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
京郊护城河沿岸。
当鸠走到地方的时候，岸边已经有了两个人正在垂钓。
“鸠姐姐，您对我的事，还真是上心啊。”
有些柔和的男声从那两人处传出，鸠听到那声音，身体一顿，随后恢复正常。
“啊，啊，啊，明知道我会对你那么上心，结果还是一句话都不说的瞒着我自己偷偷去死了，还真的骗过了我，害我难过了好久。”
走到两人身边坐下，捡起一根树枝，用手指削掉多余的枝杈，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扯出一条线当作鱼线，跟那两个人一起在河边钓着鱼。
“那也总比给我们九个皇子身上都下了毒的姐姐你要好上不少吧？”
那柔和的男声毫无空隙的切换成了同样柔和的女声，那人说着，摘下了束发带。
长发散出，她摇着头，同时摘下自己脸上的贴布，女子的面相不再加以遮掩。
“我是为了你们好，这不最后还活了三个吗？我已经很满足了。”
鸠说着，左手拎着烟斗，蹭掉咬着自己手腕制止自己的蛇蛇，然后吸了一口烟气。
“那个什么...可以让我先走吗...别隔着你们俩聊天碍事了...”
坐在太子和鸠之间的八皇子颤颤巍巍的请示着，他感觉自己知道的太多了，可能不太能活下去了...
我的鸠姐姐啊！您不是说能活下来三个吗？
这马上就要变成两个了吧（悲）。
“嗯，你先走吧，记得这里的事不要乱说。”
荧说着，看着鸠弹了弹烟斗，然后继续看着自己手中的鱼竿。
炳如蒙大赦，飞快的站起身来，折断了鱼竿扔进河里，扭头就走，没有半点犹豫。
“真的不用弄死他吗？”
走到半路，他听到了自己亲爱的鸠姐姐说出的话，差点把自己绊倒。
“不用了，我的身份，我还活着的消息，就算四弟知道了，也不会做什么的。”
荧笑了，水面没有波纹，但河水却一直在流动。
“他可不敢再对我做什么了。”
朝中的平衡趋于稳定，祸事全部甩在了自己身上，炜得到了全部的好处。
可是，如果没有了几个重要的支柱的支持，那他这个皇位，可坐不稳。
“你还真是好算计。”
“切下自己整个右臂的感觉不好受吧。”
鸠说着，她早就注意到了荧身体右边的空缺。
“不舍弃点什么，又怎么能骗到你呢？我的好姐姐啊。”
荧并不在意，收起鱼线然后再次甩杆，将鱼钩掷向河道中央。
“我跟那位老天师学的术法，因为在那时候，他可是唯一的天师，很多人都不记得这一点。”
“我能察觉到你留在我身体中的那一点微末的毒素，用这么大的代价，足够脱离你的监视，也能够骗过炜。”
“我可从来都没有信任过他，他做的那些事情，我也都一清二楚。”
炜耍的小手段根本瞒不过她，如果她真的想祛除这个隐患，那几乎被荧亲手放在重点关注位置的他，根本没有半点胜算。
“那为什么放过他，白白丢掉自己的手臂，还赔上了一个皇位呢？”
鸠问着，但似乎已经找到了答案，只是为了再次确认。
“因为...我看到了他的野心，看到了...他想去当皇帝。”
荧继续说着，鸠默默吐出一口烟。
“因为，我不想去拿那个皇位。”
她说着，随后再次笑出了声。
“既然我不想拿，他又想要，那我给他了，又能有什么不是呢？”
“不过都是些母族的期许罢了，我早就受够了。”
嘲笑着自己，嘲笑着那些试图替自己规划好人生的人，前所未有的畅快，猖狂。
“用替身承载了我留在你身上的记号，然后又确信炜会对你下毒，最后在我到来的时候，确信那剧毒会让你的身躯腐烂，面容难辨，让我根本看不出来，那只是个替身，没错吧？”
鸠说着，看着荧笑的那么开心，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真的好过分啊！不仅欺骗了你姐姐我的感情，还让你姐姐挨了一刀狠的，真是好痛的啊！”
摸了摸胸口的平坦，那里根本找不到疤痕。
“你比你父亲还要优秀。”
鸠说着，抬杆，收起了鱼线。
“之后还有什么打算吗？”
“不知道啊，找个地方安享晚年会比较好吧。”
荧回答，看着鸠给自己的鱼线绑上了鱼钩，又凝聚出一块小小的饵料，再次投入水中。
“真想不到会有你这种人，宁愿赔上一条胳膊，也要丢下已经到手的皇位，一个人跑出去安享晚年的。”
“总要比现在京城里面那个，欺骗了姐姐感情，然后又反手把自己姐姐杀了的人要好吧？”
“明明利用了他的你才是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的人吧。”
鸠说完后就进入了沉默，眯眼看着水中的鱼钩，可是根本没有鱼愿意咬钩。
“你之前...对我说的那句话...还算数吗？”
很久之后，鸠才开口这么问着。
“所以，你真的杀了炜的那个宫女母亲吗？”
鸠没有回答，而是问出了那个自己想问了很久的问题。
“我知道了...”
荧的鱼钩有了动静，单手握杆根本不能和上钩的鱼做周旋，她也没有尝试，只是看着那条鱼咬断了鱼线跑开。
“没错，她知道的可太多了，她也有野心，只不过太蠢了点，连自己的孩子都一起算计了。”
一句话就回答了很多问题，她站起身来，拔出了自己插进地里的鱼竿，然后狠狠摔在地上。
“没关系的，我没有质问你的意思....至少...在我心里，你始终是炎国的国君...无冕是那种。”
“好啊，姐姐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
“所以呢？我曾经的小未婚妻，我的陛下，你又还有什么诉求需要我这个臣子去做的呢？”
“...抽水！给朕把这条河的水抽干了！把那条跑了的鱼烤了给朕当晚饭吃！”
“正有此意......我想这么干好久了...”
两个空军的人一拍即合。
——————第一幕完——————
写有脑子的人的对话就是费脑子啊......
明明直说就好了还偏偏要说谜语...
希望有好心人能在看懂了之后发个解读吧...
感觉能说的都说了，该表达的都有了...
所以，下一个地方要去哪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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