……”庄小威的辩解被田毅“啪”地摔在桌上的文件打断。泛黄的纸页清晰显示，她2003年获奖项目的经费涉军方背景，一旦曝光，必将遭到NSF调查。
田毅没工夫陪她周旋。她衣领下若隐若现的淤痕，暴露了见面前的行踪——这女人刚在纽约瑞吉酒店顶层套房留下痕迹。而与她在酒店见面的男性，正是保尔森基金的约翰·保尔森。这个团队早在2006年二季度就设立新基金募资，选择做空加州、佛州、亚利桑那和内华达四州的次贷。他们不直接做空bbb级和bb级住宅抵押贷款支持证券（RmbS），而是购买信用违约互换（cdS）为这些资产投保。这种不算出名、却极具远见的基金团队，正是田毅需要的。
田毅将平板推过橡木桌面，屏幕亮起刺目数据流：
＞ 保尔森基金2006年q3财报摘要
＞ - 做空cdS头寸浮亏 -18.3%
＞ - 投资者赎回压力 $9500万
＞ - 最大回撤峰值 -26.7%
“这位……我很欣赏!”
【- 庄小威：2006年，34岁的庄小威被聘为哈佛大学化学和物理双学科正教授，并建立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单分子生物物理实验室。她凭借研究单个分子特性的杰出才能，于2003年获得麦克阿瑟天才奖，是第一位获此荣誉的华人女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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