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吓了一跳。
脸都白了几分，下意识往青穗身边靠了靠。
“小姐，真……真是鬼胎啊？”
江清婉摇头。
“不确定，这胎很怪，不像是活人的孩子，非常邪性。”
青穗立刻道，“王妃，要不要把人抓过来将鬼胎杀了，以绝后患。”
江清婉抬手掐算了几下。
“再等等，等到月中阴气最盛的时候再看仔细些。这东西，不简单。好在现在还没成型，不能脱离母体，伤不了人。”
墨云寒心下一沉。
现在离月中还有十二天，他并不想因为这些事，延误形成。
可他也很清楚，以江清婉的性子，既然知道了这么邪性的事，就不会不理。
思及此，也没有再劝。
……
深夜子时。
御书房内的喘息声才停了下来。
室内大床上一片凌乱。
那宫女全身青紫，咬痕掐痕遍布，半张着红肿的嘴，呼出了最后一口气，脑袋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一张粉嫩的脸，此刻苍白冰冷，连嘴唇都似被寒冰冻过一般。
好像所有的温度，朝气，生命，尽数被吸走。
墨云昭半敞着衣襟靠在床头，只觉浑身舒畅，有种从未有过的爽感。
丹田那股暖阳阳的气息，此刻正熨贴着经脉。
他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舒服地喟叹着。
他想起太后的容颜，忽然间就明白过来。
太后给他的东西，怕不是长生之术吧！
有了这宝贝，他又何惧岁月，何惧任何人。
他无声的笑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沉声喊了句。
“进来。”
太监总管推门而入。
越过屏风看到床上的场景，吓了一跳。
“皇上，这……”
墨云昭站起身，衣衫随意的系了一下。
“朕要沐浴，把这里收拾干净。”
太监总管不敢多言，忙躬身应了声“是”。
眼角余光瞥见墨云昭出门的背影。
依稀间好像看到了还未登基时的模样。
英姿勃发，气宇轩昂。
“皇上……年轻了？”
他低低呢喃了一声。
室内一片死寂。
无风掠过，却莫名有些寒意。
太监总管下意识搓了搓手背。
这深宫之中哪天不死几个人。
可今日，他心底总生出一种极致的恐惧感。
与此同时，
钦天监监正方明心忽然从噩梦中惊醒。
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滚落下来。
他慌慌张张的从床上下来，汗都来不及擦，拿起罗盘就往外跑。
被吵醒的方夫人揉着眼睛问，“发生了什么事？你大晚上要去干什么？”
方明心却似没有听见一般。
踉踉跄跄的冲到院子正中，仰起头看着天空。
一边看，一边摆弄着罗盘。
此处虽比不上观星台，可此刻天空月暗星明。
他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算到最后，他手中的罗盘几乎握不住，整个身体也在不停地颤抖。
嘴里惊恐万分的念叨着，
“天要亡我大周，天要亡我大周啊。”
方夫人披了件外衫追了出来。
闻言吓了一跳，赶紧拽了他一把，急声道，
“老爷，你在胡说什么啊？小心被人听了去，传到皇上耳朵里，是要被砍头的。”
方明心被她拽的稍稍回神，可脸上的惊恐却没消散多少。
“夫人，我没有胡说，你看，你快看啊，紫微星位被黑雾掩盖，再也无法归位，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九龙阵修复好也没用了，大周，要亡了啊！”
方家世代都入钦天监。
方夫人知道自家夫君的本事，耳濡目染，多少也懂得些。
此刻脸色大变。
“你是说，国运衰竭了？”
方明心摇头。
“我不知道，以我的能力，看不透这黑雾是什么？可我能看出，这黑雾之中透出的死亡气息。那可是紫微星位，代表的是大周龙气国运，如今却被死气侵占，这不是要亡国是什么？”
“不仅会亡国，还会死很多人！”
他急的在原地团团转，
方夫人忙伸手拉住他。
“老爷，您就是一个观星的。这亡不亡国的，你一个文官也没有办法。等明日你入宫将此事告知皇上，让皇上找诸位大臣商议对策便是，你在这里着急也没有用啊。”
方明心看着她欲言又止。
眼底神色无比复杂，
憋了半天，气呼呼道，“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你去睡觉吧，莫要管我，我还要再看一会。”
方夫人没法子，只得去屋内取了披风给他披上，这才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
江清婉看着餐桌前坐着的墨云寒，有些诧异。
她一向贪睡，每次都是睡到自然醒，不管时辰为何。
可墨云寒却是个极其自律的人。
“今日不早朝吗？”
墨云寒将温度刚刚好的血燕粥放在她面前。
“吃饭前先把这个喝了。”
“太后大丧，所有皇家子弟，都要去堂前守灵，早朝暂时停了。”
江清婉哦了一声。
乖顺的垂眸喝粥。
“那你今日无事做？”
墨云寒吃了口松软的肉包，“卸任军政还有不少事情要交代，不耽误陪你吃饭。”
江清婉瞥他一眼。
“倒是不用刻意陪我。”
莲儿在一旁憋笑。
“小姐，王爷不是刻意等您，是专门等您的。”
江清婉耳尖有些发红。
“他是怕我不吃猪肝吧。”
墨云寒被逗笑。
低沉的嗓音，磁性而又惑人。
像带着初春朝露的琴声，滑过空谷山峰。
震得人心尖发麻。
这时夜七带着一人走了过来。
“王爷，王妃，钦天监监正方大人来了。”
墨云寒放下手中筷子，眸光淡淡的扫了过去。
“方明心？”
方明心穿的是常服，撩起长衫跪在地上，双眼之下一片青白，显得异常疲倦。
“王爷，下官叨扰是有要事相告，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
江清婉刚刚喝完粥，闻言摆了摆手。
“我不想动，你们去外面说。”
墨云寒却没有起身。
“你们都下去吧。”
莲儿福了福身。
“奴婢做了些果铺解腻，等会给小姐端来。”
说完退出房间去了后厨。
夜七和青穗则分立长廊一角，并没有退太远。
墨云寒给江清婉舀了一块猪血水蛋糕放在她面前的小碗里。
这才看向方明心。
“有什么事说罢。”
方明心看了看江清婉。
想起外界传闻，便也没有再避着。
直接跪俯在地。
“求王爷救大周万民于水火之中！”
墨云寒的表情微微怔了下。
忽地勾唇冷笑。
“你说的是本王？”
“方大人要不要听听外面的传言，本王是妖邪，是大周的祸害，是万人除之而后快的存在，你要本王去救大周？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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