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跟苏旌说了一声，就跟宋奇往外走。
苏旌看着她走入黑暗，渐行渐远的背影，感觉心也跟着空了。
这或许是她最后来一次来苏家，也是她最后一次跟自己这么靠近。
“月月……”
江浸月停下，转过了身。
苏旌走过来，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的模样刻入心底。
他放在身侧的手踌躇了许久，最终却只是将她羽绒服的帽子帮她戴好。
“路上小心。”
“嗯，再见哥。”
她的车消失在了苏家别墅外。
苏旌却一直站在院子里，站了许久。
此时，消失不见的陆婉柔被人带到了一处平房。
是之前叶芷兰跟黄瑞见面的那里。
“你想回陆家吗？”
叶展语气平淡，一点儿都不像是在跟妈妈说话。
陆婉柔眼神空洞。
仿佛没有听见叶展的话一样。
“你当初不应该生下我。只是一桩各取所需的交换，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个世界，将我也变成你报复的工具？”
叶展在一张木椅上坐下。
“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只有父母兄弟，更有我这个儿子。不知道我外公外婆知道你还活着，知道你干的这一些好事儿，还会不会认你这个女儿。”
“对不起。”
陆婉柔终于说话了。
她抬起头，看着叶展，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个母亲看儿子时该有的慈爱。
“妈妈对不起你小展，我任性了一辈子，如今才醒悟过来。”
有些事已经太迟了。
但有些事还不晚。
“小展，陆沉睿不是个好人，以后离他远点儿。”
叶展冷笑：“不是你把我带到他面前的吗？现在让我远离，不觉得有点晚了吗？”
“不晚，他有把柄在我手上。你用这个去找陆沉淮。”
陆婉柔看着叶展，将他的眉眼一一记在心上。
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有着跟她相似的眉眼。
可惜啊，她在一条错的道路上一走到底。
没有好好爱自己的孩子。
好在，还有机会为他做点儿什么。
-
宋奇将江浸月送回家后，就给陆沉淮发了消息。
陆沉淮让他去找叶展。
宋奇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等他找到那处平房，看到的是倒在血泊中的陆婉柔。
他过去试了试脉搏，已经停止了跳动。
警察很快就来了。
因为季和光留了人，警察办事的效率又快又高效。
很快就确定了陆婉柔的死因，并且将这个结果直接报给了远在燕城的季和光，而陆沉淮同样收到了消息。
陆老夫人跟陆老爷子得知陆婉柔还活着，心绪难平。
再大的错，身为父母，他们都想见女儿一面。
可还没等他们动身，就传开了她的死讯。
陆沉淮将这个结果告诉陆老爷子和陆老夫人。
陆老爷子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陆老夫人差点儿晕过去。
好在家里这几天一直有医生。
陆老夫人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陆老爷子沉默后问陆沉淮：“她是怎么死的？”
“调查结果是被害。”
“被谁害了？”
陆沉淮还没说话，两个身穿制服的人已经走了进来。
佣人说他们是来见陆沉睿的。
陆沉睿被带走了。
陆二夫人哭喊着说陆沉睿是被冤枉的，可无济于事。
陆振庭也不再沉默，求到了陆老爷子面前。
“爸，你要救救沉睿啊。”
陆老爷子看着陆振庭。
“我怎么救？他犯的是杀人的罪，杀的还是自己亲姑姑，你让我怎么救他！”
陆振庭愣住了。
怎么可能！
婉柔不是早就去世了么！
她去世时候，沉睿才多大，怎么就跟沉睿扯上关系了。
陆振庭看向陆沉淮。
“沉淮，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豪门里的继承人之争很残酷，尽管陆老夫人说陆沉淮将自己的股份全给了霈霈，可他真的就没有一点儿争夺之心？
谁知道这是不是他以进为退。
就现在的结果来看，他的以退为进才是上上策。
陆家的将来会由谁来掌控，已经有了定论。
陆振庭这一问，问的是陆家未来的掌权人。
他想听听他怎么说。
看看是不是他在排除异己。
“姑姑没死，这些年一直很三哥有联系，就在昨天，姑姑死了。”
除夕这一天，全国在否阖家团圆。
而陆家却一派惨淡，没有一点儿过年的气氛。
陆夫人出了重症监护室，没有奇迹发生。
陆沉睿因为各种经济犯罪，还有杀人，进了看守所。
于曼丽家里在燕城有亲戚。
很快就知道了这些消息。
她对过年没有多少感觉。
所以这一天，她跟往常一样在家看书练瑜伽度过。
丁宁让她去跟他们一起过年，江浸月拒绝了。
她哪儿都不想去。
晚上，家政阿姨给她做好饭，包了饺子冻进冰箱，也走了。
她给家政阿姨放了假，让她明天不用过来。
在家陪家人。
电视机开着，在放春节联欢晚会，江浸月坐在沙发上发呆。
忽然，门锁响了。
江浸月从沙发上站起来，躲在了酒柜后面。
等看清进来的人时，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然后响一阵风一样扑了过去。
“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陪你过年！”
江浸月紧紧抱着陆沉淮的脖子，像树袋熊一样挂在陆沉淮身上。
陆沉淮抱着她往里走。
看到空空的茶几和餐桌，心里有些心疼。
还好他回来了。
“吃完饭了吗？”
“没有。”
“那你坐着，我去做饭。”
“胖姨做了很多吃的，都在冰箱里呢，我去热一下。”
他从燕城赶回来陪她过年，哪还能让他一进门就做饭。
江浸月从陆沉淮身上下来，腿刚落地，就又被抱了起来。
他把她放在沙发上。
“手还没好，乖乖坐好等我。”
陆沉淮把自己的箱子放进卧室，换了一身衣服就进了厨房。
外面有人在放炮放烟花，窗户上时不时就能看到炸开的烟花。
厨房里的人影，饭菜香，让江浸月这十几年来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过年的快乐。
饭菜摆上桌的时候，电视机里，主持人正在说着零点钟声之前的祝福。
“陆沉淮，过年好！”
“老婆，过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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