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戴佳威虽被钓成翘嘴，嘴上虽不再强硬，可心里仍旧谨慎。
“我并没有怕什么？之前没有把那几个老家伙是丰泉市幕后黑手的材料给你们，只是想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查到真相的能力。”
“难道我这样有错吗？如果你们只是查，却根本查不到真正的内容，就说明你们能力有限，我凭什么还相信你们？”
“至于后来为什么又交给你们，还不是因为你。是你让我看到了希望，我愿意再相信你们一次。而你现在说我还藏着材料，没有给你们，这就有些过分了。”
“要是论查清楚丰泉市的贪腐案，我肯定比你们更期待，更迫切……”
戴佳威回答的合情合理，更是各种反问，气势十足。
任谁听到这份理直气壮，都会相信其说的是心里话。
只是对于这种气势，周阳却反其道而行之，根本不信。
准确来说，他反而认为戴佳威回答的如此有理有据，从容不迫，其实却反而是破绽。
同样作为心思缜密之人，对于不同的心理，表现在神情言辞上，也都相当有研究和熟悉。
越是思路清晰，话语严谨，毫无破绽的时候，那看似自信，其实就是心里有鬼。
或者说，是因为心虚，所以才早有防备，早就做好预案，才会应对的如此从容不迫。
甚至，从反面的角度，也更证明戴佳威不仅手里还有材料，且这材料很重要，或是很敏感。
起码在戴佳威心里很重视，不然也不会如此心虚的，一直有所防备。
换位思考，这也是每个正常人也都只有重视，才会多花精力和心思。
不过周阳并没急着继续追击，再次发问，而是直接换到下一个话题。
“你是否真的着急，或者心里咋想的，你自己清楚，没必要跟我汇报。但你现在急着打听沈乐逸的情况，那我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对于沈乐逸这里，我们会对外放出消息，就说他变成植物人了。”
“丰泉市那几个退休的老贪腐分子，想要的就是死无对证。出于原则，我们不能把沈乐逸还活着，直接说成死了。”
“但现在车祸，车祸后在医院的情况，那就可好可坏。即便现在将其说成有可能变成植物人，那植物人也有恢复健康的可能，到时再说其属于那能恢复的绩效概率。”
“而沈乐逸成为植物人后，就势必会让丰泉市这边放松警惕，会考虑将脏水都泼到他身上，那也就会露出更多马脚。”
说到这，周阳忽然语气一顿，随后问道，
“你是不是还怀疑沈乐逸可能真成为植物人了，我这是在糊弄你？”
对于周阳的直接点破，戴佳威微微一愣，
“如果我没看到沈乐逸真实的情况，也不是没这种可能，所以……”
不等戴佳威说完，周阳直接打断道，
“你不用说什么所以了，我没权利拍沈乐逸的视频，也不会给你拍。你可以这样怀疑，也可以相信，那是你的自由。”
“但并不影响事情的真实情况，也不影响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想举报到省纪委，或者曝光的话，随你心意。”
“如果你没有能帮助我们接下来丰泉市贪腐案的材料，那咱们就先到这里吧。你不急着调查，我们还急着结案呢。”
说着，周阳就准备挂电话。
不过在快挂断时，又想到什么，继续道，
“对了，再提醒你一句。卢书记的案子，可能需要等我们拿到几个退休老贪腐分子的证据，再进行审讯，看看能不能审问出更多相关情况。”
“不过对于最终的结果和进度，说实话，目前我们现在没太大的把握。毕竟贪腐和杀人，是两个完全不同级别的刑罚。”
“贪腐的话，很难死刑。而杀人，且是杀一个正直，级别如此高的市委书记，另外还各种栽赃诬陷，情节相当恶劣，那是可以直接判死刑的。”
“如果换做是你，你也不会选择交代承认后者吗？也会宁可选择贪腐，选择有期徒刑，选择活着吧？”
“还有，要知道一个好多年的旧案子，你作为真凶不会掩藏真相吗？即便我们调查水平很高，查的也足够努力，但也绝对是个相当漫长，不如一般刚发生的贪腐案更好查的。”
“你在那些矿场之间潜伏，如果接下来找到什么破绽和新的证据材料，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这次说完，周阳直接没再犹豫，就挂断电话。
戴佳威这边，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本就阴沉的脸色，越发凝重。
这与他的预期出入太大，他怎么也没想到会被周阳反拿捏。
而且周阳也看出来，他手里还藏着更多调查的材料。
即便他否认了，可明显周阳并没相信。
另外，周阳以身入局的操作，也确实让他觉得不可能有假。
只是他手里剩下的那些材料，虽然能证明丰泉市几个退休老贪腐分子的问题，但并不是很全面。
单纯以那份材料来看，即便是将几个老贪腐分子揭露，也可能会给父亲卢勇胜抹黑，因为材料里很多真相，他还没有查清楚。
有些很敏感的事情，以他现在潜伏的身份，也没法去查。
此时此刻，他心里正在做着斗争的。
这也是他这些年，哪怕手里掌握了不少材料，却没敢直接举到中纪委的原因。
若是最终查出真相，卢勇胜是被他杀害死的不假，且那些栽赃的罪名也成立，可也存在一些说不清的问题是违反原则，是他不能接受的。
在他心里，如所有的其他普通孩子一样，都希望自己的父亲是一个能让他挺直腰杆，让他骄傲的人。
可刚才周阳那些话，也确实是他顾虑的。
如果没有更有力的材料，这种陈年旧案，尤其是在那几个老家伙肯定会掩盖罪行证据的情况下，查起来会很难。
而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起，是一条信息，周阳发来的。
看到这，戴佳威目光一凝，赶忙点开，
“戴佳威，都作为自己父亲的儿子，我对你为父报仇表示理解和钦佩。但我想跟你说的是，以后咱们也会成为自己孩子的父亲。”
“咱们不完美，所以也不能要求父亲完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手里还有的那些材料很重要，但却还存在会影响卢书记名誉的内容。”
“对于这一点，我觉得你藏着，反而是你自己折磨自己。不如直接拿出来，说不定等查出真相，那材料内对卢书记不利的内容，并不一定属实，或者还有其他隐情呢。”
“从我旁观者的角度，以及卢书记那日记本和U盘的内容来看，我觉得他绝对不会有污点，而是一个真正的好干部。不然不会与这些贪腐分子，这些蛀虫作斗争。”
“所以，也请你好好考虑一下。”
看着短信内容，戴佳威直接僵住。
周阳他怎么知道的？
我并没露出破绽啊？
而且我俩都没见过，即便是他有读心术，也根本做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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